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主神的意志

林秩死死地盯著路長澤，他雖然不知道那小藥瓶里裝的是什么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死話嘮絕對沒安好心。

路長澤毫不在意林秩那敵視的眼神，他面前的這個少年，雖然眼神中隱約閃爍著殺氣，但以這小子的實力，暫時還毫無威脅。林秩的怒視，在路長澤的眼中，只是失敗者的無能狂怒而已。

“怎么了，小林兄弟，沒有問題吧？如果你是誠心誠意地加入我們的話，應該不會拒絕取得我們的信任吧?！甭烽L澤的眼神一直賊溜溜瞟向龍格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龍格的反應，才是有可能影響到路長澤決策的因素。

路長澤本以為，龍格極有可能會強烈的反對，但出乎預料的是，龍格并沒有任何反正，他只是抬頭與路長澤對視了一眼，卻一言不發。

這家伙，挺沉得住氣的嘛。路長澤頗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龍格，龍格卻依舊是面無表情，波瀾不驚，仿佛這事與他無關似的。

但龍格只是看上去毫無反應而已，其實他的心里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路長澤這個死話嘮，果然是有所圖謀，他果然一開始，就想把【貓靈】和這個叫林秩的飼主納入他自己的控制之下吧。

龍格在心里暗自盤算這件事，對于他而言，只要能控制林秩，這樣的結果，貌似也可以接受？無非是讓『巫術勢力』控制之下的圖鑒怪物【貓靈】，落入到『科技勢力』手中而已，這對他們中立的『鏡獄』并沒有什么影響。

只是……龍格眼神不善地看向路長澤，他的內心實在有些不爽，這件事，自己明顯是被路長澤當做棋子耍了，自己背了所有的鍋，好處卻是他路長澤的。

龍格思索了片刻，還是選擇忍了，他再次抬頭看向路長澤，路長澤也正看向他。那個死話嘮嬉笑自若，那張惹人討厭的臉上，更是寫滿了得意。他們二人相識已有十年了，雙方只是一個對視，就了解彼此的想法。

眼見龍格服軟了，路長澤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林秩，笑嘻嘻地說道：“咳咳，林兄弟，這個藥是我們新科技街區的最新產品，是正兒八經的毒藥，除了會毒死人之外，沒有任何副作用?！甭烽L澤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他只是想看看林秩的表情，滿足自己的惡性趣味。

果不其然，林秩聽到這里，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這讓路長澤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這才接著說道：“不過小林兄弟，你完全不用擔心，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做事，我每個月都會給你提供緩解藥劑的，等你完成了所有的任務之后，我就會幫你徹底消除毒藥的效果?！?/p>

你會徹底消除這毒藥？信你才怪。龍格在心中暗暗吐槽，同時，他也敏銳的察覺到，路長澤用的詞是“我”，而非“我們”。

“沒錯，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完成任務，我們不會為難你的?！饼埜駪椭f道，但在說到“我們”那兩個字的時候，卻刻意加重了語氣。

路長澤笑著看了龍格一眼，對于這種蒼口舌之爭，他根本不以為意，不過，他的笑容中也釋放出了一種信號，那就是關于【貓靈】這件武器，大家是可以談的。

龍格得到了想要的結果，終于不再言語，他靜靜地看向林秩，仿佛是在等他的選擇。

在兩位大佬統一了意見的情況下，實力卑微的林秩根本無從選擇，他顫抖著伸出右手，從路長澤手中接過那致命的藥片，然后在兩位大佬的注視下，認命似的一口吞下。

路長澤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他貼心的送上一杯清水，讓林秩送下了那粒藥片。

這大概是林秩吃過的起效果最快的藥了，林秩吃下那顆藥之后，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不同尋常的變化。

一開始，林秩只感覺到有些許痛感，自己還可以勉強忍受，但隨后，他的大腦開始劇烈的疼痛，似乎有許多東西瘋狂地涌入他的大腦一般，那恐怖的痛感讓他在那一瞬間差點咬舌自盡。不過，好在隨后的痛感慢慢減弱了一些，林秩緊咬牙關，冷汗直流，終于是忍了下來。

