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4）

顧世清的死并沒有給案件畫下圓滿的句號，反而更激起了兇手的血性。

盡管如此，為了安撫群眾。警方只得將顧世清列為兇手之一，而她的死因只是兇手內部矛盾，她的死是理所當然的。

“他的手法在接下來幾周更為嫻熟，并且更具有危險性?！?/p>

“據我所知，他新發現的這種藥物體驗真是讓他火力全開，對吧？”梟島捏著今日的新聞頭條，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變得更加無情，并且公眾也對警方失去了所有信心——哦不，看起來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信心?，F在他們自發的組成了工作小組，并親自走上街頭。甚至他有了‘粉絲’，成群的人們將他的所作所為視作某種達到人類烏托邦的一種途徑?！避嚲匐p手抱頭，既是對自身的無能為力而憤慨，也是為如今情況的悲哀。

“但你也該知道，車警官。這城市猶如一個活生生的有機體，混合著燈光與疤痕，它確實給人帶來一種沸騰釋放的感受——他們離天空那么近，卻像蟲子般蠕動。也許那些人只是應該回到原本屬于他們的地方，泥土里?！?/p>

隔著玻璃窗外隱約能聽到街頭群眾的憤怒吶喊，他們舉著旗幟，打著自己的口號。一遍又一遍在街道上巡游，他們認為這樣就能讓兇手現身，并且在人潮中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們已經追不上他了?！?/p>

（25）

我這是在哪？

我只記得我好像被抬上了擔架，可眼前的眩暈感卻是從未有過的。

“您醒了?！?/p>

我被這熟悉的語調嚇得渾身一顫，強撐著支起了虛弱的身子。盡管全身上下每一處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我卻仍是在一片淚光之中辨別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是梟島。

與此同時，隨著視線的聚焦，我看清了周圍的樣貌——是一具又一具看不清樣貌的殘缺尸體?；蚴鞘直廴笔?，或是大腿缺失。血珠子順著他們蒼白的肌膚滑落，一滴一滴的印在了地下室光滑的瓷磚地面上。

我努力想要看清梟島的表情，可地下室昏黃的燈光卻恰到好處的為他準備了一副天然的面具，使得我只能借著模糊的光線描繪他勾起的嘴角。

他突然笑了，只伸了冰涼嶙峋的手不住的撫摸著我的臉龐?！翱纯茨缃駝撛斓氖澜纭切┥碓诟Ｖ胁恢５娜藗優榱四偪??！彼淖旖菑澋搅艘环N不可思議的弧度，詭異的愉悅從眼神射出，幾乎要穿透我身體。

“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呢？我只不過是您忠實的信徒而已?！?/p>

他起身割下一塊塊毫無生氣的組織，沉醉地摩挲著，流露出迷戀的神情。仿佛當其是一件件栩栩如生的藝術品，他虔誠如視尊貴的神明。

眼前的一幕幕幾乎沖擊得令我站不穩身形，他在說什么？我只覺得全身冰涼。他口中所謂的“您”是什么東西尚且未知，亦或是他瘋狂的舉動和神情。

他在做什么呢？

我幾乎控制不住的捏緊了拳頭——不，我確實控制不了自己了。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拾起了梟島隨手放在擔架上的手術刀，向他刺去。

鮮紅的液體爭先恐后的從梟島的腹部噴涌而出，這使得他本就蒼白的面孔更無一絲血色。我收回手，只見他向后倒去，最終也成為了他自己手術臺上的一員。

“感謝您……”他仍笑著，可他漸漸發現自己離他的神明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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