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選擇

“殺了你？”方回忍看著地上已經傷痕累累的女子徹底呆住了。

而姚璃塵的眼中也已經絲毫沒有獲救的喜悅。她平靜的咬著牙費力的將自己翻了個身雙眼淡定的看著灰白色的天空同時開口說道:“怎么了？很難嗎？還是覺得很奇怪呢？費了那么大勁營救下來的人居然不想活了?！?/p>

“不！我很能理解你會有這種想法！但是……”方回忍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很可能會對面前的女子造成巨大的沖擊。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那一年你的父親找我來救助不過我卻因為他對災民的不作為拒絕了對生病的你進行幫助！對不過！真的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怎么說都已經無濟于事了……但是還是對不起！因為我的一時糊涂斷送你的一生！讓你沒有作為一個正常的女孩長大甚至還間接害死了你的母親與姐姐！”一邊說著這個實際年齡可能將近半百的道人眼中的淚水一邊止不住的流下來。那是一直積壓在自己內心許久的悔意，縱然他如今修行再怎么去教導那些孩子也無法忘卻的記憶。

而看著面前這個突然一邊將一切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一邊悔恨的失聲痛哭的男人沒有任何表情是姚璃塵唯一的表情畢竟現在說什么其實都已經晚了。

同時道士迅速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擦去眼淚馬上恢復常態的開口說道:“其實錯誤并不在你，所以……”

“夠了！”

姚璃塵看向道士的雙眼大聲喝道而其身上的傷口也因為這一聲又開始裂開了。然而女子盯著道士表情痛苦而扭曲的說道:“我的母親與姐姐是被我害死的！我現在的結局也同樣是我自己所為不管任何人的事！而且……”

此時一縷已近日暮的昏暗陽光透過云層照在了女子的臉上，她既是無奈又是凄涼的回了一句:“而且我在這個世界也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死去也許就是我最多的結局吧！”

“但是……”

“殺了我！”見到中年道士仍想勸說什么，姚璃塵聲音帶著憤怒與哀求的吼道。

而看著面前的女子絕決的神情，道士也沉默了:是??！他反應過來的太晚了！一直到姚家人叫他重新去加固井口的封印的時候，他才知道過來姚家的二女兒有問題！直到姚家的大小姐與夫人出事之后，他才終于明白是自己當初的一時絕情造就這個不正常的女子！縱然他的父親有著萬般的過錯但是他的女兒在當時不過只是一個孩子而已。而他卻遷怒于一個孩子！

現在他所唯一能做的竟然也只是早點結束這個女子的痛苦而已畢竟一切都已經晚了！這個女孩已經把一切能犯的錯誤全部犯下了！而他只是在最后關頭幫她避免了最壞結果的發出而已。但現在要收尾了，而死亡也許是這個女孩最好……是最好的選擇嗎？

方回忍突然沒來由的回想起了下井之前他問獵妖人的問題而獵妖人卻只是說自己年紀已經非常大了而已！

“當時沒有太過在意！難道說他想要……”道士若有所思的自語道然后直接附身開始治療重傷的姚璃塵。

而女子見此有些氣惱的說道:“你干什么？我不是說我的存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嗎？你還要我怎么樣？”

“是的作為人類你確實已經十分失敗了！不過你確實還有其他選擇！”道士按住想要掙扎的女子聲音略帶些慶幸的說道。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會成為一個獵妖人！當然前提是你必須撐過獵妖人的試練！”見到這個女子這么遲頓，方回忍只能直接挑明了跟女子說。

“什么！我嗎？”姚璃塵瞪大了自己雙眼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怎么知道的？”

“很簡單！獵妖人只管殺妖一般不會多管閑事也就是說你的性命他本來沒有必要來井中救你的！但是他還是選擇來了！那么究其原因，真的我只能想到這一個了！”方回忍語氣有些輕佻的說道。

“你這么說得好像他看上了我一樣！”姚璃塵面色有些古怪說道。

“也可以這么說！不過如果有其他選擇我還是不希望你成為獵妖人！畢竟……”方回忍神情有些嚴肅頓了頓說道:“他們其實只是另一種怪物而已！只是……如果你真的感到自己有罪或許成為怪物去吃掉其他害人的妖魔是比起在這個地上直接死去要有意義的多！”

………………

在下南郡城南的一個小染坊之中，被嚴重灼傷的尸靈緩緩從布滿各色布料的地面上爬起來。它咬牙切齒在內心不斷咒罵著那個該死的獵妖人同時開始掃視染坊附近有什么可以補充自己力量的東西——人類的血肉！

對于大多數妖魔來說人的血肉是佳的補品而人的靈魂對于它們太過難以消化！就算是尸靈這樣本身就是靈體的妖魔也是勉強融合但無法徹底消化因為人的自我意識太過強烈！

果然，妖魔嗅到了染坊的里屋有幾個活人的氣息！顯然對方聽到了院里的聲音但是出于可能是妖魔的疑慮一直猶豫著沒有出來察看！

而尸靈大可以就這么靜等著有人出來看的時候直接一個出其不意將其殺死并吃掉這樣也不會打草驚蛇嚇跑其他的人！

但眼下這種情況已經由不得它慢慢來了只見尸靈將自己的身體迅速實體化接著整個身體猶如一只前撲的猛獸一般躍過水池撞開那些掛著剛剛上好色的布料筆直的沖向了這家坊主的房間。

而一直壓制著自己的氣息靜守在不遠處的獵妖人等的就是這個瞬間。在妖魔發現他之前，蕭驚鳴踩在房頂上幾個瞬步沖染坊之中。

在滿天飄落的彩色布料掩護，已經窮途末路的尸靈就算已經發現了獵妖人的氣息卻來不及將自己的身體虛化！而它如果想要活命就只有寄希望于因為布料的遮擋對方會失手砍歪一刀避過要害那樣它還有機會逃走！

但是猛然間那道青色的刀光變做數道看不見的殘影將滿天的布料以及布料之后的尸靈斬為數段！

在一瞬之間，蕭驚鳴用上自己最快速度朝著不同方向的十二刀斜斬徹底斬碎了這個妖魔！

“這一次不能再回復了吧，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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