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招募督造

爵有功才封，積功而升。

職是能者上，考核優則升遷，劣下。

咸陽城集賢館、各郡招賢館已建成數月，雖然開館日的奴隸招募在源陸造成轟動，可大家還是不信，認為只是噱頭，再無一人應招。

拓地建國已歷百世，貴族永遠是貴族，區別只是大兒子或小兒子誰來做貴族，老司徒致仕，可舉薦大兒子或小子當司徒，等同世襲。

如果有人說，平民能做官、可以當貴族，誰都會說，你病得不輕，該吃藥了，若非告示上蓋著王爺大印，大家會認為，誰造謠？

拓王國實行鹽、鐵專營，鐵器鋪客戶是拓王國，接受官府委托，加工合格的鐵器制品，鐵匠吃的是官飯，后來，松綁農具、民生鐵器。

兵器、械甲的加工，是鐵器鋪的主要收入來源。

名義上，拓王國與其它諸侯國的貿易訂貨，由國家壟斷。

實際呢，是由世家壟斷，諸侯國出于戰略目的，將原料價格提高，是比拓地高得多的水平，誘使世家直接出售鐵礦砂、粗鐵、精鐵，

控制原料的供應，就能賺到大錢，誰會在意加工環節？

許多諸侯國的制器技藝，已遠超拓王國。

只是拓王的尋找鐵石的絕技，一直掌握在黑衛手里，沒有外傳。

鐵礦床，只有拓王國才有，鐵砂、精鐵只有拓王國供應。

請注意，方圓百萬里，只有拓王國擁有豐沛的鐵礦資源。

戰甲、兵器、戰車的訂單非常稀少，鐵器鋪加工農具、生活用具。

日積月累，拓王國的鐵器鋪？蛻化到三流水平！

鐵匠先生豈不是要餓死？

呃，沒有餓死，還是中上的小康水平。

原因很簡單，祖例，每一間鐵匠鋪，均有免費的定量鐵砂。

第一代鐵匠？是跟著隨拓祖征戰的軍士，是有功的軍士。

拓王建國，靠的就是會打鐵的軍士，鐵匠的先祖。

若沒有生意？鐵匠只需與世家的管事接洽，讓度名下鐵砂。

即使如此，鐵匠先生還能維持小康生活。

拓王國新政后，恢復鹽鐵專營，官府壟斷鐵砂的供應。

而且，戶部、工部聯合下文，取消鐵器鋪的免費鐵砂供應。

鐵器鋪要維持，鐵匠要生存？必須接受國家的定單。

沒有訂單？關張，是肯定的。

怎么生活？嘿嘿，要么，從軍，當大頭兵，領固定的糧餉！

腳有問題？不想從軍？呃，官府管不了，自己想辦法吧！

簡言之，現在的官府，是真正的官府，敢動真格的。

當然，你也可試一試，是不是比韓司徒更牛！

工部欲整合鐵器加工，利用官府的力量，培育一批專業工坊。

能走到哪一步？正堂大人的心里，沒底！

兵部，開出一份訂單，請工部、戶部協助。

內閣，審定了數套方案，最后，是左相拍板。

第一步，是工部核準鐵器鋪的資質，是公開比試，公平公正。

戶部根據鐵器鋪的資質，頒發相關證照。

第三步是重點，兵部簽發訂單，同步提供足量的鐵砂。

監督？誰來監督？正堂大人們心如明鏡，不愿趟渾水！

工部，還是工部，增設一個督造所，對正堂大人負責。

督造所，設正職督造一名，手下四名監造，是官，手下有兵！

很快，吏部的文誥下發，官員的編制、職等，都明確了。

督造大人，職中大夫二級，監造職下大夫，競聘上崗！

新政后，任何人，想進官場？要走程序，公開競聘！

咸陽的四座城門，告示區熱鬧非凡，甚至，出現小規模的騒亂。

鐵匠先生的未來，將在集賢館決定，平民加官？在集賢館揭曉。

告示貼出，一時轟動咸陽，時間未到，集賢館門前人潮涌動。

足足醞釀了三天，是規矩使然，公示誒，最少三天。

天才放亮，西城郊外早是人山人海，人頭攢動，樂壞了小販。

集賢館外，一溜擺了三十座鐵爐，炭火熊熊，鐵匠闔目。

作弊！考官還沒來哩，鐵匠就升了旺火候著。

唉，算了吧，甭吹毛求疵，有資格參加的鐵匠，都到了。

考試，有必考部分：根據圖樣制作制式器具，最優者勝；

然后才是選考部分：自制圖紙，并能制作，最有價值者勝。

場中聚了三百余鐵匠，心中雖不信，還是想試一試。

鐵匠，都是成年鐵匠，技藝特點，早就定型。

領取制式圖樣，然后抽簽排隊。

一時間爐火熊熊、叮叮當當，熱鬧非凡。

三十座鐵爐，都是有主的私人貨品，憑什么其他的人先上？

咳咳，遵紀守法是每一個臣民應盡的本份，雖不高興？沒人鬧事！

大將軍瞧著瞧著，只是搖頭，同樣的一把短刀，制式短刀，居然是花樣百出，與制式的標準，懸殊太大，基本上，沒有幾件精品。

