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訣別

其實陳爾東并沒有直接上山，而是在后山拐了個彎跑回了自己房間旁邊的后院，這里是仆人住處。實際上陳家府對仆人還是很好的。不僅給的工資高，每兩個仆人還能共享一間獨立的房間。這在整個德隆鎮是絕無僅有的。事實上也只有陳家府這種占地面積極大的家府才能辦得到。

陳爾東跑到院落假山后面蹲了下來。剛想開始扮貓叫。（這是和黃小雅約好的暗號。每當陳爾東夜間修練不下去想跑出去玩的時候總是會帶著黃小雅，便約定了貓叫這一招。當然，其實陳家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這個事。唯獨兩個當事人不知道而已。不過因為是小少爺的關系。大家也都當作沒聽見。）

剛想出聲。忽然后背被一只手拍了一下。嚇得陳爾東差點隔屁。

“哇靠。小丫你想嚇死人啊。無聲無息不說，你能不能把頭發梳一下?！标悹枛|臉色慘白的說道。

“人家剛剛起床去上茅廁就看見你。就過來了嘛。你還嫌我?！?/p>

只見黃小雅穿著寬松的白色睡衣披頭散發的揉著眼睛站在陳爾東身后，樣子撒是可愛?！吧贍?，你這么晚找我干嘛？現在都三更天了。你還想出去玩？”

事實上黃小雅早早就躲在假山后面了。因為知道少爺要去閉關了。在黃小雅的認識里。通常閉關都要個三五七載。突然想到不能和少爺一起去學堂。不能吃到少爺每天給他買的冰糖葫蘆。不能和少爺晚上偷偷跑不出。想到這些過往的種種黃小雅心情就不好了。揉著眼睛假裝剛睡醒也只是怕陳爾東看到她哭用來掩飾的而已。

“今晚不出去玩了。小丫，你聽我說。我要去閉關了，可能要。。?！?/p>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去閉關了。你不要小雅了，嗚...嗚...”陳爾東話還沒說完，便被黃小雅的哭聲搶斷。

黃小雅終于掩飾不住了，放生大哭起來。畢竟還是六七歲的孩子。父母又早早離世?，F在最疼自己的人又要離自己而去，任誰都會受不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

“不是不是，我沒有不要你，哎呀你別哭啊。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我老娘是這樣，你又是這樣。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你哭，你哭，你信不信我揍你?！标悹枛|手足無措，最后竟然連‘揍’都用上了。

但是黃小雅并不理睬他。繼續放聲嚎哭著“嗚...爹娘死了。少爺也要走了。小雅以后沒人疼沒人愛了...大家都不要小雅了?！?/p>

眼看著情形就快失控。陳爾東無奈，只得一把抱住黃小雅，用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但是好死不死的，在地球安慰葉玲瓏時的舉動又無意識的出現。手往下滑變成了拍著黃小雅的股部。還好意識到的早，趕忙收回手撫摸著黃小雅的長發才沒被她發現。

“誰欺負我們家小雅?！币宦暰揄?。只見這時跟黃小雅同房的劉大媽正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操著平常在廚房里用的大菜刀，氣勢洶洶的跑了出來。

當然，因為劉大媽的這聲大喊，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劉大媽剛喊完，天空中便傳來一片破空之聲，以管家大幅為首的福伯，破空而來。身后還跟著數十個陳家府護衛軍。而仆人院落里的仆人也陸陸續續被驚醒跑了出去。聽到劉大媽的喊聲以為小雅遭賊了。有的拿棍棒有的拿搓衣板，見著身邊有什么便操起什么，罵罵咧咧的往假山跑來。最后甚至陳家府里的人幾乎都出動了，連陳爾東的父母都來了。把整個院落擠得水泄不通?？赡荜惣腋仓挥兄榈睦蠣斪記]有出動了。

黃小雅錯愕。她沒想到因為自己惹來這么多人，即使此時陳爾東正抱著自己，心肝砰砰砰的亂套。這時也愣住了。

“額...那個。大家別誤會，是我。我只是來偷情的...呸呸呸，不對不對，我只是來和小丫告別的?！标悹枛|并沒有留意到人群后的爹娘也在場。

“告什么別？告什么別？你不要娘了是不是。嗚...你這個沒良心的，娘含辛茹苦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把你養得又白又胖。你現在翅膀長硬了，可以飛了。就不要娘了。嗚...我死給你看...?！毖劭粗闆r不對，陳向南趕忙一把抱住自己老婆不讓她亂來。

福伯看罷原來是場鬧劇。連忙帶著眾人灰溜溜的閃人了?，F場只留下了陳爾東等四人。

“老娘，您別這樣啊。我就說嘛。告訴你我要走的話你肯定一哭二鬧三上吊，你看現在是不是驗證了?！标悹枛|放開黃小雅，無奈的說道。

“臭小子，有事不會好好說嗎？非要偷偷跑出去?？纯茨隳?，都要上吊了?？旖o你娘道歉?！标愊蚰弦贿吚约豪掀乓贿厡﹃悹枛|說道。

唉...陳爾東無聲的嘆氣。親情雖可貴，但是塔上這種老娘還真是難辦啊。

看到黃小雅還愣在那里，只得托著她的小手向爹娘走去。

“老娘，小雅，老爹。你們聽我說。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了。我看老爹常年出外打戰也不見你這么這樣啊?！?/p>

