第4章 真面目

宿柳緊張地看著她，說：“公子，您當真要……”

姜元青抬手，比了個噓，老鴇走過來，拉高了嗓門說：“諸位爺，開價吧！”

“五百兩！”

“六百兩！”

“八百兩??！”

姜元青喝了口酒，好整以暇地看好戲，這時，對面的面具男子放下酒杯，聲音清冽好聽：“三千兩?！?/p>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身邊的公子哥交頭接耳：“兩千兩，不愧是若流閣的閣主啊?！?/p>

老鴇臉上笑開了花兒，她拍著手說：“哎喲，不愧是清風公子啊，出手就是闊綽……”

姜元青勾了勾唇角，扇子一拍手心，說：“三千兩！”

“公子！”宿柳嚇壞了，扯了扯她的衣領，低聲說，“您跟他爭什么呢？三千兩……就算讓您爭到了花魁，您，您也沒法子……那個??？”

“我沒法子哪個??？”姜元青看了她一眼，說，“你不明白，我是想引人注意，和若流閣的閣主爭花魁，一定可以引起眾人注意，流言會傳得更快，你放心吧，如果我爭到花魁，我會給她一筆錢，助她離開這個地方?！?/p>

清風公子沉默了一下，然后繼續說：“五千兩?！?/p>

姜元青不緊不慢地搖著扇子：“六千兩?！?/p>

“七千兩?！?/p>

“一萬兩！”姜元青合上扇子，宿柳嚇得假胡子都要掉了，秀玉俯身在老鴇耳邊說了什么，老鴇點了點頭，拍手道：“秀玉姑娘選了姜公子，一萬兩成交??！恭喜姜公子??！”

蘭花院里響起不甘心的掌聲，姜元青朝美艷花魁拋了個媚眼，秀玉害羞地低下了頭。

老鴇扭著身體，把姜元青帶到二樓雅閣，說：“姜公子，秀玉在芙蓉閣等您呢，春宵苦短，我就不打擾姜公子雅興了～！”

老鴇說著轉身離去，姜元青玩著扇子，準備推門，突然皺眉，回身，身子往后一縮，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

姜元青打開扇子，風流笑道：“清風公子，你好歹也是若流閣的閣主，不必如此急色吧？沒有爭贏我，竟想這些陰招?！?/p>

戴著面具的清風公子一言不發，回身朝她揮掌，姜元青抬手擋住，看來這清風公子并不想傷她，招招都手下留情，甚至在她快要摔倒時護著她。

姜元青心中疑惑，卻心生一計，故意腳下一滑往后倒去，清風俯身摟她，姜元青從懷里掏出一包防身的迷魂散，眨了眨好看的丹鳳眼，吹了一口氣，清風中了迷魂散，腳步有些虛浮，姜元青抬手想摘下他的面具，清風一個側身，飛到了梁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中了迷魂散還這么好的輕功，不愧是若流閣的閣主啊?！苯嗦柫寺柤?，推門走進了芙蓉閣。

芙蓉閣內，香氣彌漫，姜元青看到美麗妖艷的秀玉躺在床上，一雙纖細白皙的大腿上紋刺著徐徐綻放的荷花。

“公子～！”秀玉朝她勾手，媚眼如絲。

姜元青搖著扇子走過去，坐下，說：“秀玉姑娘，衣服穿好吧，我給你一筆錢，你趁夜色離開這里吧?！?/p>

秀玉坐起身，有些驚訝地看著姜元青：“姜公子……”

姜元青拿出銀票，說：“去一個新的地方，做自己，過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吧?！?/p>

秀玉看著銀票，聲音顫抖，她起身跪下，哽咽著說：“姜公子，你是秀玉的救命恩人！”

姜元青急忙扶起她，說：“秀玉姑娘，不必如此?！?/p>

秀玉用手絹擦了擦眼淚，把酒杯倒滿，端起，說：“姜公子，秀玉敬你一杯?！?/p>

姜元青愣了愣，與她碰了碰杯，一飲而盡，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姜元青站起來想走，突然感覺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前一倒，她捂住額頭，皺起眉，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酒里……？！姜元青抬起頭，看到了秀玉陰冷的笑，姜元青閉上眼睛，昏迷過去。

秀玉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她，眼神冰冷，說：“做自己想做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對于我來說，簡直是一種奢求，姜公子……不對，姜姑娘?！?/p>

秀玉撩開姜元青的頭發，笑著說：“你這裝扮也太拙劣了，我一眼便瞧出來你是個女子，姜姑娘，可別怪我，這是你自己送上門的，等我殺了你，換上你的衣服，再一把火燒了這蘭花院，若流閣的人只會當我死了，再也不會追殺我?！?/p>

秀玉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眼神陰狠，她抬手狠狠向姜元青扎去，門開了，一個身姿挺拔的黑衣男人奔過來，抓住秀玉的手，將她甩到一邊，然后他抱起趴在桌子上的姜元青，檢查她的鼻息。

“閣，閣主……”看到男人的面具，秀玉嚇得臉色蒼白，男人把姜元青抱到床上，站起身，聲音陰冷：“秀玉，你身為若流閣的眼線，多年來不顧組織命令，私自收受他人錢財，替人殺人，你的手上沾了多少鮮血，今日我便要清理門戶?！?/p>

秀玉臉色蒼白，清風低聲說：“若你不是她出手，也許我還能留你一命?！?/p>

秀玉看了一眼床上的姜元青，喃喃道：“難道閣主是為了這個姑娘……哈哈哈，我的確對不起她，她竟然還想替我贖身，讓我去一個全新的地方生活，她真是太傻了，我這樣的人，哪里還能重新開始？閣主，不是我想背叛若流閣，只是……我的情郎欠下巨額賭債，我沒有辦法，才無視閣規，重金替人賣命，閣主，秀玉去了，這塊玉佩，還請你交給我的情郎……”

秀玉掏出一塊玉佩和一顆綠色的藥丸，清風還來不及阻止，秀玉就吞下藥丸，吐了一口鮮血，毒發身亡。

清風看著秀玉手中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李字。

他收好玉佩，清理干凈芙蓉閣，然后坐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姜元青，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發絲……

姜元青夢囈一聲，抓住清風的手腕，清風猝不及防，被她拉近，臉上的面具掉落，露出了一張少年的，英俊無雙的臉頰，一雙眸子滿是與生俱來的陰郁冰冷。

蕭冽瞪大了眼睛，看著姜元青，姜元青的鼻息沉穩，纖長的睫毛如扇。

蕭冽幾乎快要不能呼吸，姜元青喃喃道：“混蛋，姓蕭的是混蛋……”

蕭冽愣住了，姜元青繼續嘟囔：“我才不要，絕對不要嫁給蕭司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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