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紅薯暖房

徐瑞清無心理政，每天除了偶爾會去，沈從文教書的大屋那，呆坐半天，就是一個人在自己屋里，長吁短嘆。

全部的事物都落在大鵬的身上，原本親自去龍泉溝，勘定血虎營駐地的事，也只能交給猴子去辦，好在報名的命令，已經傳達下去了。

血虎營的待遇優厚到難以置信，一旦被正式選上，成為合格戰士，那么每月的餉銀就二十兩，要知道過去在明軍當兵，也就一兩的月錢，還不一定發下來多少，文官，將頭都是一輪輪盤剝下來，到手所剩無幾。

家人有軍人家庭的牌匾，都司公署會妥善優待，行商，務工都有照顧，即使是在農牧場工作，也是好工作優先，每年還有物資補助，送到家里，過去的殷實人家，也不見得有這好處，窮怕了的人們，就是不怕死，聽說戰死一次補償八百兩銀，傷了，公署給安置工作，每月發給補償銀，家家心思活躍，人人踴躍報名。

三百候選名額，條件很苛刻，年齡限于十六歲至二十五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好歲數，負重跑，淘汰了絕大部分人，背著五十斤分量，中間不休息，跑完十里地，初選就這么困難，絕大部分都是難民出身，身體匱乏的厲害，沿途堅持不住的人，哭得非常傷心，聞者落淚，知道以后養好了身體，還有選拔的機會，才勉強止住悲傷情緒，多好的出人頭地機會??！

次選和決選都在龍泉溝，也沒有什么人知道選拔時間，通過初選的人都被通知等待命令。

而此刻的大鵬，還在一間房子里，和幾個有經驗的農人，在土炕上，查看地瓜出苗的狀況，嫩綠色的葉片上，長有紫色的斑紋，密密匝匝的，還掛著水珠。

小心灑水的老人問道“首領，這東西收獲真能畝產幾十石？咱遼東最好的田畝，種的麥子，也就三石出頭，俺還是不信?！?/p>

“老人家，這個紅薯和地上發芽的土豆，都是海外的高產作物，在人家老家，畝產輕松五六千斤，不但好侍弄，而且耐干旱，不挑土地肥瘦，咱們剛剛種植，不一定達到高產量，但是等適應咱們的氣候條件，想來產量不會差?！?/p>

另一個老人來了興致，“如果是這樣，干脆都種上它們得了，那我們還不每天躺在糧食上睡呀，吃啥都行，關鍵是吃飽?！?/p>

“其它的作物，也得種，我想的不是讓大家伙只是吃飽，而是要吃好，等以后尋到棉花種子，連棉花我都想種，那樣一來，人們就能吃好穿暖了?！?/p>

“首領宅心仁厚啊，我們能托庇在你的治下，是祖宗的保佑啊，只是，這紅薯種子是少了一點?！?/p>

“老六，你知足吧，如果不是首領及時發現，就這兩袋子紅薯，都差點被伙房給做了大鍋菜，沒人認得呀！”

“老伯們，小子就把這個暖房，拜托給你們幾人了，等十天以后，就能移栽到大田里，不用擔心種苗不足，這紅薯的枝蔓，截取下來，都能栽活，我明早要去外地公事，你們只要控制好溫度，濕度就行，適度在中午，挑開窗子的蒙皮，透透風，曬曬太陽，就行了?！?/p>

“首領放心，這幾日，我們都做熟了的，咱們老哥幾個，輪流在晚上睡在這里，絕對耽誤不了正事?！?/p>

大鵬去龍泉溝之前，還是決定和徐瑞清談一談，爭取解開他的心結，營地里讀書認字的人不多，徐瑞清是僅有的知政好手，人才匱乏，必須要爭取。

幾天不見，徐瑞清就憔悴的厲害，哀大莫過心死，自己的悲催遭遇，過去都怨在女真人身上，細細品味，也有明廷的昏暗，不作為，明軍的無能，連自己的臣民也不能保護，云大鵬的預言會成真嗎？

“瑞清，不管你的心里怎么想的，營地里的事物，需要你幫我打理，我明早要趕去龍泉溝，營地里的事物繁雜，每天都有難民投奔咱們，你就當是可憐他們吧，我承諾你，如果明廷真有殺回來的一天，放你投奔朝廷去，如何？”

徐瑞清眼望屋頂，良久才說道“大鵬，你放心，是我執著太甚了，要不是你的援手，現在的我也許死在林家堡的地牢里了，朝堂的大人們，也許有他們的考量，關外的荒蠻之地，比起全國來，終是一隅之地，我想明白了，自立自強，是咱們的唯一出路，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

徐瑞清沒把話說死，也就是對東林黨把持的明廷，還沒徹底死心，大鵬也不計較，只要現在他肯出來做事就行，以后的事實，會逐漸讓他，慢慢認清的。

夜里，一直呆在龍泉溝的青苗，身影第一次進入大鵬的夢境，似嗔似怨的一雙大眼睛里，霧氣盈盈，好半天才把佳人哄好，那是一個鏡面大湖，和青苗一起湖上泛舟，穿梭于碧綠的荷葉間，嬉鬧如常，說不出的愜意，舒暢。

一夜昏昏沉沉，身邊只帶著認路的從武，倆人騎馬前行，看到大鵬神色不對，就出言問道“大郎哥，你是不是想念青苗妹子了，我上次去龍泉溝，她可是問了你，好幾遍哪！要不然，現在咱們也算暫時落腳，把你倆的親事辦了得了，這也是老人們，當初的念想?！?/p>

“唉，從武兄弟！現在百廢待興，到處都是坎，真的是顧不上，不說這個了，到合適的時機，我會給青苗一個好結果的，說說你最近咋樣?！?/p>

“我？一直負責血虎營在營地的初選，巴彥也在組織北嶺那邊的初選，最終把人都送去龍泉溝駐地，舉行次選和決選，你把事物交待我們，就不問了，現在總算想起來了?！?/p>

“我是事情太多，所以，才需要兄弟們的幫襯嗎？通過初選的人，有多少？”

“不多，偌大的營地，兩三千人，才選出來八十多個，還有十幾個是勉強通過的，其中，還有五十多個不是咱們漢人，大部分是海西族裔，連高麗人都選上了六個，很丟人吧？”

“也算正常，咱們漢民人數雖多，但是，一直處于疲弱境地，被東虜虐待，受非人折磨，沒死都算命大，缺吃少穿，身體虧輸嚴重，等以后養好身體，比例會提高的，你放心好了，再說了，我主張民族團結，族裔出身都不重要，和衷共濟，才能擰成一股力量，抵御東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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