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登樓

清早李懷念在廟中打拳，黃盧調息了一晚在一旁看著說道：“徐兄這孩子的拳是誰教的？”

“聽說是他家里留給他的拳譜，自己練的?！毙煸秸f道。

“奇才啊，徐兄這孩子不是你弟子吧?！秉S盧說道。

“不是我弟子，我也沒資格做他師父?！毙煸秸f道。

“東越劍池的六劍客之一還沒資格？我昨天可看見你那一劍震千甲了?！秉S盧說道。這句話有兩重意思，一重是著孩子的師父是誰另一重是你昨天那一劍是咋回事啊，武道修為明明不如我是如何使出這一劍的？單論這一劍都有圣人的意味了。

徐越也是個老江湖了則能聽不出黃盧此話的含義說道：“黃兄誤會了，教懷念讀書習字的是姬遇安，昨天那一劍是借的，我哪有那本事啊?！?/p>

“姬遇安？那個姬遇安啊沒聽說過啊?！秉S盧問道。

“當年跟袁青山論道的那位?！毙煸秸f道。

黃盧瞬間醒悟道“曾經多么風流的人物啊，可惜于袁青山論道境界大跌否則武榜十人中定會有他一席”。

“過不了多久就會由他一席的?！毙煸秸f道。

“他境界回來了？”黃盧問道。

“不止回來還大漲啊，估摸著超脫之下無敵手了?！毙煸揭荒樒G羨的說道。

“難怪懷念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境界眼看就有六品了吧?！秉S盧說道。

“我說了，姬先生只教他讀書習字，這都是他自己練的，不過你也別想打他主意了?！毙煸秸f道。

黃盧何其聰明問道：“昨天那一劍？”

徐越點點頭，黃盧不再言語兩人就這么看著懷念打拳。

李懷念打完拳一行三人往裴溫等人所在的客棧趕去。

三人走在驛道上“我很快就會被通緝，要不我們就此分開吧?！秉S盧說道。

“說這話就見外了，更何況你現在受傷很重五臟六腑都被費解全力一槍給震傷了，你現在自己走就是找死?！毙煸秸f道。

“黃大哥，跟我們一起走吧?！崩顟涯钫f道。

黃盧對徐越和李懷念抱了抱拳，他本就不是那種特別逞強的人也知道自己受傷較重所以也不再客氣。

三人連忙趕往客棧，裴溫正在客棧中讀書，龍澤翰、祁宏勝、白景臣和李春熙四人在屋中寫字。

下午李懷念三人回到客棧，還沒上樓徐越就喊道：“老板給我三整點小菜再來兩壺黃酒?！?/p>

老板立馬吩咐小二去備酒菜。

樓上裴溫聽到徐越的喊聲也從客房中走了出來，下樓看到徐越和李懷年還有一名漢子，裴溫走到他們面前伸出手對漢子說道：“你好，我叫裴溫來自棋麓書院?！?/p>

漢子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與裴溫相握說道：“我叫黃盧見過裴先生了?！?/p>

兩人把手分開，裴溫低聲問道：“你就是前方清貧山上的大當家？”

“現在已經不再是大當家了，山寨也已經完了?！秉S盧說道。

“你受傷了？”裴溫看著他說道。

“被偷襲了?！秉S盧說道。

“裴溫一起喝點啊?！毙煸秸f道。

“黃兄有何打算嗎？”裴溫坐在黃盧身邊說道。

“打算先出北燕六州再說?！秉S盧說道。

“我們一起同行吧?！迸釡卣f道。

“不嫌棄我是山匪？”黃盧疑惑道。

“山匪也能做好事不是嗎？”裴溫笑道。

這兩天裴溫早已打聽了黃盧的情況，棋麓書院本就是十大書院中包容性最強的，他們的院長相信人之初性本善。

不一會小二把酒菜斷了上來說了句客官慢用就下去了，李懷念在一旁吃飯菜，徐越、黃盧、裴溫三人推杯換盞，徐越的酒品屬實不太好，一會勸酒一會耍賴的三人喝的不亦樂乎，過了一會兩壺酒喝完徐越又要了兩壺黃酒，會啊年在一旁看著三人直到都醉醺醺的懷念從行囊中拿出錢把帳結了送三人上樓。

李懷念回到房間繼續看著裴溫送給自己的那本世俗經，書中講了許多平民百姓之間的瑣事，他很喜歡這本書。

李春熙等人來到懷念的房間，李春熙說道：“懷念哥，那哥中年人是誰啊，能跟我老師喝的這么盡興?！?/p>

“那人就是黃盧?！崩顟涯钫f道。

白景臣走了進來說道：“你跟徐越大哥去救黃盧了？”

