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營

而兩人都不知道的事，賀梓秋以為這次出行就只有賀知許、陸繁和自己，當然沒有放過想為丁思悅偷偷創造機會的時機。

賀知許周五晚上才回Z市，第二天一早又回了趟學校。

丁思悅知道賀知許住離她家不遠的高檔小區公寓里，不過卻是第一次來，她知道是私底下跟賀梓秋商量的，不知道等下賀知許看到她會是什么反應，一直以來賀知許好像對她都很冷淡，也明確拒絕了她的追求，不過他對誰都一樣。

她內心忐忑地敲開了門，迎接她的是傳聞已久的June和賀梓秋，并沒有看到賀知許的身影。

賀梓秋解釋：“早上我來了以后，堂哥就出去了，等下回來?！?/p>

沒過多久，門口密碼輸入的提示音響起，賀知許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客廳里多出的丁思悅，清冷的眸閃過訝異之色，只一眼就將目光掃向同樣忐忑的賀梓秋。

賀梓秋被這一眼嚇了個哆嗦，連忙解釋：“哥，丁思悅是我粉的漫畫作者，我超級喜歡她，私底下成為了朋友，我想要請她一起去露營?！比缓笮⊙凵裢R知許，可憐巴巴問：“可以嗎？哥”。

賀知許微微皺了皺眉，也沒說什么，徑直去趟書房。

“他同意了”賀梓秋小聲說道，有些小得意，拉著丁思悅在沙發坐下，“我哥估計還有點事要忙，我們就在這里稍等一下吧，書房是我哥的禁忌之地，我們還是別去了?！?/p>

很快賀知許走了出來，正在打電話，聲音低沉平淡，“把車開過來”。

“在三環中路匯合?！?/p>

很快掛斷電話，瞥了賀梓秋一眼，“等陸繁來接你們”。

丁思悅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是不去了嗎？

賀梓秋也反應過來，連忙問：“哥，你不去嗎？”

“我去接人”賀知許帶著June一起出了門。

很快陸繁就到了停車場，賀梓秋和丁思悅上了車，露營需要的東西陸繁都已經準備好，放在了后備箱。

賀梓秋忍不住好奇：“陸繁哥，我堂哥呢？他去接誰了？”

陸繁打著方向盤，挑了挑眉，笑道：“神秘人！”

賀梓秋翻了個白眼，忍不住一爪子過去拍在陸繁肩膀上。

陸繁縮了縮手：“小丫頭，知不知道尊老愛幼啊，我可是比你哥還大兩歲的老大哥！”

“切，還老大哥呢，一點都不正經，哼，幼稚?！?/p>

陸繁從后視鏡看了眼一臉氣鼓鼓的賀梓秋，忍不住好笑：“我在開車好嗎？國內這交通規則我還不熟，萬一刮著蹭著了你哥這車，他該找我算賬了！”

“哼，反正他也沒開，壞了就壞了”，賀梓秋嘟著嘴，一臉不快看向窗外。

丁思悅心里一陣唏噓，原來賀知許比她想象的還要有錢，他平時開的奧迪，而這輛帥氣的白色路虎竟然也是他的，還有那豪華復式公寓，她忍不住掏出手機跟夏言分享這一驚人發現。

而夏言并沒有多驚訝，畢竟，賀知許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多有錢都可以理解。

賀知許到云棲谷的時候，林舒已經等在門口了，他解開安全帶下車將她的手里的雙肩包接過，放在了后備箱。

June在迅速跟著竄下了車，跑到林舒腳邊撒嬌賣萌。

林舒笑著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然后拉開車門把它放在了車后座。

“賀梓秋和陸繁呢？”林舒看到車里沒人。

“陸繁開了車，跟我們在三環中路匯合?！辟R知許關上后備箱。

車子出了云棲谷，賀知許看著前方路況，淡淡道：“無聊可以打開音頻，最快也要1個半小時才能到”。

林舒側頭看向他的側臉輪廓，唇角微揚，聲音不禁柔和了幾分：“好?！?/p>

打開車載電臺，是音樂電臺，正在播放當下的流行曲目。

車內的溫度暖融融，音樂流淌間，林舒不禁有些困頓，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紅燈間隙，賀知許偏頭看了眼熟睡的人，清冷的眼眸是不易察覺的溫柔和眷戀，臉色柔和。

