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凡與超凡

“臥槽！回防！回防！”

“淦！我去偷塔，撐??！”

“給老子中！”

“出金了！我踏馬出金了！”

在嘈雜的氛圍中，噼里啪啦的鍵盤聲縈繞耳邊。

葉澤打了個哈欠，下意思地咂了咂嘴，一只手撐著臉頰，一只手在鍵盤上敲字。

32寸的大屏上除了二次元少女的背景圖和左邊的應用圖標之外，就只有中央的一個聊天框，沒有備注，只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昵稱：零。

零：『來？』

鍵盤敲擊聲過后，葉澤發出消息。

Z：『來唄』

將聊天框叉掉，葉澤點開左邊的一個光是看上去就有種滄桑感的巍峨巨門圖標。

背景漆黑的游戲界面展開，剛一點擊游戲開始，加載條瞬間完成。

而游戲內聊天框里也很快跳出新消息。

零：『我前幾天剛抽到的饕餮，還沒爽幾把就被攔腰砍了一截〒▽〒』

看到這條消息，葉澤嘴角抽了抽。

多正常的事兒，最近幾年里世界局勢動蕩的厲害，各方勢力都在洗牌，大家都煩躁的不行，結果突然有個刺頭跳出來嗷嗷叫著要出來毀滅世界，不削你削誰，雖然你把游戲里的饕餮削到泥巴里，也不關山海境里的饕餮的事就是了。

葉澤繼續敲鍵盤，回復消息。

Z：『異獸強勢的版本已經是過去式了，留著魔晶抽守門人不好嗎？比如現在歸零者的池子？強無敵就算了，還是軟萌妹子，她不香嗎？（壞笑）』

零：『不香，一點也不香！』

Z：『……』

零：『行啦行啦，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下深淵才是正事，快開快開，給你秀一手咱的大吞噬流?！?/p>

Z：『凸』

......

打了一天的游戲，葉澤神清氣爽地走出網咖，正處于夕陽下的都市仿佛身在一層唯美的濾鏡之下。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葉澤就很喜歡夕陽，尤其是天色將暗未暗之時。

想象一下，西方的落日尚存余暉，東面深藍的夜色就已經開始彌漫。如果還能看到璀璨的星光幫忙點綴了略顯單調的深色幕布，那就更完美了。

仰望天穹，心曠神怡之下，葉澤忍不住打了個大大地哈欠，面部肌肉擠壓淚腺，眼淚從眼角溢出。

隨意地揉了揉，忽然，動作僵硬，抬起那只揉眼睛的手，葉澤清晰地看到食指根部上，黑色的美瞳靜悄悄地躺在那里。

看著那只美瞳，葉澤忍不住“嘖”了一聲，他將美瞳仔細戴回去后，這才繼續向餐館走去。

只是每每經過可以當鏡子的東西玻璃或者門框時，他都會忍不住關注一下自己的發根。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好像發根又泛白了？沒辦法，吃完飯再去染一下吧。

......

到了晚上放學的時間，葉澤回到了學校門口，沒別的事，就是來接一下何璐瑤。

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得按照《守門人公約》的方式處理一下，也就是說，這幾天的記憶，要從何璐瑤的腦海里清除。

說是清除，其實也就是一道記憶枷鎖，讓其自然忽略被封鎖的記憶，就像是想不起來自己很小時候的事情一樣。

但是何璐瑤這件事，跨度有些久，情況也有些復雜，她回去之后肯定是要被家里人詢問的，結果家長一問起“這幾天在同學家過的怎么樣??？”她給撓撓頭回一句“忘了?！边@像話嗎？

顯然不合適。

所以在記憶枷鎖之上，還得覆蓋一層虛假的記憶。

方式有很多，甚至連普通人如果掌握非常厲害的催眠技術也可以做到對別人的記憶進行修改、刪除，甚至灌輸一段不屬于你的記憶。

那么對于守門人來說，就更簡單了。

新雅花園小區附近的公園里，一輛布加迪靜靜地停在一盞路燈下。

車內，葉澤望著不遠處的小區建筑，半晌才道：“事情結束了，恭喜你，安全了?！?/p>

說完，他才看向副駕駛上的何璐瑤。

出乎他的意料，此刻何璐瑤的臉上，并沒有擺脫危險的喜悅與放松，相反，她此刻表情很復雜。

“那個……是不是說，今天你就要清除掉我這幾天的記憶了？”

“是啊，所以才恭喜你啊，擺脫了一個扭曲混亂的世界，你的生活可以回歸正軌了，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什么人突然跳出來要殺你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了?！?/p>

這話葉澤是笑著說的，只是看到何璐瑤那掙扎的眼神。卻是忍不住翻白眼，心道，你還不愿意了，這事我想都想不來啊大姐！你還墨跡上了，忘掉這些狗屁吊糟的東西，安安心心地過你那無憂無慮的生活吧。

當然，何璐瑤不會讀心術，聽不到葉澤在想什么，在此之前，她是真的很害怕很惶恐的，世界觀崩塌的沖擊，突然有人要殺她滅口的危機，險死還生的遭遇。

這些都讓她這個實際年齡還不滿十八的女孩接受不能，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個葉澤護著，能讓她依賴，能讓她有安全感，她早就崩潰了。

按道理來說，現在危機解除了，可以忘掉這些事，回到原本正常的生活里去，她應該高興才對。

但是事到臨頭，卻是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失落，一想到自己會忘掉這幾天做夢一樣的遭遇，即使其中不乏噩夢，她也依舊很失落。

尤其是看著葉澤的臉，想到自己和葉澤會回到以前那樣普通的前后桌關系，班里也只是點頭之交那樣……

她就本能般的抗拒。

說是吊橋響應也罷，依賴心理也好，這幾天的經歷下來，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上葉澤了。

這個年齡的女生，太容易對一個異性產生好感了，可能只是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表情，都可能導致“喜歡”這種充滿荷爾蒙與青春氣息的情感誕生。

又何況是碰上這種幻想作品般的經歷的何璐瑤呢？尤其她面對的還是葉澤這么一個顏值犯規，對異性吸引力無限接近于黑洞的家伙。

大部分女生面對這種情況基本都是就倆字，“絕殺”。

但是，即使是何璐瑤自己，也明白一點，大家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人幾乎沒有可能。

現實不是戀愛漫畫，哪有那么多狗血橋段，自己一個除了顏值什么都沒有的花瓶，人家那么厲害一個人，憑什么看上你？

沒錯，現實就是這么殘酷，何璐瑤再清楚不過了。

沉默良久，她忽然發問：“我……可以學你這種……超能力嗎？”語氣中充滿忐忑與希冀。

葉澤聞言，只是搖頭：“不是學習的問題，而是先天的問題，可以的人，不需要學，不可以的人學了也沒用?！?/p>

“那怎么才能成為可以的人？”何璐瑤立刻追問。

葉澤倒是能理解她的心情，超凡之力，對于普通人的誘惑，實在太大太大了，哪怕有一點機會，誰又會放棄呢，世界沒有什么超凡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有，那么無論如何也要把握住才對吧。

“先天強大的基因，比方說我，我家里全部都是我這樣的人?！比~澤淡淡道。

何璐瑤沉默。

片刻后，她點點頭：“嗯……開始吧，記憶的事……”

既然沒有機會，那就果斷一點的放棄吧，求而不得，是很難受痛苦的。

無論是感情，還是——【超能力】。

與其如此，不如忘記。

這倒是讓葉澤看向何璐瑤的目光有了些驚訝，他笑了笑，抬起指尖閃著微光的食指，緩緩地點向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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