然而，接下來才是最可怕的時刻。

當藥效進一步擴散之時。林秩感覺到自己的所有部位都要扭曲到變形了，他痛苦地嘶吼吶喊，雙手拼命地掙扎，卻不能減輕一絲一毫的痛苦。

林秩終于感覺到堅持不下去了，他倒在地板上，強烈的疼痛感讓他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他再也發出不一絲聲響，連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

好在這時，疼痛感漸漸消失了，林秩還保留著最后的意識，他感覺到自己像是沉入水中一般，無法呼吸，他的身體也慢慢變得冰冷。他趴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夠勉強的吸氣吐氣。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還不想死，他要活下去。

到最后，林秩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他好像聽到身旁的那兩個人再說些什么。

林秩扭動著身軀，渴求著那兩個人救他，就像被按在水里的人，希望抓住求生稻草一般。

但他分明能看到了那兩個人遠遠的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自己。

林秩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了。他最后看到的畫面是，無數光點在空中快速的移動，那些光點最終匯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束，貫穿了他的身體。

「雨天」明顯是被林秩的反應嚇到了，它蹭的一下跑到林秩身邊，輕輕推動林秩的軀體，然而林秩卻毫無反應。

「雨天」立刻扭過頭來，怒視著路長澤，它身上發出耀眼的紫色光芒，呲牙咧嘴，毛發直力，怪叫不止，氣勢陡然提升，似乎在蓄力，想要一擊打倒眼前的。

路長澤都沒有正眼看一眼「雨天」，只是隨意的抬了下手，「雨天」就失去了意識，躺倒在它主人的身上。

……

龍格站的遠遠的，漠然的看著躺在地上掙扎的林秩，不帶一絲溫情。他眼睜睜的看著林秩從全身扭曲痙攣，痛苦萬分地掙扎，直到最后，林秩不再掙扎一動不動的時候，龍格才緩緩地開口，語氣冰冷萬分：“這藥片的藥效可真夠霸道的，他不會死了吧？”

路長澤有些心虛，這藥是他第一次用，不過他伸手一探鼻息，瞬間松了口氣：“還沒有死，他只是昏過去了?！?/p>

“滾一邊去?！甭烽L澤有些擔心林秩的傷勢加重，他伸手一抓，把躺在林秩身上的【貓靈】薅到一邊去，然后讓林秩躺下。

“這藥，你第一次用？”龍格也走了過來。

“恩，這藥是我們科技醫學組最新研制的劇毒藥劑，我之前確實沒用過?！甭烽L澤直言不諱。

“這種藥屬于是****，理論上，服用一個月后才會第一次發作。而且，在發作之前，只要注射緩解藥劑，就不會有事……”路長澤只說了一半，但他剩下的半句話，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龍格一臉無語的指著躺倒的林秩問道：“你們科技的人，管這玩意兒叫TM的****？我見過的最快的毒藥都沒這玩意兒快的?！?/p>

“他這不是毒性發作，這次的疼痛只是正常反應而已，不會死人的，”路長澤解釋說道，“這種毒藥能夠最大限度的激發出人的潛能，他剛剛之所以會那樣痛苦，就是毒藥的藥力在強行貫穿他的全身，以最大程度的激發他的潛能?！?/p>

龍格看了一眼路長澤，像是不認識他一般。人的潛能，哪有那么好激發，以藥力強行刺激，恐怕，是要以人的壽命為代價的。

但就在龍格感到有些不忍的時候，路長澤卻詭異的笑了，并且再次開口：“而最重要的是，這種毒藥的毒性，永遠也不會消退?！?/p>

龍格心里咯噔一下，那豈不是說，吃了這種毒藥的人，以壽命為代價，換來了戰斗力的暴增，但往后余生，都只能任人擺布，成為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

