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尋找線索

正在此時，黑川開槍了。張琳的呼吸變得短促，隨著呼吸聲的停滯，她倒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的人猝不及防。眼看黑川此時也在慘叫，向晨立馬沖了上去，用手銬將他銬住，同時自己也暈了過去……原來，在黑川開槍的同時，齊秦也開了槍。由于黑川與張琳距離較近，張琳不幸中彈。

當向晨醒來時，已是夜晚。他緩緩睜開眼，老葉正守在床邊。

“醒了？”

“老葉，張琳怎么樣了？”

“醫生說，子彈離心臟只有幾公分，要是再偏一點，送來也沒用了?！?/p>

“萬幸，她還活著?！毕虺啃闹幸魂噾c幸，他發現自己第一次為這個女孩如此不顧一切。

“老葉，黑川怎么樣了？”

“在審訊室里。這家伙嘴硬得很，問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p>

“這個老狐貍，死到臨頭還嘴硬！等我出院，親自會會他?！?/p>

很快，向晨出院了?！昂镁脹]呼吸新鮮空氣了?！彼袊@道。

張若在一旁揶揄：“叫你莽干，該！”話音未落，電話鈴聲響起。

“喂，馬旭?！彪娫捘穷^傳來急切的聲音：“你們快來，張琳醒了！”

“好，馬上到！”向晨和張若直奔監護室。推門聲響起，兩人走了進去?？吹剿麄冞M來，張琳下意識想把被子往上拉。向晨立刻制止：“別動！傷口還沒愈合?！睆埩章勓?，乖乖躺了回去。

隨后進來的是葉局長。從他們的眼神中，張琳總能看出一絲擔憂。葉局長一進門便關切地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張琳只是反復用“我沒事了”來回應他們的追問。

“張琳的傷需要時間靜養，會好的。馬旭，你把案件分析一下。接下來，我們得和黑川打一場硬仗了?！比~局長布置任務。

在黑川被逮捕的過程中，趙楓也在現場。他沒有出手營救，因為深知根本救不了。當他看到黑川的手下開始撤退時，就已明白任務注定失敗。他只能等待，等待一個解救黑川的機會。黑川被抓，“封殺計劃”的秘密難免會被向晨他們知曉，而趙楓自己終究失去了一個下手的機會。

“走，開車，回去?！壁w楓下令。他手上捏著一張名片：佳林集團經理。坐在他旁邊的人，神情卻令人難以琢磨。他盯著車窗外，胸前的名牌映入眼簾——黃彪。沒錯，他是佳林集團的董事長，而趙楓則是他的一位堂弟。

“小趙，你不行啊?！秉S彪語氣平淡。

“哥，下次我一定給你一個驚喜?！?/p>

“罷了，我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你最近不要出現在集團里，股東們對你經常缺席已經非常不滿了?！?/p>

“這幫老頭子……”

“現在還不是動他們的時候。等打敗居臨集團，那些老頭子，哼，就由不得他們了?！?/p>

居臨集團，創始人沐則，其主打產品在本市獨占鰲頭，遠銷世界各地。集團的厲害之處在于，沐則繼承了祖父50%的股份，這讓他能有效治理公司并迅速站穩腳跟。自然，居臨集團最大的競爭對手便是佳林集團。

兩大集團的總部分別坐落于劉新街的東西兩側，高聳入云的大樓成為它們最顯著的標志。這里，也是向晨他們生活的城市中心地帶。兩大集團對峙多年，佳林集團一直處于下風。并非他們的產品不好，而是對手居臨集團實在過于龐大。

渠伯溝審訊室。黑川被手銬鎖在椅子上，對面坐著向晨和葉局長。

黑川雙眼死死盯著向晨，內心仿佛有百萬雄兵在廝殺。然而，面對這樣的對手，向晨早已無所畏懼。

“怎么，還不打算交代嗎？”

“交代什么？該說的我都說了。難道你想讓我瞎編？哈哈哈……”黑川的笑聲帶著挑釁。

看著眼前這人囂張的態度，向晨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尸萬段。但出于職業操守，他必須克制——要破解“封殺計劃”，黑川是關鍵的突破口。

“好，那我就再等你一個晚上。明天早上，要么法庭見，要么自己招供。老葉，我們走?！毕虺科鹕?。

葉局長也站起來，對著黑川說：“不說你就徹底完了！十幾條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把他押下去！”