三環中路的高速路口，一輛白色路虎等在此處，見賀知許的車來了，打了雙閃示意，賀知許看了眼，先上了高速。

電臺里的音樂停止，主播的聲音響起，賀知許微微皺了皺眉，正準備換掉，余光瞥見身旁的人已經悠悠醒轉，他不動聲色收回手。

林舒一瞬恍惚后，看了眼還在專注開車的人，又看向窗外，忍不?。骸把健绷艘宦?。

外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遠遠的，就已經能看到接連到天際，看不到盡頭的堤壩。

“這么快就已經到堤壩了！”

“你來過這里？”

林舒點頭，“嗯，兩年前畢業旅行來的。當時下雨，很遺憾沒辦法去南山露營，所以只在這里玩了兩天?！?/p>

到了南山腳下的停車場，陸繁的車還沒到，等了一會兒才看到車過來，賀知許下車去后備箱拿東西出來，林舒想起了什么，也跟著下了車。

她打開背包，拿出一個袋子遞給賀知許，抿唇道：“山上比較冷，我給你帶了件衣服?！?/p>

賀知許看著紙袋里的黑色羽絨服，視線微凝，眸光閃了閃，很快恢復，“謝謝?！?，他接過紙袋，順手拿過她背包。

“哥”賀梓秋的聲音響起。

林舒回頭，就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和陸繁一起走了過來，女孩兒旁邊還有一個人，有些眼熟，是之前那個上課畫畫被賀知許叫進辦公室的女生，叫……丁思悅，后來很少再看到她了。

“哇！這個小姐姐好漂亮?。。?！”，賀梓秋看著林舒忍不住咂舌，頗有些目不轉睛的意味。

林舒微笑跟三人打招呼。

賀梓秋這下徹底不淡定了，眨了眨眼，好奇不已：“小舒姐姐，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嗎？”

林舒一愣，陸繁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看向賀知許，而后者聽到這個問題，絲毫沒有反應。

空氣有一瞬的停滯，林舒笑了笑，解釋：“我是賀老師的學生?！?/p>

“走吧”，賀知許神情微不可見冷了冷，轉身往山上露營的地方走去。

賀梓秋一臉茫然看向陸繁，陸繁無可奈何狀搖了搖頭，悄聲提醒：“你已經惹到你哥了，接下來收斂點?！?/p>

五人各懷心思往山上走去，只有幾百米，很快到了，景區已經準備好帳篷，他們要了四頂，只有賀梓秋和丁思悅共用一頂，其他人各一頂。

中午就近在餐廳吃了些簡餐。

晚上燒烤，中午休息了一會兒，五人一起去燒烤店選菜和拿工具。

陸繁去拿工具，賀知許選菜，站在琳瑯滿目的菜品，幾個女孩子顯然經驗并不足。

特別是林舒和賀梓秋，看著明明長相都差不多食材陷入了困境，都說燒烤食材一定要新鮮，而究竟什么樣的食材才是最新鮮的呢？

賀知許依舊是駕輕就熟，還帶著幾分淡然，很快選了半袋食材。

丁思悅走上前想幫忙，“賀老師，我來幫忙吧?！?/p>

賀知許回身，看了眼不遠處神情有些茫然的林舒，淡聲道：“過來”，然后茫然的林舒變得在賀知許的指導下挑菜變得更加迷茫。

丁思悅有些尷尬走到一邊。

晚上架了火堆烤火，還有燒烤架，賀知許和陸繁負責燒烤，三個女生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林舒微微側目就能看到賀知許，即便是羽絨服也能被他穿得格外修身好看，他側著臉，側臉的輪廓在不甚明亮的夜色里卻格外得清晰。

