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淚水

“嗯?”顧燁也是想聽聽女兒的意見。

“食君之祿，忠君之言，阿爹從小便教我，前天書院里莫老也曾說到過，我顧家世受皇恩，怎么能辜負圣上的期待呢？”顧憐慕一番話倒是令顧燁沉默了。

許久，顧燁又是嘆了口氣，“憐慕啊，你年紀雖小，卻已懂得大義，我很欣慰啊，你的話是不錯，不過如今我不但要為自身考慮，還要為府中幾百人口著想啊?！?/p>

“那阿爹打算如何?”顧憐慕突然卻是看向顧燁。

“老爺，老爺，有人來了?！本驮谶@時，外側管家急報。

“什么人？”顧燁隔著門揮了揮手，問道。

“似乎是九殿下?！惫芗腋糁T。

“什么？我去瞧瞧?！鳖櫉罴泵Ψ畔率稚喜璞K，走出房門，顧憐慕也是隨著顧燁走出。

門外，一人身穿便裝，腰間一塊令牌只有管家能夠認出。

“九殿下光臨寒舍，臣惶恐至極?！鳖櫉钭叱鲈洪T，對著元淼便是準備行禮。

“丞相大人快快請起?！痹底咔斑B忙扶起顧燁，剛好看見了顧燁身后的顧憐慕，頓時俊郎的臉龐上洋溢出一絲笑容，“憐慕小姐，又見面了?！?/p>

“啊，”顧憐慕臉色一窘，顧燁暗中示意了一下，她方才想起行禮，卻被元淼上前，一把將她攙住。

“丞相大人，我這次前來，是有事想跟你探討下，想必憐慕小姐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父皇特地吩咐我來商量下具體細節，不知大人覺得如何？”元淼眼中似有精芒，直逼顧燁。

“這，”顧燁卻是沒有多少遲疑，“殿下先請進府吧?！?/p>

“憐慕，你先回房吧?！鳖櫉铍S后又是吩咐顧憐慕。

“哦?！鳖檻z慕不情愿的走開了，沒有回房，卻是走進了園中。

“阿姐，你也在這？”顧憐慕一眼便是見到了坐在池邊的顧妙嫻。

“怎么了？你這丫頭不是最貪睡的嗎？”顧妙嫻手如柔夷，輕輕抱住了走來的顧憐慕。

“自從圣旨來的時候，我就好幾天沒真正睡過了?！鳖檻z慕噘著嘴。

“呦，我們家憐慕居然也有心思了，是在想哪個小情郎??！”顧妙嫻卻是取笑道，笑著笑著，眼淚卻是流了下來，流至顧憐慕臉上。

“阿姐，有傷心的事就要說出來，說出來心里就痛快了?！鳖檻z慕看著流淚的顧妙嫻，心里也是感到疼痛。

“那是，像你小時候站在院里大吼著要吃糖葫蘆，全院人都知道了?！鳖櫭顙鼓四ㄑ蹨I，淚中帶笑。

顧憐慕這次倒是沒有還口，“阿姐，你開心就好了，我希望你能一直開心著?！?/p>

“怎么了呀！阿姐一直開心的很呢?！鳖櫭顙故持腹蜗蝾檻z慕的玉鼻，強顏歡笑道。

“憐慕，”顧妙嫻緊緊抱住顧憐慕，閉上了眼睛，“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過如果真有反抗的機會，你一定不要像阿姐這樣懦弱?！?/p>

顧憐慕若有所思，閉上了眼，不讓阿姐看到其中蘊著的淚珠。

這時，身后卻是傳來了一陣落地的聲音。

“誰?”兩人都是轉身看去，便是見到了倒地的元淼，此時一臉尷尬的看著二女。

元淼抬起頭，“呵，我，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p>

“來，來人”顧妙嫻剛開口便是被顧憐慕捂住了小嘴。

“憐慕，你干什么呀？”顧妙嫻好不容易掙脫，此時瞪著顧憐慕。

“我，他是九皇子?！鳖檻z慕眼朝天，一副不明的模樣。

“九，九殿下，這”顧妙嫻也是定睛看去，只見那男子眉宇間的確有一股貴氣縈繞，她遙遙行了個禮便是回了房。

“這，這是你大姐，怎么都不說幾句話就走了？”元淼撓著頭，問著顧憐慕。

“像你這樣偷聽別人說話，是我也會走的?！鳖檻z慕小嘴撅著，瞥了他一眼。

“不過你大姐確實比你漂亮多了?！痹等匀蛔咔傲藥撞?，看著顧妙嫻的背影，一臉陶醉之色。

“你，你簡直是個無恥之徒?！鳖檻z慕氣的不輕，叉著腰也是準備離開。

“哎，憐慕，憐慕小姐，”元淼走近顧憐慕，“能不能幫我個忙？”

“我能力有限，殿下都做不了的我更是無力?！鳖檻z慕毫不猶豫便是拒絕了。

“不不不，能不能替我到你姐姐那里引薦一番?！痹悼±赡樕涎笠缰θ?。

顧憐慕剛想拒絕，忽然想起先前阿姐的淚水，她沉默了。

“再說吧，時間很晚了，被人看見我們就不好了，我先回房了?！痹S久后，顧憐慕走出了園子，回向自己的房中，卻不知，此時顧妙嫻正立于園外，遙遙望向元淼。

偷偷回到房，腦中始終縈繞著阿姐的淚水，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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