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執拗之傷 迷失之痛

封龍潭。

在如夢的堅持下，凌霄自是選擇暫且留下。雖然意識到如夢態度的轉變，但詫異之余，凌霄卻是并未多想。畢竟，如夢的話，也的確很有道理。況且，她還餓著肚子。

而趁著凌霄繼續調息的時機，如夢雖然借口再次捕魚，但卻是直接順流而下，只希望能再次遇到羽靈。而就算見不到她，憑借她捕魚的痕跡，如夢也有機會尋到她的居處。

但見如夢身形閃動間，目力所及下，十分細致地尋找著羽靈的蹤跡。而過不多久，果然在不遠處的一處岸邊，發現了一絲端倪。尋跡追蹤之下，如夢很快便在一處不起眼的竹林中，隱隱看到一抹竹屋的影子。

想起凌霄那起伏的氣息，想起凌霄那沒落的神色，想起凌霄那痛苦的淚水，如夢眼神閃爍間，卻是毫不猶豫地直接邁步向前。為了避免誤會，如夢甚至輕歌而行。

歌曰：千首千面只一魂，亦真亦幻夢中人，鏡花水月難觸碰，空留遺憾淚兩痕。情之一字最無解，縱列仙班骨無存。徒嘆息，一抹塵！

嗖！

而就在如夢歌聲尤自輕輕回蕩之時，不一會兒，便見羽靈的身影直接出現，卻是手中執劍、氣息躍動，一副謹慎非常之狀。

“是你？！”待四目相對，羽靈大為詫異下，忍不住眉頭緊皺道。

踏踏踏！

“呵！我此來別無他意，只是有話與你說?！钡娙鐗羯跏堑ǖ剌p笑一聲，繼續緩步前行道，“煙雨樓大師姐---羽靈！”

哦？

聞言，羽靈不由一怔。眼神閃爍間，卻是周身氣息驟然回落。

“曾經，你我之間因著宗門關系，的確生出一些糾葛。但此時此刻，便將之全部拋下，只為一人，如何？”看著羽靈的雙眸，如夢面色無波，提議道。

噌！

“何人？！”還劍入鞘，羽靈不由頗為好奇道。

“凌霄！”如夢絲毫也不猶豫，直言道。

“凌霄？！”聞言，羽靈不由頓時眉頭一挑。

“沒錯！正是凌霄！”如夢點點頭。

“呵！雖然我并不知曉，你與他之間究竟發生何事，以至于落得今日之局?！本o接著，如夢輕笑一聲，眼神閃爍道，“但若我所料不差，其必然與先前你救治他有關。是嗎？”

“是！”微微一頓，只見羽靈眼神閃爍，終究還是點頭道。

“呵！當真令我難以想象，在當時那等境況下，你是如何做到那一切？”沉默片刻，如夢忍不住輕嘆一聲道。

“只要有心，縱然不易，卻也終能成功?！庇痨`淡淡道。

“好一個有心！”卻見如夢眼神一閃，似是有感而發，慨嘆道，“雖然只是短短兩字，但個中苦累，若不是親身所感，又有幾人能夠體會！”

一時間，二人四目凝視一線，卻是默然不語。

“還請實話告知我，你隱居于此，當真是做好了長久的準備？”終于，如夢開口打破寧靜道。

“是！”聞言，羽靈直接點頭，微微一頓，又道，“如今的我，已然是再無牽絆。對武林的一切，也已然再無半分興趣。于此處隱世終老，更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p>

哦？

羽靈那決然的態度，堅毅的眼神，不由讓如夢為之一怔。

“難道，令師尊的仇，你也能夠放下？”沉默片刻，如夢再問道。

“呵！放不下，又能如何？”卻見羽靈苦笑一聲，眼神閃爍間，淚花浮現道，“以我之戰力，殺得掉唐不笑嗎？而就算我煙雨樓仍存，滅得了霸王寨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會白白犧牲，只會令九泉之下的師尊，難以瞑目！”

“因此，羽靈所能做的，便是不惜一切代價，令大師兄復原?！本o接著，只見羽靈強行收回那來不及落下的眼淚，又自恢復平靜道，“畢竟，也只有他，才最有可能完成復仇的重任?！?/p>

“原來，你與凌霄之間如此，竟是因為縹緲客的緣故?！贝藭r的如夢，自然是瞬間恍然，微微轉身，卻是看向凌霄所在的方向，眼神閃爍道，“難怪...難怪劍子會如此傷心！甚至...劍子會因此而流淚！”

“你說什么？！”但見如夢話音一落，羽靈卻是頓時如同雷擊一般，嬌軀猛地一震。

踏踏！

“若非如此，我又豈會冒險前來？”又自踏前兩步，如夢繼續道，“不論如何，你之于他，終究是抹不去的心上人！”

“雖然我不知曉，你為何如此肯定，但...”兩眼緊緊盯著如夢，羽靈雖然心中尤自詫異不已，但終究還是理智回歸腦海，卻是眼神閃爍道，“凌霄公子心中的女人，必定是塵無瑕無疑！這一點，我絕對不會懷疑！”

