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等朕當了皇帝，就封你當太子！”

蘇勵從當皇帝的美夢中緩緩醒來，身體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

躺的是楠木榻，睡的黑貂玉枕，金絲炫彩，瓔珞垂珠

入手便是滑不溜手的綾羅綢緞，琳瑯滿目，華貴難言。

一旁鑲著金邊鏤空花紋的香爐冒著裊裊青煙。

蘇勵揉了揉太陽穴，一陣疲乏襲涌來。

周遭豪華裝飾映入眼簾，看的他一陣發愣：“我靠這什么情況？我真成了皇帝？”

只記得自己只是喝了一點小酒在高速上碰見好多逆行的車，這些人開遠光就不說了還一個勁的按喇叭，真缺德！

自己八成是出車禍了！這里是醫院嗎？

細想時，腦中一陣針刺般的疼痛。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進來一個看起年紀來不過16面目清秀的素衣丫鬟。

當啷一聲，手里的水盆打翻在地，驚道：“姑爺醒了！姑爺醒了！”

姑爺？

拍戲？還是古裝戲？

不對！

我？

穿越了？

自己結婚了？

沒想到在現實世界，自己是個苦逼的社畜整天累得要死連個老婆都娶不起！

這穿越還管分配老婆？

舒服！

蘇勵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噤聲！如此大呼小叫成合體統？”房門走進一身材高挑的女子。

肌膚勝雪，身軀玲瓏有致，年未方及笄容貌已是極美。

一身花紋繁瑣的宮裝，發髻高高挽起，氣質超然。

后面跟著一群仆從，十分氣派。

正是蘇勵明媒正娶的老婆—封晴雪。

“夫君，你醒了？”封晴雪清冷目光襲來，嘴上說著夫君可神態語氣卻比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我擦？態度這么惡劣？不會是夫妻生活不和諧吧。

蘇勵暗自嘀咕。

我靠！我不會是太監吧？

聽史書上說有好些個太監為了彌補無后的遺憾，與宮女成婚，虛鸞假鳳的。

蘇勵心膽俱裂，順手從被子里摸了下去。

唔！太好了！還在！甚至比前世還雄偉了許多。

封晴雪看他表情怪異，一會是臉色發白驚恐異常，一會又是面露淫邪。

哪能知道他所想？

封晴雪眉頭微蹙，眼神里露出一絲厭惡冷冷道：“夫君本應與晴雪一起參加朝貢。奈何身體有恙還是在此歇息吧?！?/p>

蘇勵連忙點頭稱是道：“娘子如此周到，為夫甚為欣慰。替為夫更衣吧?！?/p>

封晴雪眉擰成麻花，美眸中不悅之色悅更盛：“離朝貢大典不過半個時辰，諸多事宜，晴雪還需早做準備。恕難從命！”

不等蘇勵搭話轉身便走，出門時回頭對那丫鬟道：“紅袖，好生看管著姑爺。他出了問題唯你是問！”

紅袖戰戰兢兢道：“是，小姐?！?/p>

蘇勵心中納悶，這古人都說古代女子三從四德，低眉順眼。

在看自己這老婆態度惡劣的可以。

蘇勵眼神掃過紅袖，拍了拍床鋪，嘿嘿一笑道：“紅袖，來跟姑爺好好聊聊?！?/p>

紅袖看蘇勵猥瑣眼神嚇得一哆嗦，心道這姑爺的癡傻病是好了，眼神卻變得愈發嚇人。

蘇勵跟紅袖這么一聊才知道。

自己穿越的這個時代叫大華國，歷史跟自己穿越前的歷史相差不多，但朝代名稱不盡相同。

自己是太師府家千金大小姐的女婿，在這時代叫蘇讓，前身是個傻子。

本來生在巨賈之家，跟封晴雪是娃娃親。

后來，家道中落這門親事也就不了了之。

封晴雪是京師有名的才女，才貌雙全。

上門求親的人門檻都踏破了，連皇子也慕名而來。

奈何人家眼高于頂，誰也看不上。

迫于壓力，又舊事重提，拿出這門娃娃親搪塞了過去。

蘇家欠一屁股外債，一個傻子換一個勢力強大的親家，這種好事自然求之不得。

自己也就稀里糊涂的成了封家贅婿。

蘇讓1滿臉郁悶：“我靠？我被賣了？”