制式兵器的制作，沒有特別茍刻的要求，卻有非常嚴格的標準，憑肉眼，無法區分才行，因是大宗訂貨，成本，是優先考慮的因素。

只憑一柄短刀，證明一件事，咸陽城的鐵匠，很久沒有打制了。

鐵匠不是工藝大師，毋須天賦，不用心靈手巧，只要千錘百煉！

制式兵器不是工藝品，卻需要相近的品質，此特點非常關鍵。

正規的軍士，是不會使用繳獲的兵器，因為，重量、形狀、質量都很陌生，無法發揮自己的真正戰力，戰獲？更多的，是積攢原料！

一個鐵匠，一年到頭，天天打制同款的短刀？

哪怕是最笨的傻子，都能打制合格的短刀，工多藝熟嘛！

大將軍沒有氣餒，拓地最初的鐵匠，是馳騁戰場的大頭兵。

望著滿頭大汗的鐵匠，是差了些，卻比粗笨的軍士要強太多！

半個時辰后，有一百人進入下輪比賽，制作較高難度的制式兵器，是能當長矛使用、又能格擋敵人的兵器、同時又能側削的鐵戟。

一百人里面，有八十人直接傻眼，該怎樣把幾個組件弄在一起？

十三人是把一把鐵戟拆分成三個組件，分別加工后，再用鐵汁融在一起，勉強算是一把兵器，只是大將軍拿在手上，砍向一塊大石？

呃，鐵戟又變成了三件裝，直臊得鐵匠先生們無地自容。

只有七人操作正確，先在地上刻下型模，將鐵汁倒進去，得一把粗制的鐵戟，然后再分段加工修整，得到七把還算是湊合的鐵戟。

鐵戟，是攻堅執銳的重兵器，鐵戟戰士是勇士的象征！

假如大將軍舞不動？嘿嘿，干脆退役，回家生孩子去。

角逐，就在七個人之間進行，淘汰了兩人，最終選出五人。

眾目睽睽！最厲害的鐵匠，是四十歲左右的墩實漢子。

漢子名林墩，是軍漢的后裔，結實而忠厚，他，會是督造大人？

還有，另外四人同樣忐忑，無異議，他們是監造執事。

喧嘩、振奮、驚呼！大將軍與工部主事，當場填制履歷表，頒發印信憑證，五個正式官員上任了，眾人尤在夢中。

接著是選考部分：自制圖紙，并能制作，最有價值者勝。

有五十人選擇參加，兩個時辰后，又決出十份有價值創意圖。

運氣真好！林墩時來運轉，又中彩了！

攻城投石機，是最復雜的軍械之一。

其一，結構復雜，對材質的性能了解透徹；

其二，方便操縱，最多是四名壯漢能完成；

還有，要耐用，少維護，甚至，是零維護！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成本，太高？則無法批量裝備。

林墩地構思巧妙，用材少，重量輕，易制造，可大量生產。

最關鍵的一項，沒有使用特殊材料成本不高，戰略意義重大。

只是理論評估，制造沒有難度，林墩又拔得頭籌。

禮部的官員開始走程序，林墩，被授予二級子爵。

沒有雙俸！但是，當林墩不再擔任職事時，亦能有俸終身。

而且，平民一步登天，混入貴族圈子？幸與榮焉！

新子爵興奮得滿臉通紅，握拳高喊：

“今天我要開齋，我要一醉方休?！?/p>

眾工匠抱拳恭賀不題。

工部管事給一眾工匠賞賜有差，盡皆歡喜。

重頭戲，兵部的訂單；制式戰刀、長矛。

一百名入圍的鐵匠，是一百座鐵器鋪子，獲資格認證，得訂單！

獲得訂單？同時，得到國家的粗、精鐵的供應。

那么，這個問題很嚴重！

沒有訂單的鋪子，將不再有粗、精鐵的供應，鐵砂也沒有！

咸陽城，有千余數鐵器鋪子，水平中上的三百余，都上了考場。

簡言之，鐵匠，九成的鐵匠，沒能再稱先生。

你想想，下一頓沒有著落的人，還配稱先生？

鬧事？呃，鐵匠是識法度的人，不會拿自己的蛋，去碰石頭！

機伶一點的？是湊到工部的管事人身邊，打躬作揖后，說悄悄話！

“咳咳，諸位，不要沮喪，百余得了訂單的人，產能不足??！”

轟！茅塞頓開！機伶人開始找熟人，要分擔訂單！

哼哼，真當督造大人是擺設？

“訂單，可以聯手完成！但是，質量，不能含糊！”

如小雞啄米，有資格的鐵器鋪子，合約上加上了質量的相關條款！

戶部的主事，將林墩請到一旁，還有五位監造。

“五位大人，若欲做大做強？可將一眾散戶吸納，再整合后，才能上規模，唉，制式軍械，只有規模上去了，成本才會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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