“呵！人，終究是會變的！就算癡情如凌霄，也絕不會例外！”可如夢卻是不以為然，眼神閃爍間，輕笑一聲道，“我絕對相信，他當時的眼淚，必然是為你而流！”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但，恢復理智的羽靈，卻是依舊不信。

“這便是我冒險來此的真正目的！”如夢最終攤牌道，“挽回兩顆雖然裂痕滿滿，卻又無盡絲線相牽的心?！?/p>

“多謝你之好意?！庇痨`道一聲謝，但隨即卻又話鋒一轉道，“但有一點，我不得不提醒你?！?/p>

哦？

聞言，如夢不由眉頭一挑。

“縱然與凌霄相處短暫，但我卻非常確定，以他之性格，心中絕不會同時存在兩個女人！”只見羽靈面色無波，很是冷靜道，“而那個早已進駐他心房的人，想必你我都非常清楚。因此，那些不實表象，不信為好；這些徒勞之功，不做為妙！”

“竟然固執如此！”見到羽靈似乎對自己的好意毫不領情，如夢忍不住皺眉道。

“呵！固執與否，日后自有定論?！陛p笑一聲，只見羽靈直接謝客道，“若無其他，還請離開吧?！?/p>

“你...”聞言，如夢不由一時氣急。

呼！

踏踏！

惱火之下，但見如夢怒而轉身，卻是直接邁步便走。

路上。

雖然心中依舊對羽靈的固執而惱怒，但羽靈的那句提醒，卻是尤自在如夢心頭不住盤旋。是以一時間，心神雜亂之下，如夢徑直走到流水邊，卻是想用清涼的河水來使自己稍稍冷靜一番。

可是，當如夢正要俯身取水時，卻是突然間看到了水中那張很久不曾注意的臉，不由頓時怔在原地。

河水清澈如鏡，此時將如夢的俏臉倒映的清清楚楚，盡管不住地晃動，卻也無法掩飾其絕對的完美無瑕。雙眸緊緊地注視，眼神不住地閃爍，氣息起伏間，讓如夢的內心五味雜陳。

“這個世界，到底是公平還是不公？”沉默良久，如夢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妙手一揮，給了你一張脫凡的面孔；卻又無情一拂，奪取你風華正茂的生命。這一切，到底是應該感嘆，還是應該悲傷？而此時的我，竟然不知！”

“呵！摘下這張迷惑雙眼的面具，脫去這身欺騙心靈的紅裙，今天的如夢，究竟還剩下什么？”又是一陣凄涼的沉默，眼神閃爍間，如夢輕笑一聲，又道，“感情二字，是否還能繼續留在彼此的心田？盡管，那所謂的感情，一開始便注定只是夢幻一瞬！”

嘀嗒！

嘀嗒...

淚眼朦朧下，淚水終究掙脫了眼眶的挽留，卻是義無返顧地落下。淚滴入水，濺起一朵微不足道的水花，卻是蕩開無盡的漣漪?？v有波紋沖擊，卻也久久不散。而有了第一顆淚滴誘惑，一時間，便開啟了珠簾淚雨。

痛！每一滴淚水滑落，都似從心頭抽離一團滾燙的鮮血；每一聲水花響起，都似有一把小錘狠敲一記脆弱的心靈；每一道漣漪散開，都似一股股濃濃的情感從身體里噴涌而出，一去不回！

痛！痛徹心扉！痛入骨髓！痛不欲生！

呼！

但見如夢眼神閃爍間，卻是突然猛地起身，便欲一把將臉上的面具撕下！

“呵！如此沖動，我迷失了嗎？”可是，剛剛觸及面具的邊緣，如夢卻又瞬間驚醒，不由輕笑一聲道，“一旦身陷情沼，便從此無法自拔！如夢啊如夢，你絕不可如此！”

幡然醒悟，如夢忍不住苦笑搖頭，但還是平復心境，長出一口氣，便欲轉身拾取那桿魚叉。

咻！

可就在如夢轉身的一瞬間，忽聞一道幾乎微不可查的破空聲，卻是在流水聲的掩蓋下，流星般向她射來。

嗖！

好在如夢此時已然清醒，卻是及時反應，瞬間一個閃身險之又險地避過！

咻咻咻！

然而，還不待如夢站穩腳步，便又察覺三道破空聲又即急速逼近。

嗖！

噗！

這一次，盡管如夢再次極限閃避，卻也只是避過兩枚暗器。而幸運的是，未躲過的那一枚，卻只是射穿她的袖袍，并未對她造成實質的傷害。

嗖！

踏踏！

但見如夢又是飛身爆退，直到退出六七丈外，這才止住身形，卻是兩眼直直地盯著前方密林某處。

“是誰？”一臉戒備之色，眼神閃爍間，如夢開口喝問道，“如此偷襲，著實令人不齒！”

“偷襲？！呵！不過是戲耍而已！”卻見那處密林中，一人頗為玩味地輕笑一聲，根本不以為然道，“我若全力偷襲，就憑姑娘這等身法，怕是早已香消玉殞了！”

哦？

聞言，如夢不由黛眉微蹙，微微一頓，卻是頓時想到一人，也頓時讓她的臉色直接一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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