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

傍晚時分，秋萬強回到家。進門看見大女兒他有點驚詫，慌忙把手里的夾包放在身后：“這回來怎么也不提前打個電話？"

一邊說著一邊往里屋走去。秋水仙看見夾包是鼓起來的，看得出是包著東西。父親的掩飾激卻又激起她的好奇心。

他在河道的碼頭上經營著賣沙的生意，一家五口的吃喝都在里面，小鎮上的人口不多，生意也不咸不淡的做著。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飯，說起一家人，這里少了秋萬強的老婆顧婉珍，皖南山區人，兩個人是經過媒人介紹走在了一起，有了三個孩子，去年唯一的母親病重沒有人照料，一直在老家沒有回來，老太太90多歲就一個女兒，也不愿意過來住，不習慣，還有老一輩的思想是不能住在女兒家里養老送終。

山區電話還沒有做到家家普及，顧婉珍只能趁著下山買東西才能打電話回來。秋水仙也是很久沒有接到媽媽的電話，飯桌上她問道媽媽和外婆最近怎么樣，秋萬強只回答都挺好的。

飯后收拾完畢去里屋整理衣服看見夾包被蓋在衣服下面。她摸了摸拉開拉鏈，一部新手機。還是女式的新款。父親沒有說出來，難道是給母親準備的嗎？既然父親沒有多說，她也沒有問。

收拾完畢就洗洗上床躺著了。一天車程奔波有點累了。隨手拿了本雜志翻了翻困意來襲，關了燈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她聽見“吱呀”一聲開門聲，又一聲關門聲。

腦子里想爸爸這么晚出門做什么，然后又是一聲吱呀開門聲，這開門聲是隔壁的，她聽見潘美娥低聲問：''這么晚了，你。。手機？"然后就聽見是正屋關門的聲音。她突然驚醒，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一時不愿意多想下去。

李正元是個老實人，這些年沒有賺到什么錢，媳婦又愛打麻將又愛亂花錢，有一次因為她打麻將輸太多，老實的李正元把她吊起來狠狠打過，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潘美娥對他內心生為畏,整天吵著讓她丈夫出門賺錢，聽說去了上海，她一個人在家帶著兩個孩子。

她不是本地人，是從北邊什么地方到市里賓館打工，認識了李正元。之前結過婚也生過幾個孩子，離婚了。

前后的鄰居對她評價都不怎么好。她長得漂亮，有說她有一雙勾魂的眼睛，男人只要和她對上眼，魂就被勾走了。有說在街上有時候能看見她和不同的男人說說笑笑，毫不顧及。

想到自己的母親還被蒙在鼓里，父親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送去了手機，當下手機價格不會低于兩仟。秋水仙又恨又氣。

早晨，秋水仙打了一通電話，是給鎮上唯一個手機專賣店，是她的高中同學開的。

趁弟弟妹妹還沒起床看著坐在院子里抽煙的父親，她想質問他為什么這樣做，可是話到喉嚨里堵著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是長輩，話說出來一切就像釘子，會深深扎在每個人的心里，就算拔出來還有個窟窿還有個疤。

她轉身回到廚房，開始做早飯。

吃完早飯秋萬強去了碼頭。秋水仙開了門來到隔壁，砰砰兩聲后，潘美娥出來邊走邊問：”誰??？“

開門看見是秋水仙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問：“水仙啊，有什么事嗎？”

秋水仙看著這個睡眼惺忪的女人，手里正在玩著一部嶄新的手機，她真想一個巴掌扇過去。

她頓了頓說：“出來一下找你說個事?！?/p>

轉身往屋角走去，潘美娥不是傻子，她隱隱感覺到了什么。屋角是巷子口，這里鮮少有人走。

秋水仙定了定用一種命令的語氣說道：‘’我不準你以后進出我們家，不準你以后和我爸有瓜葛!”

聽罷潘美娥心里倒吸一口涼氣，心里想她怎么知道的，然后立即辯解道：“這瞎說什么呢？什么叫我和你爸——”

“不承認，是吧？”她往她身前站定，秋水仙雖然瘦，但是近170的個子對不到一米六的潘美娥是一種壓迫，

”唉——我跟你講沒有的事情你不要——“

秋水仙一把抓起她的胳膊舉起她手里的手機一字一句怒視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幾——點幾——分在哪里買的？什么——型號?多少錢？我有——發票！“

潘美娥自知理虧，頓了頓便不在說話。

”手機你留著用，以后不準和我爸再有來往！更不要告訴他我來找過你，“她再次壓低身子俯視道：”不然李正元知道了，大家都不要好過！“

說罷秋水仙重重甩開她的胳膊走了。潘美娥被秋水仙的氣勢壓得一時沒緩過來，直到聽見水仙家”砰——“的一聲關門聲才緩過神來！她氣得使勁跺了跺腳，轉身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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