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碧月手臂被南宮煜按在背上，南宮煜并未使勁，碧月也不痛。但想著自己姿勢狼狽，又輸得不服。道：“靈貓捕鼠？嗚！小姐，說好用八仙拳的，你卻暗中換成十二生宵拳，打我一個措手不及，還把自己比作靈貓，把我比成笨鼠，你好欺負人，我……我不玩了?！?/p>

南宮煜笑了起來，放開了碧月。道：“兵不厭詐，比武過招更不可拘泥不變，得隨機應變才成。你學會了嗎？”

碧月道：“學什么學？你使靈貓捕鼠這招來對付我，那不是在罵人嗎？”

南宮煜道：“靈貓捕鼠不是我發明的，要怪就怪發明的人?！?/p>

碧月道：“是你讓我怪的，那我不客氣了，發明這招靈貓捕鼠的人真是個缺德鬼，大笨蛋！”

南宮煜忙道：“夠了，夠了！消消氣就得了。這招靈貓捕鼠你知道是誰創造的嗎？”

碧月道：“我才不管是誰，你叫我罵的，我當然要罵?！?/p>

南宮煜道：“那是我爺爺創下的拳法，輕侮不得?！?/p>

碧月頓了頓。道：“原來是老太爺創下的武功，怪不得這么厲害。只是……只是起的招式名稱有點欺負人了?！?/p>

南宮煜道：“瞎說，招式名稱取得極好，你想想，倘若由你來使靈貓捕鼠。你是靈貓，對方是笨鼠，你豈不是一出招就先占盡便宜？多有創意的招式，你就想不到吧?！?/p>

碧月道：“哼！我又不鉆研功夫，不然比這經典的我也想得到?！?/p>

南宮煜道：“死丫頭，就不肯服輸，都怪我慣壞你了?！?/p>

碧月笑道：“有什么樣的小姐，便有什么樣的丫頭。不然怎能打得了堆？”

南宮煜秀美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道：“你這死丫頭，多難接的話都說得圓，這點可不像我。我是能方不能圓，能直不能曲，惹火了我，就是親爹的面子我也不給?！?/p>

碧月嘖嘖嘴。道：“小姐呀！老爺可從來沒說，惹火了我，就是親生女兒的面子也不給，他一大早讓我給你看首飾，多關心你，你就這樣回報他嗎？”

南宮煜道：“他關心個鬼。他要是關心我，就該尊重我的意思。你當真沒說謊？真是爹叫你去給我看首飾了？”

碧月道：“那還有假？”

南宮煜眉毛垂下，愁云不展。道：“我不是有很多了嗎？還看什么？”

碧月道：“以前的舊了，給你換新的。他叫我去買首飾，叫綠珠去買衣服，說要大紅大紫的，新衣服新首飾，穿戴起來，便覺喜氣洋洋?！?/p>

南宮煜略覺吃驚。道：“他當真叫綠珠去買衣服了嗎？”

碧月道：“是呀，綠珠到此時還不見回來，那姑娘是個實心眼，說不好，等她回來時，已買了件大紅大紫的衣服帶來了呢。你說老爺是不是關心你？”

南宮煜道：“哼！他要是當真居然關心我了？我豈不是得對他另眼相看?！?/p>

碧月拉過長凳，坐了下來。道：“渴死我了，小姐，你喝茶嗎？”

南宮煜道：“我不渴，你自己喝?！弊郎戏胖杷筒杈?，碧月接連喝了兩杯紅棗茶，方覺解渴。道：“依我說，你可真該對老爺另眼相看?！?/p>

南宮煜在碧月對面的長凳上坐下。道：“我那是說反話呢，你還當真了？”

碧月道：“不是我當真，這幾天，老爺的舉止有點異樣，連奶媽都這樣說的。少爺的心情也糟糕得很，天天喝悶酒，每次看到他，都像是剛從醉鄉里醒來一般?！?/p>

南宮煜臉上十分詫異。道：“我爹有何異樣？我哥向來滴酒不沾，怎么爛酒了？我可半點不知?！?/p>

碧月道：“因為你在和老爺賭氣，心思沒在這邊，所以察覺不到?！?/p>

南宮煜道：“和爹賭氣？你以為我愿意嗎？是他沒有道理，你覺得呢？”

碧月臉顯難色，猶豫了一陣。道：“我覺得老爺是有點霸道，小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p>

南宮煜眼圈一紅，眼淚滲了出來，哽咽難言，碧月掏出秀帕來，要幫她擦掉眼淚。道：“小姐，是我多嘴，你別難過了?！?/p>

南宮煜接過秀帕，自己擦掉眼淚。憤憤地道：“他要不是我爹，我早就殺了他！”

碧月一聽這話，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又驚又懼，說不出話來。心想：“他如果不是你爹，你們這輩子也別想能遇上，你也殺不了他?！?/p>

南宮煜道：“碧月，嚇著你了嗎？”

碧月拍拍胸口。道：“我……哎……小姐……你別沖動亂來?！?/p>

南宮煜輕輕一笑。道：“你看你，這都怕了？”

碧月道：“我……我怕得很，你和老爺都是我的恩人，我……希望你們都吉祥。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知該怎么辦？”

南宮煜道：“碧月，你放心，這事連累不上你的?！?/p>

碧月急道：“我……我不是怕連累，小姐，我……我寧愿是我遭罪，也不愿你和老爺有事?！?/p>

她這話說得其意甚誠，絕非虛情假意。南宮煜沉思了一陣。道：“好了，我知道你有這份心的。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亂來。你倒說說看，我爹有何異常？”

碧月稍稍松了口氣。道：“什么異樣我也說不上來，反正老爺這些天就是很特別。奶媽說，自從老太太過世后，十多年來，老爺從沒哪次像這些天這樣?！?/p>

南宮煜追問道：“什么樣？”

碧月道：“最近這些天，老爺一忽而哈哈大笑，一忽而暗暗抹淚，有時躊躇滿志，有時失落焦躁。哎！一天要變幾種花樣。奶媽還說，老爺一向沉穩，好事、壞事都只藏在心頭，絕不會輕易表露，真難知道他是高興還是悲傷，不過最近卻像著了魔，心情極不穩定，甚至……甚至是癲狂，像是發瘋?！?/p>

南宮煜臉上的擔憂又深了一層。道：“他是從何時開始變得這樣的？”

碧月道：“從上個月開始的吧，小姐，你還記不記得，上個月初二那天，老爺召集我們，在大廳說事，說的便是你的那件事?！?/p>

南宮煜嘆了口氣。道：“我怎會忘得了？那天的情景，我爹的話，不知在我腦海里重現了多少回，我越要不去想，卻睜眼閉眼都是那天的場景。這事對我這樣重大，我又怎能不去想？怎能忘得了？”

碧月注目著南宮煜，凝神傾聽著。道：“小姐，我看你整個兒都瘦掉一圈了，也十分憔悴。哎！沒想到會把你折磨成這樣。要是這一切都沒發生過，還像原來那樣，你我都沒煩惱，那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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