紅袖點了了點頭，又立刻搖了搖頭。

蘇讓看那紅袖穿著寒酸，甚至衣服都打了幾個補丁，跟別的傭人差了幾個級別。

便問道：“你跟他們的衣服也差的太多了吧。太師府窮到如此地步了？”

紅袖臉色黯然：“內務府都是看人臉色行事。姑爺之前靈智未開在府內不得勢。那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就克扣月錢?，F在已經算好的啦！這還是小姐三番五次呵斥，之前連起夜用的燈都點不起?！?/p>

蘇讓面無表情道：“哦！”

其實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雖然與自己無關。

但看到他人因自己受難，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在一想到自己在這舉目無親的時代生存。

父母，親人，兄弟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一時心里有些茫然。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托我給大家傳個信！讓大家收拾金銀細軟趕快跑！能跑多遠跑多遠。姑爺！紅袖快跑吧！我去通知二小姐！”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門口站著個虬髯大漢，滿臉焦急，臉擰巴的好似一朵菊花。

紅袖追問道：“展護衛！發生了腎么事？”

“今天朝貢盛典，東瀛人出了幾道破題為難老爺，之前老爺在皇帝老兒面前立下軍令狀了，今天卻先輸了一陣?；实劾蟽阂慌鹿肿锵聛?，說要貶了老爺的官職發配大同府！”

紅袖面色煞白，小嘴哆哆嗦嗦：“怎。。怎么會？”

“嘿呀！這昏君！老爺一心為民，做了那么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因為一個勞什子比試發配邊疆。袖兒你別擔心，哪怕老爺被下了死牢，我展朝豁出這條爛命，劫獄也要把他們救出來！”

展護衛怒氣沖沖說完甩開膀子轉身就走。

蘇讓迷惑不解：“發配很嚴重嗎？”

“大同府是苦寒之地，發配路途遙遠很多人沒到地方就已經病死了。即便是身體健壯這勉強撐到大同府也受不了那繁重的徭役，在哪沒有人能扛過三年。有的人寧愿被砍頭也不愿被發配的?！?/p>

蘇讓臉色發白，我剛穿越過來不會就交代在這了吧？

紅袖看蘇讓呆頭呆腦的樣子，以為他被嚇住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以為姑爺恢復了靈智能拿些主意，誰想到被嚇傻了。

還不如自己這個丫鬟鎮定。

“姑爺！小姐在廂房留了些細軟，以備不時之需。雖然不多但足夠跑路用了。我自幼在封府長大，這里便是我的家，我誓與封府同生共死！”

紅袖昂著小腦袋，斜睨著蘇讓，一副慷慨赴義的樣子。

直接給蘇讓逗樂了：我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能讓一個小丫頭瞧不上？

蘇讓穿好衣服拾掇停當問道：“封府現在誰說了算？”

紅袖略一思索道：“平時都是老爺和大小姐說了算，此時夫人在清涼寺禮佛，二小姐年紀尚幼。要說這地位。。目前是姑爺您最大了?！?/p>

“嘶！”蘇讓托著下巴，細細咂摸暗道：莫非這就是穿越后的第一關？開啟系統？那我要好好干了。

看姑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紅袖也不敢打擾。

半晌，蘇讓霍然起身，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不是謀反，不是貪腐，不是結黨營私。沒有觸及帝王底線，或許還有回寰的余地！紅袖隨我去前廳議事?！?/p>