“切，大餅臉又不是我生的?！贝藭r的宋小慧已經平復一些了。一開口就把陳向南搞得無地自容?！八篱_，老流氓。還沒抱夠嗎？”陳向南連忙松開抱著宋小慧的手，摸著頭傻笑著。畢竟在小輩面前這個樣子實屬流氓啊。不過經過這么一鬧，氣氛倒也緩和了許多。

“娘，男兒志在四方。我不會一輩子是個小孩。你們也不可能保護我一輩子?？傆幸惶煳沂且毊斠幻娴摹，F在我有了目標，我的身份也注定了我不會平凡。娘，給我幾年時間好嗎？到時候我一定天涯海角帶著您?！标悹枛|少見的嚴肅說道。

但宋小慧還是忍不住反噬“誰說我們不能保護你一輩子可，我娘是精靈公主，外婆更是精靈女皇。即使神圣殿堂的教皇都不敢輕易得罪。怎么保護不了你這孩子?！彪m然說是這樣說，但語氣已經弱了很多了。

陳爾東并沒有說話，只是很真誠的望著母親......許久過后。

“好吧，你贏了。不過你記得每天要回家吃飯?！?/p>

“娘，你別鬧了行不行？”陳爾東無奈‘你當我死人是不是？’

“哼。說說都不行。真沒家教。誰家的孩子啊，真是的?！标愊蚰弦矡o奈了。

看罷已經把母親搞定了，抬頭望向陳向南。陳向南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對陳爾東豎起了大拇指。樣子像是在說‘小子行啊。我都搞不定你娘，你三兩句話就搞定了’的神情。

陳爾東回頭托起還在一旁抹眼淚的黃小雅的雙手深情款款的說道“你看，你有多少人愛你。你一出聲全陳家府的人都出來了，還要打要殺的。陳家府誰有這魅力？你不知道爹娘和爺爺都不給我零用錢怕我學壞。你每天吃的冰糖葫蘆還是娘給我錢買的呢，我自己都沒的吃。你還說沒人愛你？”

黃小雅受寵若驚，不敢相信的抬頭望向宋小慧。

宋小慧并沒有否認，真誠的回望著黃小雅。眼里充滿了無限的愛憐。也許自從黃小雅進入陳家府后，便已經成了她的又一份寄托吧。

不知道為什么，黃小雅此時心中像是被什么塞得滿滿的。這種感覺讓她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又再一次的流出來。轉身抱住宋小慧的大腿，腦袋埋進了宋小慧的腰上。

宋小慧并沒有介意她的眼淚鼻涕。愛憐的撫摸著黃小雅的秀發“好孩子，不哭了哦。你爾東哥不要我們了。以后我們就相依為命吧?！甭牭竭@句話。黃小雅雖然囧的滿頭大汗。但還是拼命的點著頭。

宋小慧拉著小雅識趣的離開了。她知道他們父子倆肯定還有話要說。帶著小雅向廚房走去。準備給孩子親手做一頓離別宴。

“老爹，謝謝你多年來的照顧?！北桓赣H盯了半響的陳爾東終于從嘴巴里憋出這句話來。陳爾東也無奈，他老爹平常也和他一樣，很少這么嚴肅。搞得現在渾身不自在。

陳向南微微笑了笑，一巴掌拍在陳爾東頭上說道“男人，就該對自己恨一點。你做得很對。當年老子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在用尿和泥巴。做得不錯。老子以有你這么個兒子感到驕傲。走，今晚我們爺倆好好喝一杯。你就不用整天惦記著偷我酒喝了?！?

陳爾東心里暗笑‘喝酒。要不是我現在身體變成了孩子，十個老爹都不是我的對手?！?/p>

“老爹，我要你床下埋的那潭。別的可不得勁?！?/p>

“哇靠，你小子怎么知道我那床下藏酒了，這事可是連你媽都不知道。哈哈，你小子?！?/p>

陳爾東一把跳起來騎上父親的肩膀。搖頭晃腦的叫道“走嘍，喝酒去嘍?！?/p>

飯桌上很溫馨，菜色也很好。大家拋掉了心頭的不舍暢飲著，直到母親和小雅都醉倒在桌子上。陳爾東才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父親面前“爹，我走了?！?/p>

雖然此時的陳向南也眼里含淚，但始終沒讓淚水掉下來。孩子從出生到黃龍啟示醒來和他相處的時間也不過短短的一年多，任誰都會不舍。不過男人嘛，有些東西是不可以輕易留下的。

陳向南只是點了點頭默許了，便走向窗前眺望星空。默默地說了句“別讓我失望。陳家沒有弱者?！?/p>

陳爾東走得很決絕，他很清楚。越是留戀，對修練阻礙越大。大步流星的向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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