李懷念撓了撓頭說道：“不是我是徐大哥自己去的?！?/p>

“不過官府估計會緝拿黃盧，他們喝這么多酒不會有事吧?！睉涯钫f到。

“不會的，黃盧此人對平民百姓很好，所以大家應該都會保護他的?！饼垵珊舱f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卑拙俺颊f道。

事實正是如此，就在徐越就走黃盧的當天附近的小鎮上都貼上了兩人的通緝令，提供有效線索活著抓住兩人都能領一筆不菲的賞銀。

店小二找了個借口出去前往共涼鎮去報官，老板并不知情。

裴溫其實并沒喝醉，他也在想著會不會有人通報官府，雖說黃盧這些年為平民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可是人心難測在利益面前不是所有人都能堅守本心。

過了一會小二帶著一幫官兵趕到，店鋪掌柜看到這情況連忙出去相迎笑著臉說道：“各位官爺來小店有事嗎？”

領頭的官兵拿出畫像說道：“掌柜的據你們小二說這兩人在此客棧休息可有此事?！碑嬒裆险屈S盧與徐越。

小二從官兵后面走了出來說道：“官爺，兩人正在樓上客房休息呢，我帶官爺們上去?！闭f著也沒再管掌柜直接沖了上去。

樓上裴溫聽到動靜立馬將徐越和黃盧二人叫醒，李懷念也收拾好行李準備突出重圍。

黃盧心生愧疚但卻沒有言語。

等官兵接近，徐越等人直接破門而出，徐越和李懷念兩人拖住官兵，裴溫帶著眾人沖出旅店向前走去。

這幾名官兵也不是徐越與李懷念的對手，兩人把官兵擊暈后也向裴溫等人趕去。

掌柜的一直等到官兵們醒來將黃盧一行人的去向做了說明后將其送走后對店小二怒喝道：“看你干的好事，良心都被狗吃了？從今天起你也不用在我這打雜了走吧?！?/p>

徐越跟懷念趕上了裴溫等人，裴溫問道：“解決了？”

“都打暈了，沒有殺人?！毙煸秸f道。

裴溫點點頭，說道：“徐越你的畫像他們是如何得到的？”

“當時我去救人時忘蒙面了”徐越摸了摸頭說道。

“徐越你何時能用用你那腦子?！迸釡嘏?。

“我當時哪來的及想這么多啊?！毙煸揭荒槺瘧?，跟讀書人吵架就是找挨罵啊。

“把這兩張面皮貼到臉上吧?！迸釡貜谋车男欣钪心贸鲆粋€精致的盒子里面放著兩張面皮。

徐越看到后立馬接過貼在臉上說道：“裴溫你竟然還有這種好玩應，蠶絲面皮啊?！?/p>

“我當時出書院的時候師父給我的，他說可能會用到我當時拆開看到兩張還略微吃驚，師傅果然是師父啊?！迸釡刭潎@道。

棋麓書院中一老頭一直打噴嚏，看向遠方手中棋子緩緩落下自然自語道：“裴溫應該快游學回來了吧，希望不要把兩張蠶絲面皮都用了，當時以為盒子里就一張沒想到竟然有兩張，這當師父的也不好意思管徒弟再要回來啊，希望那小子能懂點事?！?/p>

兩人戴好面皮之后一行人接著向前行，當黃盧再次路過密云山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關卡，看著地上死去的弟兄黃盧停下說道：“你們先走，我要幫我的弟兄們收尸?！?/p>

裴溫說到：“一起吧?！?/p>

一行人就在此地挖坑，黃盧挖著挖著眼角流出一絲淚水，徐越看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行人挖好坑后把尸體都抬到坑中，黃盧看到朱慶的尸體嘴角還留有一絲笑意，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心酸喃喃道：“朱慶，你是在彌留之際想到什么了嗎？是我們一起喝酒吃肉的場景？是貧民百姓多我們露出的笑臉？還是樹立在院中那桿寫著替天行道的杏黃旗？不過都過去了，我答應你和死去的弟兄們我所在的地方就不會讓貧民受苦?！闭f著就將朱慶背起放入挖好的坑中。

一行人在天黑終于將一百多名山匪入土為安。

“黃兄此處你肯定比我們熟悉，幫忙找一下睡覺的地方吧?！迸釡卣f道。

“去我們的山寨看看吧，如果他們沒燒毀的話?！秉S盧說道。

一行人向山寨趕去，到了山寨看到那被攻破的寨門和三十幾名山匪的尸體，黃盧說道：“看來他們沒回來燒毀山寨，今日就在此處過夜吧，你們先進去我把這幾名弟兄的尸體給安葬好就進去?！?/p>

李懷念和徐越留在這幫忙，裴溫帶著四名弟子進到寨中找了幾間還算不錯的住處，順便生起了火在哪烤干糧，等到三人回來就一起吃些烤大餅。

三人將尸體都埋葬好，向里面走去，李懷念說道：“黃大哥，裴先生說燕王想招降你是真的嗎？”