紅袖看著神光煥發的姑爺，感覺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懵懂未開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睿智。

那份沉穩紅袖似乎只在老爺和大小姐身上看過，紅袖眼中蘇讓的形象驀然高大了起來。

蘇讓大步流星踏出房門。

“姑爺！那邊是茅廁！”

“哦！哦！走錯了！”

封府占地極廣，布局也是暗合風水堪輿，亭臺樓閣水榭廊橋一個不少，極盡奢華之能事。

“臥槽，我這老丈人不是貪污了吧？！”蘇讓琢磨越不對勁。

蘇讓走了足足一刻鐘，穿了好幾個院落才到前廳。

封遠望封太師即將被發配大同府的消息不脛而走。

樹倒猢猻散，不消片刻偌大的封府已經亂做一團，仆人們一改往日的溫順開始了打砸搶。

膽小怕死的連值錢的家當都來不及拿帶連滾帶爬的逃命去了。

看著滿地狼藉的封府，封靈韻實在想不到當朝太師府邸，會在一夕之間崩散。

展朝怒目圓睜看著那群仆人罵道：“你們這些畜生！滾吧！滾的越遠越好！枉老爺和大小姐平時對你們那么好！養了一群白眼狼?！?/p>

“王二狗！你進封府之前欠下賭債二百兩銀子。大小姐聽說你是為了安葬母親，念你孝心不但幫你還清賭債，還給你謀了份差事。你就是這樣報答大小姐的？”

“李三！你與人打架斗毆若不是老爺出面給你平事。你現在還在吃牢飯呢！”

“鄭定！大小姐看你一家八口，那次工錢不是多發？逢年過節的米面那次落下了？你們這群畜牲?。。?！現在封府有難你們一個個跑的比那耗子還快??！”

紅袖對封靈韻施了一禮：“二小姐，展護衛！姑爺來了！”

封靈韻撩起袖子抹去眼角淚痕看也不看蘇讓淡淡道：“姐夫的病好些了嗎？拿些細軟逃命去吧。封府馬上就不存在了?！?/p>

我靠這是什么態度？連正眼都不瞧我？

蘇讓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二小姐，現在封府群龍無首，須得有主心骨坐鎮，才不至于人心散亂?！?/p>

封靈韻眼眶一紅，悲從中來：“人心散亂。。人都不在了談何人心？”

展朝怒道：“皇帝老兒那匹夫！為了個朝堂辯題就將老爺發配！忒也荒謬！真是個昏君！”

蘇讓這才看清展朝全貌，昂揚八尺，濃眉大眼，渾身的腱子肉。

封靈韻斥責道：“休得胡言，我封家一生俯仰于天地，無愧于心，不想臨了還落得個謗君的罪名。況且此事與皇帝無關，那李太尉和東瀛天皇勾結，以天朝之威不可屈逼我爹立下軍令狀。又將試題泄露給他，導致我爹今日堂論大敗。我爹雖然是當朝太師，但為人耿直，不善逢迎，得罪了朝中不少大臣。此番落難斷無回寰的可能?！?/p>

蘇讓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既然是那李太尉和那個什么首領思通，為什么不去找皇上說明??？”

這種劇情蘇讓在電視劇里聽得多看得多了，為人耿直清廉但是不懂變通，最后犯了錯也沒人求情。

封靈韻這才轉過頭看向蘇讓：“我若有證據還會在這里坐以待斃。退一萬步說，即便皇帝知道我父親是被陷害，但殿前比試已經輸了一陣，我天朝上國的顏面何存。咦！你的癡病。。好了？”

展朝奇道：“姑爺不傻了？”

