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美女遇上秀才

黃蜀葵正在田間勞動時忽然聽到微弱的聲音傳來，飄若游絲。他豎起耳朵仔細地聽，除了樹林里蟲鳴鳥唱的混合聲之外，其余分辨不出有什么聲音。仍然低頭干活，還是聽到有什么在叫喚，他放下鋤頭沿著田硬向前走，邊走邊東張西望，發現聲音是從頭頂樹叢里傳來的，他跑到樹林里，就是在那棵老態龍鐘的大松樹下躺著一個人。這是一條茶馬古道，南來北往的人絡繹不絕，誰躺在哪里應該說不是他關心的事，但是他很肯定聲音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走了過去。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年輕人，無力地向他伸出左手晃了晃然后又無力地放下。黃蜀葵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問道：“請問客官怎么了？”年輕人指了指嘴巴然后昏迷過去了。

經過幾天幾夜的精心照料，年輕人終于醒來了。他告訴黃蜀葵自己名叫石決明，是湖南人，此次京城趕考，剛到麻城地界，不想遭遇盜賊，殺了書童，搶劫了盤纏路費，已經有三天三夜水米未進，氣急交加，因此病倒在路邊，多虧黃蜀葵相救，磕頭謝恩。前前后后在他家居住半月有余，石決明對黃蜀葵夫妻說：“大哥大嫂，你們的恩情永遠難忘，只是我不得不離開，大考在即，如不動身的話恐怕趕不上科舉考試了?！秉S蜀葵說：“我家底子薄，沒有錢送你做盤纏路費，只能給你帶上干糧，也不能達到目的地，讓我出去借一借?！庇谑呛跖c妻子商量，林飛燕說：“公子在我家住了這么多長時間，你細心照料，臨走你送他那么多吃的，你已經盡心了，如果說再去替他借路費，我不是不可，我是想到如今饑荒盛行，餓鬼遍野，誰給你借呢？再說到京城千里迢迢的，路費該要多少啊?！秉S蜀葵堅定不移地說：“我一切大小事都是聽你的，你當家作主，但是今天這事你得聽我的，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揍齊到京城的路費?！绷诛w燕生氣地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固執己見呢，如果說你有這個能力不幫他，那是你不仁不義，你自己家里都青黃不接，要斷糧了，還有這個心思，我看你是不想過日子了?！秉S蜀葵說：“我家有個遠房親戚在河南黃柏山，是我母親的嫡親妹妹，家境富有，借點小錢，絕對沒有問題，我擔心山高路遠，必將路過獅子峰的康王寨，那里強盜出沒無常，加之身上帶著銀子，如果遭遇盜賊，必死無疑，所以猶豫不決?！绷诛w燕聽后興致勃勃地說：“我隨你一同前往?！秉S蜀葵堅決反對說：“你在家里照顧黃莆，這樣吧，我讓石公子陪同我一道去黃柏山?！迸R行前林飛燕拉著黃蜀葵的手說：“此去山高路遠一定要小心謹慎，早去早回，如果在康王寨遇到了土匪，你只是說小檗皮的親戚，他們會放過你的?！秉S蜀葵笑著說：“我怎么成了土匪的親戚呢。我沿著巴水源頭，走康王寨山腳的那條道，不會遇上土匪的?！绷诛w燕嚴肅地訓誡丈夫說：“山上人認識我的，你是我丈夫，他不會不講情面的。此事非同兒戲，那里的土匪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野獸，千萬千萬小心謹慎?！庇謬诟朗瘺Q明說：“你是讀書人，見多識廣，一定得見機行事，切不可與土匪發生沖突，情急是一定要高呼‘我是小檗皮的親戚’?；蛟S土匪們會向他報告的，這樣一來就可以躲過劫難?！倍藵M口答應，第二天清晨出發。

二人一路曉行夜宿，第三天就到了黃柏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遠嫁的姨媽，高興萬分，姨媽聽他說明原委后喜極而泣，激動不已，姨父非?？犊卣f：“談什么借錢呢，你要多少銀子，不就是到京城的路費嗎，多帶點?！币还步o了一百兩銀子，約好其中五十兩給黃蜀葵家里作為家用，其余的給石公子為進京路費。二人歡天喜地告別而歸。姨父還派了三個家丁陪同返回麻城。石決明提議說：“我們夜里出發，到了康王寨就天明了，白天土匪就收工了，白天路上人多，我們就可以很快越過康王寨山腰?！币谈竸t不屑一顧地瞟了石決明一眼說：“光天化日之下，即使是有土匪，你們五個人還怕他？再說，你們走康王寨山腳下那條小路，絕對沒有問題?！币虌寗t說：“還是謹慎為好?！庇謬诟兰叶∫欢ㄒ⌒谋Ｗo好二人的安全，順利到達麻城后立即返回。五人依計而行，天黑出發，希望后半夜越過康王寨那條小道。

曙光初露，天色微明，遠遠地望見了清風崗，麻城的地界就在眼前，大家松了口氣，黃蜀葵說：“好了，好了，放心了，就在此歇一歇吧?！笔瘺Q明猶豫地說：“還是堅持一下，到了山腳，那里有村莊，就到那里歇腳?！痹捨幢M音，只聽嗖嗖嗖的三聲箭響三個家丁應聲倒地，“喲嗬嗬”呼喊聲中，叢林中跳出幾個蒙面大漢將鋼刀敲在石頭上嘣嘣地響，用高亢的聲音叫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賣路錢?！秉S蜀葵一聽是麻城本地口音，心里有底了，不慌不忙地說：“各位大爺，有話好說，我是小檗皮的親戚，我是來此投親靠友的?！逼渲幸粋€蒙面大漢樂呵呵的笑著說：“不錯，我們的寨主曾經是小檗皮，如今是他弟弟的人?？墒悄銇磉t了，如果昨天來，我們或許買他們的帳。但是今天呢，我們火拼了，算他們狠，他們的人將我們趕下山了，所以呢，他們說了不算?！比缓笥么笫种噶酥该擅娓邼h子說：“現在是這位大爺說了算?！泵擅娓邼h子將鋼刀在地上鉆得怦怦響：“我們要錢不要命，就看你是要命還是要錢?！秉S蜀葵緊張地說：“各位大爺聽我細細說來?！庇谑呛蹙蛯⑷绾斡錾线@石決明如何救他如何為他籌錢進京準備趕考。土匪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說：“爺們對你說的不感興趣，快快留下買路錢則饒你不死?！笔瘺Q明上前拜了一拜，斯斯文文地說：“各位大爺，如能就此放過小生，此去京城趕考，如若一路高中舉人，必定知恩圖報，決不忘記各位大爺的大恩大德。請高抬貴手！”蒙面大漢沉默幾秒后狂飆笑淚，興奮地說：“給我搜?！秉S蜀葵則見機逃跑，跑不過百米，有個土匪掏出一箭向逃跑的黃蜀葵射去，正中背窩心，應聲倒地。蒙面大漢伸腳將石決明踹翻在地，又照著他的腦袋踢了三腳，當即昏了過去。幾個土匪蜂擁而上，撲向石決明，奪過他的錢袋子在空中晃了晃，得意忘形地說：“老大，今天發財了?！蓖练藗冊阪倚β曋须x開了。

直到午時三刻，石決明才在太陽強烈的照耀下蘇醒過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摸了摸身上的錢袋子，什么也沒有，再舉目四顧發現三個家丁倒在地上，摸了摸鼻子，已經斷氣了，三步并做兩步跑到黃蜀葵身邊摸了摸他，也已經斷氣了。石決明向著天空，面對山野哭著喊話：“蒼天啊——大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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