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一個受害者？

楊思遠剛俯下身子勘察現場，就頓時心煩意亂，眼下的現場竟和昨天幾人討論的沿河舊案一模一樣。

“FK，難道他來了？”，思遠有種不好的預感，兇手匿藏茫茫人海十年，終究還是邪祟歸來。他站起來，從巷頭走向巷尾，用腳步丈量這偏僻的巷子。

巷深百米，泥濘不堪，雜草叢生，狗屎遍地，血和尿騷味相互摻雜。路兩邊是高聳的磚墻，烏黑的墻角爬滿了蚊蟲.....

“呦，周隊，你們來了！”，派出所負責人的吆喝將思遠拉了過來，他趕緊迎上去，“頭，這案子怪得很！”。

“噢，是嗎？”，說話間，幾人就來到女尸旁，周昊瞪大了眼，瞳孔膨脹，神情有些呆滯，但依舊云淡風輕道，“橙子，問問法醫還有多久到”。

橙子踉踉蹌蹌，怎么也沒想到卷宗里的“故事”竟被現實翻了出來，“好....好的”。

“思遠，死者身份確定了嗎？”，周昊半蹲著問。

“兇手很縝密，跟受害者身份關聯的東西，一樣也沒留下，我跟梁所盤過了，可能得法醫來給臉部做清創后才能確定”。

“十年前也是什么都沒留下”，周昊叉著腰站起來望向巷口的吃瓜群眾?！鞍?，不過這一次我們會把這個兇手留下的，無論兩起案子有無關系，我們一定能的”。

周昊非常篤定，沒有絲毫退縮， “好了，先取證吧”。

思遠接過柯潔遞來的相機，橙子翻開皮箱掏出試管和棉簽遞給柯潔，三人各司其職，有序展開搜集工作。

墻壁上的噴濺型血跡、尸首旁散落的毛發....

沿河命案經過圍觀群眾的口耳相傳，很快就在老城區炸了鍋，上至70老翁，下至8歲孩童，無人不曉，特別是經歷過“97沿河連環殺人案”的老沿河人，他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整個片區人心惶惶。少女們匆匆回家，只要夜幕一降臨，她們便將閨房關得好好的，閉門不出就是自我保護的最低標準。

午后，殘存的秋風撫摸著匆忙的路人，它可能也在無意間拂過受害者，告訴她寒冬將至，然后帶著對人間的眷念敲響了刑偵一科的窗。

橙子站在窗前，看著外忽暗忽明的天空，將卷簾窗放了下來。

會議室里了七八個人，各個表情凝重，特別是面對投影儀左手第一排的老警，他體型健碩，左邊眼角斜向鼻骨耷拉著一道刀疤，雙手環抱，怒目睜圓地注視著投影儀上的照片。

據周浩給一科的人普及，這人就是他嘴里常提的閻王。早在十幾年前，閻王就以斷案兇狠準名震紫荊市了，可惜后來英雄遲暮，只得在后勤混差事，平常就是整理整理檔案，配發工具，打發枯燥的時間度日。

坐在閻王對面的花白老頭是紫荊市的公安局長，他見室內燈光暗淡后，故意咳嗽兩聲：“好，我看大家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那么這場會議也就正式開始了。周浩，你說說現場的情況！”。

周昊將昨日的現場照投到屏幕上，“受害者為女性，身高一米六八，被發現時尸首呈C字型，肚子外凸，背部后凹；雙手被麻繩一端反綁，麻繩另一端則是綁在腳踝”。周浩換上另一張圖，"因為案發當晚下過大雨，所以現場幾乎沒有提取到任何有價值的生物信息，加之受害者臉部被平器砸傷無法辨認其面容，之后我們將提取的發絲經過DNA庫的比對后，查無此項，而且截止到目前，我們也還沒收到相關的報案線索，所以暫時無法確定死者身份"。

局長若有所思點點頭，"法醫呢？"。

"嗯，受害者全身共82處淤青，有較為平滑的棍棒傷，也有尖銳的刺穿傷，其中52處呈深褐色的淤青是死后傷；肋骨斷裂6匹，顴骨塌陷，鼻骨斷裂，致死傷為頭骨破裂，根據一科交來的證據，現場廢棄石磚上的血液與死者一致，不排除此為作案工具之一；另外，受害者....從始至終都沒有遭受過侵害"。

說到這里時，閻王皺了皺眉毛，他心里泛起些許怒氣濤濤的漣漪，"這一點你確定嗎？"。

法醫端了端眼鏡，"別的不敢說，論驗尸我絕對敢打包票！"。

這種問題無疑不是在羞辱一個稱職的法醫，就像你的大學老師拿著一元二次方程當你求解，并投以期待的眼神。閻王也注意到一點，趕緊解釋道，"張法醫，我不是這意思，我就覺得這點上有點膈應。兇手都把受害者的衣服褲子扯了，按照刑事邏輯總應該做些什么吧，你說對吧？周昊"。

周昊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希望是他，但又不希望是他"。

"怎么說？"。

"我想我們兩個心里都是這樣矛盾的，九幾年的案子真要查起來沒準是個無底洞，要真是那個人，紫荊怕又是滿城風雨了"，周昊看著閻王涓涓地說。

"行了，你們兩就別打啞語了。閻龍，你就說，這案子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做的！"，局長抽了口煙，吐出一條煙龍圍著他蜿蜒盤旋，然后靜悄悄地消失。

閻王搖搖頭，"這案子的現場不僅跟當年的一樣，就連手法也是同出一轍，虐待致死，呵，簡直就是一脈相承啊，但為什么就偏偏丟了侵害這個環節呢？是因為生物原因，還是因為心理原因呢？"。

"心理原因，"，周昊斬釘截鐵道。

"哎，對咯"，閻王拍好叫好，"兩起案子，兇手都帶了木棍，前者除了虐打受害者外，還用它侵害了受害者，而后者只是單純的用作武器，呵，難道是因為他如今年過半百，已無當年的血氣？"。

"所以兇手不是同一個人？"。

"是的，根據犯罪心理學，沒有哪個模仿者不想超越他們奉為先師的前輩，因此他們的手段往往更加慘無人道，并試圖犯下更加轟烈的罪！"。

"如果真是如此，下一個受害者還會下出現"，柯潔拿著桌上的照片，憂心忡忡道。

這邊話音剛落在，思遠就興奮得喊，"頭，有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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