“你們科技的人，都是一群混蛋?！饼埜癫淮笈?，“你給他吃這種藥，就只是想把他當做你們的人形兵器?！?/p>

龍格自然能想到，他們『科技』的人發明這種藥是懷著什么齷齪的心思。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成了他們的阻礙的話，路長澤絕對會第一個把這的藥片強行塞到自己的嘴里。

“我需要的，是一個戰力強悍，絕對服從的怪物獵人，而不是一個毫無作用的廢人?！甭烽L澤冷冷地說道。

龍格被路長澤這毫不在乎的態度激怒了，他一把揪住路長澤的衣領，將對方推到墻上：“無恥。你這是在對平民出手。你在用這種骯臟的方式，對一個普通人下毒手?！?/p>

但路長澤卻不以為意，他把龍格揪著自己的手硬生生的掰開，然后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很冷靜地說道：“我是無恥，可你們『鏡獄』又有什么資格指責我呢，你們的東西，可有不少比這毒藥還殘忍。這些年，各個世界死在你們手中的平民，怕是多的都無以計數了吧?！?/p>

“『鏡獄』只是在清除會威脅各個世界的危險分子，從不濫殺?！饼埜窈敛皇救醯恼f道。

“是嗎？若真是如此，你們『鏡獄』在普通世界的人，也不至于一夜之間，被人殺掉一大半吧。若不是你們在“天上國”和偽裝世界的勢力遭到如此重創，恐怕，就這一些逃逸的怪物，也不用大費周折，從怪物世界派你們過來收拾殘局吧?！?/p>

龍格像是被戳中痛處一般，冷冷的看向路長澤，而路長澤也是那樣冷冷的看著他。

房間內的氛圍突然變化，路長澤與龍格互相盯著對方，兩人都很平靜，不再廢話，但他們的氣息都在不斷的攀升，誰也不肯后退半步。

龍格的右手從懷中掏出匕首，左拳緊握，蓄勢待發；路長澤也不甘示弱，卸下了戒指，渾身緊繃，準備好隨時出手。這兩人雖說交情匪淺，但身處不同陣營，相互對立，出現這種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場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樣的局面持續了沒多久，最終，還是龍格先退讓了，他收起匕首，氣息也瞬間收回；路長澤也立刻收斂氣勢。

一場大戰消彌于無形。

龍格口中冷冷的吐出一句話：“等這次的事了解了，再找你算賬?！?/p>

“隨時歡迎?！甭烽L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雖然雙方剛剛劍拔弩張，但對峙結束之后，剛剛的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一樣，兩人表情都會恢復的極快，龍格一臉正氣嚴肅，路長澤則是嬉皮笑臉。這樣的情形很常見，這兩個經常會大打出手，但卻絲毫不影響二人之間的友誼。

不過，關于這次的事龍格心中，還有一個問題想問路長澤。

“這么霸道的藥，為什么選擇這小子？”龍格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而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區區一個【貓靈】，似乎還不值得路長澤和『新科技街區』這么大動干戈吧。

路長澤環視四周，發現那個漂浮在空中、不斷變換位置的綠色光點似乎消失了。

“你們的“記錄儀”，好像收起來了？”路長澤不答反問，在確認這個問題之前，他不可能透露任何的信息。有些人，路長澤可以告訴他的朋友龍格，卻決不能透露給『鏡獄』。

龍格回頭一望，確認監視的【鬼蚜】已經消失后，才沖著路長澤點了點頭。

“區區一個【貓靈】，哪里值得大動干戈，真正值錢的，是這個小子?！甭烽L澤面對好友，沒有再掖著藏著，而是直言不諱的說道。

“他？為什么？”龍格一臉的困惑，他確實沒有看出來林秩有任何的過人之處，無論是實力還是潛力，他似乎都不是頂級的。

而路長澤的回答則更加奇怪。

“我也不知道這小子為什么值錢?！甭烽L澤的表情不似作偽，卻讓龍格無法理解。

“什么意思？”

“他不是我選的?！甭烽L澤緩緩的說道。

看著一臉疑惑的老友，路長澤說出了兩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他是被主神選中的人?！?/p>

“他是主神的意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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