封靈韻也是個十足美人胚子，眉宇間與封晴雪有七八分相像，只是少了些英氣多了些秀氣。

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見猶憐。

紅袖施了一禮道：“姑爺發了病，病好了人也不傻了?！?/p>

蘇讓心知自己人微言輕，更何況別人認為自己之前都是個傻子說話毫無分量。

蘇讓瞄到展朝看他一臉憨批質問道：“展護衛！老爺大小姐平時待你不薄，他們這樣敗壞封家你也不管嗎？”言辭中頗有責怪的意味。

展朝聞言臉色漲紅立馬急了：“是二小姐吩咐不讓我阻攔，不然他們敢踏出封家大門一步，我打斷他們狗腿?！?/p>

封靈韻嘆氣道：“已成定局，無力回天。何必拉上他們陪葬？”

蘇讓笑道：“若我有回天之能呢？”

紅袖眼中露出希冀的神色，展朝也將胸脯拍得邦邦響：“若姑爺能救封家，我這條命便交給姑爺，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p>

封靈韻看蘇讓眼神清澈，嘴角含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全然不像之前那樣癡傻。

這還是他嗎？

“大家手里的活先放一放?！?/p>

沒人理。

“大家聽我說兩句?！?/p>

還是沒人理。

“砰！”

蘇讓將大廳那價值連城的大瓷瓶當啷砸倒再地，巨響聲瞬間吸引了全府的目光。

“同志們！你們沐浴在老爺的陽光之下，成長在大小姐的雨露之中?，F在封家蒙難，你們忍心就這樣拋棄二小姐，棄封家而去嗎？”

蘇讓朗聲道，擲地有聲。

仆人議論紛紛，眼神頗為不善。

平時蘇讓癡傻的時候就不受待見，有的仆人甚至當著面都敢蹬鼻子上臉。

現在封府都要垮了，能給你蘇讓好臉色？

“喲！姑爺？不傻了呀？”

“傻子贅婿，還敢對我們指指點點？”

“封府都倒了，擺什么官威？”

人群中走來一個與紅袖年紀相仿的姑娘，

綠珠施了一禮道：“姑爺！不是我們不懂知恩圖報。只是這個結果我們也改變不了呀！得罪了那個李太尉。。?！?/p>

蘇讓奇道：“這個李太尉是何許人也。你們這么怕他？”

封靈韻走上來道：“李太尉權傾朝野，朝中重臣幾近半部都是他的門生。在京師可以說是只手遮天?？梢哉f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p>

蘇讓略一思襯，不對??！這太尉不是管兵的嗎？怎么可能門生遍布朝野呢？

“聽說好幾個朝中大員因為忤逆了李太尉被誣陷到滿門抄斬呢？”

“就是就是，得罪了李太尉的都不得好死！”

“滿門抄斬連坐都算好的，男的世世為奴，女的送進教司坊。我聽說上次張御史就因為參了他個誹謗君上，被凈身做了太監！”

傭人們議論起來，提到李太尉這三個字時都畏之如蛇蝎。

蘇讓倒吸一口涼氣，凈身做太監?

這也太恐怖了吧！

不行！小爺不能死在這里，封家與我何干？

只是可惜了我那如花似玉的老婆和小姨子。

蘇讓深吸了一口氣凜然道：“我有一言請諸位靜聽！古人云：我不入地獄！”

紅袖希冀的目光，封靈韻質疑的目光，展朝的鼓勵的目光，傭人輕蔑的目光一時間都聚集在蘇讓身上。

“誰愛入誰入！大家收拾好細軟有序退場！不要踩不要亂！我先走！溜了溜了！”

展朝嘿然怒道：“媽了個巴子的！就知道你不是白癡就是軟蛋?！?/p>

紅袖滿臉驚疑：“姑爺不是有回天之能，怎地如此說話？”

封靈韻嘴角露出一絲譏誚一甩袍袖坐上主座：“要走便走，看著心煩?！?/p>

幾人話音未落，封府敞開的大門傳來一陣金戈交擊之聲。

眾人循聲望去，士兵中走出個身穿甲胄的壯士，哼道：“走？一個都別想走！都給我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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