每一處棱角，每一個角度，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精致又完美。

林舒想起那日他在公寓里做飯的模樣，山頂呼嘯的風安靜了，烤肉的“滋滋”聲也遠去了，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被壓了下去，眼中只有他。

那人好像是感知到她的目光，抬眸看過來，林舒沒由來的有些心虛，移開了視線。

陸繁“嘖嘖”感嘆，“都開始眉目傳情了！”

賀知許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握著竹簽，利落地給它們翻了個身。手腕輕輕一抖，均勻地撒上孜然調味。

填飽了肚子，五個人圍著篝火邊烤火邊暖身，順便看看星空。

遠處其他露營的團隊在做什么活動，清晰的歌聲傳來。

安靜了一下午的賀梓秋又開始有些忍不住了，“怎么聽起來感覺都是一個調？”小臉是特別糾結，“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聽過？”

林舒忍不住輕笑，聲音柔和，解釋道：“453621是通用旋律，一般歌曲都會采用這個旋律作為復歌部分”，她仔細分辨了一下，“他們應該是專業的合唱團，所以旋律感很強，沒有配背景音樂的話，聽起來很容易串歌?！?/p>

賀梓秋瞬間化身迷妹：“呀，小舒姐姐，你肯定學過音樂！”，略有些激動道，“音樂美術什么的特棒，小舒姐姐，你肯定會彈鋼琴對不對？”

林舒有一瞬失神，正欲措辭回答，電話鈴聲響起，“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p>

她拿出手機，抿唇接起：“敏芝”。

電話那端傳來女子的聲音， “小舒！”

林舒微低頭，看了眼旺盛的火苗，低低“嗯”了一聲。

“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陪我說說話，明天就要比賽了，我好緊張啊?！?/p>

聽著對面夸張的聲音，林舒忍不住有些好笑，捏著電話起身往外走，輕聲細語：“到酒店了嗎？”

“嗯，到了”

“那邊是不是還很熱？”

“對呀，特別熱，我剛下飛機就立馬脫了羽絨服，穿了毛衣還是熱，大街上的人都穿的短袖?！?/p>

“別一下脫太多，小心著涼?！?/p>

“嗯嗯，我知道啦，不過熱歸熱，這里的天氣還是很好的，晴空萬里，晚上還能看到星星呢！”

賀知許收回視線，想起她那片刻由欣喜變換為失落的神情，以及快速的隱藏起情緒。

眉頭不自覺皺了皺，起身回了帳篷，很快又出來，往林舒離開的方向走去，手里多了件外套。

林舒邊踱步邊聽著對面的細細的話語，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山坡。

聞言她抬頭看了眼天空，繁星點點，點綴著夜空，如同一卷美麗的畫卷。

“嗯，今晚南山也能看到星空?！?/p>

“真的嗎？你等會兒拍照給我看看好不好？”

“嗯，好?！?/p>

兩人又聊了許久才掛斷電話。

林舒再次抬頭看向星空，拿起手機拍照發了過去，很快收到回復，她微微笑了笑，找了塊空地坐下。

發了條“一切順利！”過去，收起手機。

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時刻了，可以坐在這里，安靜地看著干凈的天空。

也許是寒風呼嘯聲太大，也許是格外寧靜的夜晚，有些情緒不自覺涌現，看著最亮那一顆星星，她唇瓣溢出一絲苦澀，低聲喃道：“爸，沒有了夢想的人，是不是永遠也沒辦法真正幸福？”

像是得不到回答失落般垂下頭，眼睫有些濕潤，“我很想您”，沉重的四個依舊飄散進了風里，毫無回信。

那纖瘦的背影，于寒風凜冽的山坡上一動不動，微垂著頭，像是被濃烈的孤獨包圍起來。

賀知許眉頭皺起，走上前去，將衣服披在她身上，語氣有些不好，“這么冷坐在這里做什么？”

林舒抬起頭，仰視身側的人，有一瞬間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夜色漸深，山中霧氣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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