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笑話!我還用你來給我普及知識?”
張正山臉紅脖子粗、分明是被鄭三生氣的不輕,額角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今天飯局上的這個節奏完全亂套了。
他本想著借機嘲諷為難鄭三生,讓他知難而退,幫助潘俊杰抱得美人歸,誰知道這鄭家的小子開局就王炸!居然還學會舉一反三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古董古玩跟主人的死因有關系!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鄭三生說說看!紅花樓名妓朱蓮芬是怎么死的?”
鄭三生呵呵一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張老頭!你這就是吃了沒知識的虧了??!咸豐年間的兩本古籍上都明確記載了朱蓮芬的最終死因,分別是《咸豐1839》、以及一本名叫《滿清十大名妓》的野書、都清楚記載了朱蓮芬最后是死于花柳病發作!”
“花柳病是什么???放到現代也學那就是污穢的傳染病??!朱蓮芬作為花滿樓的頭牌花魁,這一生閱男無數、身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織染過,得花柳病也是再正常不過了,野書上就記載她死的時候三十六歲,五官浮腫、器官衰竭、全身化膿、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一寸是完整的,死相難看、慘不忍睹!”
“不僅僅是朱蓮芬,包括同時期跟她有關系的男人,基本上都難逃一劫無一幸免!潘俊杰你把名妓的東西弄過來給老太太當壽禮就算了,偏偏這個名妓還是得花柳病死的!那就是茅坑里跳遠——過分了??!”
鄭三生話音落下,潘俊杰的臉色就刷的一下黑了下來,他是萬萬沒想到黃銅暖手爐居然居然還有這么一層說法。
在古代人們聽到花柳病無不是談病色變,平時無不是避讓不及,得花柳病死的人,東西都隨著她的尸體給燒的一干二凈,誰還敢留下來當寶貝啊。
不知道情況的人興許還蒙在鼓里,若是知道這玩意是花柳病的人用過,就算白送不要錢也沒人敢請??!
“老太太、孫掌柜!你們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咱們不能被鄭三生給帶偏節奏了??!這寶貝它壓根就不是朱蓮芬的,鄭三生僅憑著兩本古籍就在這信口雌黃胡說八道!他這分明就是故意故意針對我的!”
老太太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堪,她悄然打斷潘俊杰的解釋:“俊杰啊,相信你還沒摸清楚這件寶貝的來歷,這件暖手爐你就先帶回去,不管它是不是朱蓮芬用過的,我都沒興趣了,你的心意我領了!這暖手爐你再拿回去研究研究吧……”
老太太反過來朝鄭三生投以贊許的目光:“你們都說鄭三生不學無術一事無成,我今天一看覺得可以??!小伙子長得還可以,精神話不多!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這恰恰就是古玩這一行最稀缺的!他們都說鄭家不行了!我反倒覺得三生就是鄭家古玩店的希望!小子!我看好你??!”
眾人當中最驚訝的莫過于徐靜秋了,打從昨晚雷擊事件之后,就感覺鄭三生完全換了個一個人似的,言行舉止還是原來那個鄭三生,但這小子肚子里好像一下就有墨水了。
用古玩這一行的行話來說,這小子有料了!
黃銅暖手爐這么細致的問題都被這小子挖出來了,這也不可思議了!別說是她沒發現這個破綻,就是師傅在現場也未必能細品的出來呀!
震驚之余,徐靜秋把鄭三生拽回來朝老太太道謝:“謝謝老太太的抬舉,我們家三生一直都挺優秀的,只是其他人看不到他的努力罷了!”
老太太微微點頭表示贊許,孫掌柜和潘俊杰滿臉的黑線,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就有種還沒開始發力就被人吊起來打的既視感,關鍵這人還是鄭家一事無成的鄭三生!丟人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俊杰??!我聽說你給小鹿也準備了禮物?”
宴席上的菜肴一筷未動,孫掌柜主動打開話茬轉移了話題,把眾人的關注點重新轉移到潘俊杰的身上。
“對對對!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潘俊杰挺直了身板突然反應了過來,趕忙把另一只水晶錦盒挪到了孫小鹿的跟前。
“小鹿……你也知道我是做古玩行當的,挑選禮物也不會挑別的,這件釵子是我自作主張挑選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哎呦!潘經理??!你可別謙虛了??!你這釵子可一點都不簡單??!”
張正山拍馬屁的功夫了得,湊上來瞅了一眼就是一頓猛夸:“石廣飛的金鑲玉鳥紋釵子!石廣飛是誰大家都知道吧!民國期間我們蓉城數一數二的金器師傅呀!”
“劉一民的畫、孫凝香的字,潘氏家族的瓷器、石廣飛的金器呀!這四位堪稱是民國時期的四大絕呀!”
鄭三生這邊不以為然,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石廣飛這個人的情況,這個人和老祖鄭望山是同一年代的出生,前面幾個字畫、瓷器的大家的確是名副其實,可這石廣飛的實力明顯就要遜色好幾個檔次。
用現代的話來說,石廣飛的金器之所以能成名就是靠炒作起來的,當年他給幾個軍閥姨太太免費定制金器,打通好了關系,再通過手段把自己的名氣炒作運作出來,其實它的雕工技術也就是街邊小作坊的水平。
準確來說,石廣飛這個人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說他是四大名匠,懂行的人都懂,水分那叫一個多。
孫掌柜則對這件金釵子評價很高,他點頭認真說道:“這是一件以鴛鴦為主題、以金鑲玉相輔相成的金釵子,釵子的品相保存完好、鳥紋和鴛鴦的搭配喜慶不失典雅,是饋贈良人的不二之選呀!”
旁邊張正山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拿起桌上的金釵子嘖嘖稱贊:“嘖嘖嘖!潘經理!這東西不便宜吧!但凡刻有石廣飛標簽的金器都沒有低于十萬塊的!你的這件品相完美無瑕!保存的相當的好!能夠拿到這件寶貝!沒有個三十萬絕對不下來吧!”
“哎呀!三十萬呀!據我所知潘經理你的年薪也還不到三十萬吧?能夠傾其所有拿出所有家當買一份見面禮,由此可見你是真的很在乎孫小姐??!”
“三生??!我聽說你也給孫小姐買了禮物!趁著大家高興!你也拿出來給大家品鑒品鑒??!也讓我們看看孫小姐在你的心中占據多大的分量??!”
張正山話鋒一轉,又把話茬轉移到了鄭三生的身上,這老家伙的目的已然再明顯不過了。
剛才那黃銅暖手爐失手了,張正山和潘俊杰試圖通過石廣飛的金釵子把面子給找回來。
在鄭三生這找面子!你們想多了!
鄭三生淺笑一聲,悠悠道出一句:“張老頭你皮癢癢又開始作死了吧?實話跟你說吧!這三十萬的金釵子我還真沒看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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