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之喜

沈舒羽隱約覺得男二有些眼熟，但又很快擯棄這個念頭——因為他就像是為這舞臺而生，他簡直就是劇中的男二，將導演心中的角色賦予血肉，帶進現實。

沈舒羽目光緊隨他，情不自禁連連贊嘆，突然想起Jim說陳桉有個奇怪的習慣：他從來只身輾轉各大城市，每次都重新挑選當地的演員，再親自指導。

男二扮演者看著年紀尚輕，那多半是云城電影學院的學生？！

沈舒羽越想越激動，就差直接蹦出一個念頭：《清君側》的男主就是他了??！

終于等到落幕，沈舒羽撇下傅清澤來到后臺，好不容易尋到男二扮演者的身影，卻又被人擋在一邊——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沈舒羽看到一旁的捧花小萌娃，頓時眼前一亮，她摘下手鏈：“阿姨把這個漂亮的手串送給你，你能幫我把這張卡片交給前面那個帥氣的小哥哥嗎？”

小孩子對亮晶晶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高興應承下來，蹦蹦跳跳跑到那人跟前：“哥哥，這是一個漂亮姐姐讓我給你的！”

哎呦，嘴可真甜~

沈舒羽笑容滿面地期待那人看向這邊，結果只見他略微掃過一眼名片，就徑直扔進了垃圾桶？！

“姐姐~”小孩茫然地看向沈舒羽，嗓音脆甜地喊了一聲，然后小跑回來，“哥哥他不要?！?/p>

“呵呵……沒關系，辛苦你啦~”沈舒羽尷尬地揉揉小萌妹的頭。

她站起身剛想著等在門口——不接她名片，難道還不出來了？

沒想到一抬頭，就和那人的視線撞上，他瞬間沒了方才的漠然，反而多了幾分熱切。

沈舒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正想看看身旁是不是有別人，他卻已經起身，邁開腿，三兩步走到跟前，黑曜石般的瞳眸淬著笑意：“小姐，你好……我叫徐耀義，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確定是在跟她說話。

“我們……認識？”

男生眼含笑意，卸完妝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前天，在盛和廣場樓下，我被一個老人纏住，是你幫我解的圍?！?/p>

“喔~原來是你！”沈舒羽反應過來，難怪覺得熟悉，都怪先前太多次陷入“死亡循環”，導致她都記憶錯亂了，還以為是很久以前的事呢。

當時滿腔義憤填膺，并未注意太多，只記得那個青年白凈清瘦，身形單薄，是個帥哥就對了。

“你今天臺上的表演實在太棒了，我都不敢聯想竟然真的見過你，簡直就是為舞臺而生，是天賦異稟的演繹者?！鄙蚴嬗鹩芍再潎@。

徐耀義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手足無措的樣子添了幾分稚氣。

“剛才實在不好意思，唐突了，主要我看見你在臺上的精彩表演實在太激動了……”

徐耀義這才后知后覺：“那張名片……是你給我的？”

“是……”沈舒羽笑著，話還沒說完，只見他焦急轉身，竟然又從垃圾桶里翻出了那張名片。

“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給我的……我要是知道，是絕不可能扔的?！彼佳坶g滿是歉意，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沈舒羽連忙笑著擺手：“你千萬別因為我幫過你，就覺得必須要為我做些什么，這樣反而給我壓力——我只是有這個意向，主動權肯定還在你手里。再說了，有才的人都格外有態度，我很欣賞！”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徐耀義有些急，“……你給我名片……是想簽我？”

沈舒羽連忙點頭：“看見你在臺上的精彩表演，我就在想你要是能出演我劇中的男主角該多好！”

徐耀義眉毛微揚，燈光照耀下，他眼神晶亮，像星星在跳躍：“我，我真的可以嗎？”

沈舒羽剛要說話，一個高高瘦瘦頭發微長的男人很隨性地湊過來看徐耀義手中的名片，隨即又抬頭看看沈舒羽：“你想簽他拍戲？”男人瞳色很淡，卻很銳利，像是能直穿人心。

徐耀義不卑不亢：“陳導好?！?/p>

沈舒羽再次眼前一亮：“您就是陳桉導演？！”沒想到自己這么幸運，最想要的導演和最想要的演員同時出現在面前。

男人微微頷首，目光又移向那張名片。

沈舒羽：“不瞞您說，確實有這個想法，我手上有部劇正缺男主角，我本來只是很籠統地想找個演技好、有觀眾緣的演員，但直至看到他，我才眼前一亮……”

話還沒說完，陳桉突然打斷，語氣淡淡：“千里馬不盡其才，且欲與常馬等不可得?！?/p>

《馬說》？名導都是這么神秘莫測？

徐耀義在舞臺上的表現有目共睹，陳桉舍不得倒也是情理之中。

沈舒羽定下心神，誠懇道：“話劇和影視劇的表演形式不同，但最終要呈現的都是一個個鮮活的角色。我始終覺得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就像我可能不懂表演，也沒有高深的鑒賞能力，但看到徐耀義在臺上忘卻自己，完全為角色而生時，我仿佛走進了導演理想中的世界?！?/p>

“我敢說至少在那一刻，我能理解您想表達什么！”陳桉微揚下顎，眼睛微瞇，淡漠的臉上多了幾分探究。

“我明白陳導的惜才愛才之心，我也愿意給千里馬足夠的助力和廣闊的天地——當然，這都在你自愿的前提下?！彼f著，看向徐耀義。

徐耀義自從知道是沈舒羽要簽他，便躍躍欲試，青稚俊朗的眉目間閃著光。

倒是陳桉態度不明，眼神又冷了下來：“腳下的路只能自己走?！绷滔逻@句話便要轉身離開。

沈舒羽連忙上前：“陳導您好，我十分仰慕您，這是我的名片，期待后續合作……”

話沒說完，陳桉看都沒看一眼，就徑直離開。

她眨眨眼，雖然料想到這個結果，但還是不免挫敗。

徐耀義上前：“陳導其實人很好……”

原來他確實是云城電影學院畢業，從大二開始就在市話劇團實習，但始終得不到重用，一直在配角和龍套間徘徊。

直到陳桉的到來，一場試戲，就破格任用他為男二。

徐耀義學的這個專業，當然知道陳桉在演藝圈的地位，對于他的賞識，除了感謝還是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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