兩人看著黑川被押走的背影?！翱磥硭€是不想開口啊，小向?！比~局長語氣沉重。

“明天，我就不信他還能嘴硬！”向晨的目光緊盯著監控屏幕。

漫長的黑夜過去，黎明到來。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眾人便已忙碌地整理資料。走進辦公室，只見向晨坐在椅子上——與其說是坐，不如說是倚靠著睡著了。他身邊，整整齊齊放著一摞資料。

“噓——”張若對隨后進來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若，你們來了?！毕虺勘惑@醒。

“向隊長?！备趶埲羯砗蟮鸟R旭打著哈欠。

葉局長感嘆：“你們這群年輕人，真是太拼了！”

向晨回敬道：“老葉，當年你和李局長不也是這么過來的？”

“累死了……”楊慧的聲音傳來，她抱著一疊文件走進門，“向隊長，你交代的事辦成了?！彼贿叿畔沦Y料一邊說，“你說得對，黑川的確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在城西幼兒園就讀。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婆陳婧……有案底?！北娙寺勓?，無不震驚。父母雙雙犯罪，真不知他們的孩子將來會如何面對。楊慧繼續道：“關于陳婧，我去找過她了。她獨自撫養兩個孩子，才三十幾歲，頭上已見白發……真不知她當初怎么看上黑川的?！?/p>

大家聽著，心中都涌起復雜的滋味。楊慧補充道：“她早就想離婚，但為了兩個孩子，始終下不了決心。哦，對了，陳婧錄了一段視頻，希望能減輕他的罪行?！睏罨郯奄Y料和手機遞給向晨。

“放心，有了這些證據，就算他鐵石心腸，也得掂量掂量。他難道不想想，他還有兩個孩子嗎？”向晨心中燃起希望。他感覺，自己追尋已久的答案，終于要浮出水面了。

“老葉，走，再會會他！”

審訊室里，黑川依舊被銬著。門開了，向晨望向那張熟悉的面孔，內心依然翻騰著復雜的情緒。他真想立刻結束黑川的性命，但理智告訴他，必須讓法律來制裁。他強壓下怒火。

兩人坐下。葉局長打開了攝像頭，然后坐在向晨旁邊。

四目相對，葉局長宣布：“開始吧?！?/p>

向晨拿出手機，放在桌上。這個動作，黑川也看在眼里。

“黑川，我說過，今天我要得到所有答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應該明白這八個字的分量?！?/p>

“哈哈哈，可笑！向晨，你現在的表情就像吊死在樹上的鳥兒。我告訴你，我——不——知——道！”黑川依舊頑抗。

“啪！”向晨猛地一拍桌子，“黑川，你別太過分！你心里清楚，現在交代還有挽回的余地！想想你的家庭！想想你的女兒和兒子！值得嗎？！”

老葉語重心長地補充：“世事難兩全。就算你做過再多好事，也抹不掉曾經的罪惡。你現在的處境我們很清楚，你在維護你的上司。但你想過沒有，對于還在上幼兒園的孩子來說，他們會怎么看待這個父親？他們的內心會怎么想？”

聽到這里，黑川的神情似乎有了一絲松動，他頹然向后靠去。老葉繼續說：“父母對孩子的愛，比任何感情都更深沉。孩子的喜怒哀樂，都源于這份愛。這份愛是永恒的，但它也需要守護?！?/p>

黑川坐在椅子上，眼神開始變得慌亂。

向晨拿起手機：“黑川，這是你老婆陳婧錄的一段話，你聽聽?！彼叩胶诖媲?，把手機遞過去，“你自己點開?！?/p>

手機里傳出陳婧的聲音：

“老公，我知道你現在在那個地方……自從你離開家，我和孩子都很想你。我勸過你多少次，別再去做那些事了，可你不聽，總說要賺錢養活我們……可你知道嗎？沒有你，就沒有這個家，還有孩子……”（傳來她撫摸懷中熟睡女兒衣物的窸窣聲）她哽咽著繼續：“我們從相識、相愛到結婚，那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本以為……”（壓抑的哭泣聲）“……算了，我只盼著你早點回來，回到這個家來。我會照顧好兒子和女兒……就這樣吧?！?/p>

黑川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我保證，只要你配合，總有一天你能和你老婆孩子團聚。但前提是——看你的表現！”向晨彎腰拾起手機，語氣斬釘截鐵，然后走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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