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腦海中的鐵劍

方河失魂落魄的走出方家的議會大殿，殿外夜幕降下，晴朗的夜空中星河浩瀚，月光瑩瑩，是難得的好天氣。

可方河的心中則是萬分凄涼，想他堂堂方家的大少爺，竟然會落到如此地步。

方河聽著身后大殿中傳來對他議論紛紛的聲音，慘笑一聲，低垂著腦袋，一瘸一拐的朝家中走去。

方河雖然是方家子弟，但為了修行方便，并不居住在方家大宅中，而是住在一處他父親曾經購置的偏僻宅院中。

這處宅子離著方家有些距離，方河走了約摸一炷香的功夫，才遠遠看到矗立在大門兩邊的石獅子。

方河突地眉頭一皺，就見自家的大門前竟然站著幾個身量長大的男子。

一個個俱是護衛打扮，腰掛古樸長刀，氣勢洶洶！

方河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加快了步伐，朝宅邸走了過去。

才到跟前，這幾個護衛便是身子一橫，腰間長刀抽出了一小節，露出了一道道雪亮的刀光，將他攔在門前。

方河臉色一沉，問道：“你們這是何意？”

他才說完，宅子大門就被人推開，一個紫衣少年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年齡與方河相仿，衣著華貴，腰懸寶玉，神態卻是尤為倨傲，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這少年方河倒是不陌生，他名叫方毅，是那方天全的小兒子！

方毅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方河，笑道：“這處宅子已經被我父親賞賜給了我，你還是去另尋別處吧！”

方河神色一怔，怒道：“這春雷園乃是我父親當年用私人財產購置，并非方家產業，豈能不經過我的同意便送人？！”

方毅聞言，輕蔑一笑，道：“別說是這區區的春雷園了，就算是你的性命，現在都掌握在我父親的手中！我告訴你，今日少爺我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計較，你要是識相，就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別在這兒自找苦吃！”

“真是欺人太甚！”

方河怒目圓瞪，渾身都在顫抖，一口牙齒更是咬的咯吱作響，只欲和這方毅拼個你死我活！

方毅見方河滿臉怒容，卻毫不畏懼，神態戲謔，道：“怎么，你還敢打我不成？我剛從父親那里得到消息，你已經不再是家主候選人，同時也不是我方家直系子弟。若是敢以下犯上……”

方毅語氣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必然會讓你知道，我方家家規的厲害！”

方河怒視著這個紫衣少年，過了許久，他才是長長吐出了一口粗氣，恨恨道：“好！好！好！今日恥辱，我方河記下了！”

方河大袖一甩，轉身離去。

……

方河像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神色頹唐的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夜風呼嘯，吹散了夏日的燥熱，卻也讓方河的心，有些冰涼刺骨！

他茫然四顧，天大地大，竟然沒有我方河的容身之處。

“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方河自嘲一笑，抬頭看著頭頂的浩瀚星空，突然想起自己年少時曾經居住的一處老宅，只是不知道過了這么多年，那處老宅可還存在。

方河緊了緊衣裳，步履蹣跚朝著城南走去。

不多時的功夫，一間院墻塌了一半的小小院落，出現在眼前。

方河加快了步伐，推開半掩著的院門，蕭條破敗的景象映入眼簾。

只見承載著自己兒時記憶的狹小院子，早已是破落不堪，雜草叢生。

方河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躁動的心思，穿過沒過自己腳踝的荒草，走進了屋子里面。

屋子年久失修，地上覆著一層深深的灰塵，就連房頂上都是破了一個大洞。

與方河以前居住的春雷園相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唉……”

方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在墻角的矮床上斜靠了下來，盯著房頂上的大洞，雙目無光，怔怔出神。

忽地，方河的眼前有一團暗淡的赤紅色光芒亮起，雖然并不起眼，可在黑夜中卻如一盞明燈一般。

方河神色一動，從矮床上站起來，抬頭打量了一會兒后，身子輕輕一躍，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房梁上。

他湊過腦袋，細細看去，就見塌陷的房頂處的木塊縫隙中，竟然夾著一塊朱紅色的玉石。

方河下意識的有些不屑一顧，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揮金如土的方家大少爺了。

這塊玉石對于以前的他來說的確不值一提，可對現在的他而言，卻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方河一只手扶著房梁，另一只手伸了過去，想要將這塊玉石從木縫中取出來。

誰曾想，玉石棱角鋒利，方河手指才搭在上面，就是如針扎般一疼，血絲順著手指流淌了下來。

“轟！”

一聲劇烈的轟鳴聲在方河的耳旁響起，像是萬道雷霆炸開一般，震的方河雙耳嗡嗡作響，全身上下的血液，更是莫名其妙的隨之沸騰了起來。

方河頓時大吃一驚，心說這玉石有古怪！

他正要抽手退到地面上，腳底下的房梁不堪重負，咔嚓一聲，便是從中間斷裂。

方河腳下一輕，旋即眼前一陣天翻地覆，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而那塊朱紅玉石也是落了下來，上面沾著方河的血液，顯得愈發妖艷、詭異！

玉石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方河的眉心處，倏地一下，就沒入了他的腦袋里。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方河有些不知所措。

他掙扎著推開壓在身上的木塊，正要站起，身子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

他的皮膚肉眼可見的通紅了起來，像是一塊在火中焚燒的木炭一般，身體里正有熊熊燃燒的火焰不斷地焚煉他的血肉，他的筋骨，他渾身上下，每一個部位。

無窮無盡的火焰從他的毛孔、七竅中噴涌而出，方河竟然成了一個火人！

“??！??！??！??！??！??！??！”

方河發出一連串駭人心神的凄厲嘶吼，在地上不住的打著滾，只覺得好像死上十次，都不及現在的痛苦。

更要命的是，他疼痛的越厲害，腦袋也就越清醒，密密麻麻的細碎符文在他腦海中攢聚成一團，不斷地組合變化著。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有一聲凜冽的輕吟響起，如長劍出鞘！

那些細小的符文竟然在他的腦海里凝聚成了一柄劍身狹長的烏黑鐵劍！

在鐵劍出現的一剎那，方河身子一輕，全身上下的火焰被收入身體中，痛感也是逐漸退去。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像是才從河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上下濕漉漉的。

過了好些會兒，方河才回過神來，緩緩坐起身子，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就見他丹田中原本各自為主的真氣此時已經凝聚成了一團，形成了一個不斷旋轉的真氣漩渦。

他神色古怪，恐懼、訝異、驚喜、茫然……種種表情在他的臉上不斷地變化著。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河低著腦袋，怔怔的盯著自己的雙手，微微發力，登時，在他的兩手掌心中，各有一團凌厲剛猛的氣勁緩緩凝聚顯現。

他的修為，好像莫名其妙的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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