“是啊，燕王想讓我給他當攻打昭樂沖鋒陷陣的狗，我黃盧堂堂七尺男兒可以保家衛國但不能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秉S盧說道。

李懷念點點頭說道：“打仗就會死人，為什么不和平相處呢？”

“因為權力金錢女人，因為一個人的野心?！秉S盧說道。

李懷念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多死人，心中也有些傷感。

“世道就是這樣，富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秉S盧接著說道。

“我李懷念愿有一日，人人平等，皆能吃的上飯，睡得好覺?！崩顟涯钹?。

裴溫在火旁聽到此話點頭說道：“會有這么一天的，只要我們每個人都有這種念想，念念不忘必有回響?！?/p>

聽著李懷念與自己師父的對話，白景臣只感覺這位師兄以后以后必定會站在世間最頂峰，白景臣沒有多余的念想，只想著能牢牢的跟緊師兄的步伐，不被拉下太遠。

“懷念哥的愿望真的很大??！”李春熙發出感嘆。

裴溫說道：“我們讀書人當為天下百姓造福?！?/p>

四名弟子齊齊點頭。

京城姜立在御書房看著一封密報臉色陰沉不定，王總管在一篇彎腰一言不發，姜立把信放入燭火當中起身對太監說道：“去國書院?！?/p>

袁青山在書院廳中下棋，左手執黑右手執白，就這樣自己與自己下著，姜立慢慢的走到袁青山旁邊，袁青山放下棋子起身微躬說道：“袁青山，見過陛下?！?/p>

“袁先生多禮了?！苯⒄f后直接坐在袁青山對面。

袁青山見陛下坐下自然而言也坐了下去，微微的燭火照亮著亭中。

“陛下派人通知青山一聲，青山就會過去，沒必要親臨書院?！痹嗌秸f道。

“本是我來請教袁先生，哪有讓先生過去的道理?！苯⒍Y賢下士的說道。

“想來應該是燕王準備一統北燕江湖收為己用了?！痹嗌秸f道。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今晚影衛傳來密報，燕王正在收攏江湖勢力，如果燕王二年內反我勝算較大兩年后反勝算就五五之分了?！苯⒄f道。

“燕王再等一個時機，陛下是知道的?！痹嗌秸f道。

姜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嘆氣道：“是啊，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燕王是在等我死啊?！?/p>

“陛下也知道最多還能撐五年，陛下去后昭樂就沒有能跟燕王抗衡的存在了，五位皇子獨姜宇未來有這能力，可惜時不我待?！痹嗌秸f道。

“先生的意思是？”姜立說道。

“陛下這些年提拔的年輕人可不少，讓他們去各地邊疆鍛煉鍛煉，兵部尚書年歲已大，陛下可以讓影衛送一封密信去給冀州將軍宋嚴，問他愿不愿意拿冀州將軍來換兵部尚書?！?/p>

袁青山說道。

姜立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多謝袁先生指點?！?/p>

“陛下客氣了?！痹嗌秸f道。

“袁先生，姜宇這小子表現得怎樣?！苯柕?。

“很好?！痹嗌秸f道。

“陛下天涼了，回寢宮吧?！蓖蹩偣軓澭f道。

“你這老家伙，沒看到我跟袁先生談話呢嗎？下次再有有著情況就扒了你這總管的衣袍?！苯⒄Z氣沉重的說道。

老太監彎腰，袁青山說道：“陛下王總管說的在理還請陛下保重龍體?！?/p>

“既然先生這么說了，朕就先回去我們改日再聊?！闭f著姜立起身回寢宮。

袁青山起身相送，一直到出書院后看著陛下對他擺手才停步，看著陛下遠去后轉身回到亭中把棋子一顆顆撿回棋盒。

早朝姜立罕見的問起各地兵力部署變化，兵部尚書賈霆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奏折遞給陛下并一一講述。

姜立滿意的點點頭隨后說道：“賈霆你兒子賈賀武在邊境履歷戰功，虎父無犬子今日就封賈賀武為兵部侍郎?！?/p>

“老臣帶犬子謝過陛下?！辟Z霆跪謝道，文武百官都沒有異議賈賀武在西涼邊境實打實上戰場也立下了不少戰功晉升也是理所當然。

姜立擺擺手說道：“禮部要將此事安排好，這幾日就讓賈賀武歸京任職?！?/p>

禮部尚書上前只說一個是字。

退朝后文武百官陸續離場，年近七十的賈霆急步走到首府旁說道：“曹首府，你我同行一段如何？”

“甚好?！辈苁赘f道。

兩人走在御道上皆不言語，直到快分開時賈霆說道：“你猜下任兵部尚書是誰？”

曹首府望向北方，賈霆笑道：“原來如此??！”兩人分別上了馬車，一架向南一架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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