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上前看向眾人朗聲道:“這位是江公子,乃是我蘇家貴客,你們皆需禮待,除了我貼身丫鬟小玉之外,都要聽從他的吩咐,可明白?”
“明白?!北娙她R聲應道。
蘇夫人微微點頭,隨即看向江云輕聲道:“江公子,話雖如此,可你也可別忘了定下的規矩?!?/p>
“那是自然?!苯泣c頭應道。
蘇夫人口中的規矩,則是他曾和蘇夫人達成協議,他不受任何人管束,關于制糖一切事宜也都必須聽他的,但是對家仆只得吩咐有關制糖之事,家仆是蘇家家仆,自然不能什么都聽江云的,對于此,江云倒是沒有反對,欣然接受。
“你有什么,盡可吩咐他們去做?!?/p>
江云聞言,對著眾人抱拳道:“諸位,相逢即是緣,在我這沒有什么主仆之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過有些事情,以在下一人之力怕是無法完成,到時候就得仰仗各位了?!?/p>
眾人一愣,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沒有說話。
蘇夫人啞然一笑,“江公子,你這一來就是籠絡人心啊?!?/p>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p>
江云謙虛間,突然看向兩名男子,微微一笑,走了上去。
“二位,現在可認得在下了?”
這二人正是先前攔著江云不讓他進府的兩名護院,此刻二人腳突然一軟跪倒在地。
“江公子,先前是我二人有眼不識泰山,我兩兄弟上有老下有小,除了看家護院也沒有其他本事,還請江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辭退我們?!?/p>
“怎么回事?”蘇夫人柳眉一皺。
李管事見狀,將先前這二人和江云間的發生的那些小摩擦講給了蘇夫人聽。
“原來如此?!碧K夫人微微點頭,隨即走上前去,“江公子,你…”
江云伸手將蘇夫人的話語打斷,“蘇夫人,江某有分寸?!?/p>
江云再次看向二人,“你們看的是蘇家大門,來往賓客都會經你二人眼皮之下,可你二人卻是以銀子識人。
“蘇家是經商之家,不乏有著前來商談生意的人士,可若全被你二人拒之門外,到時候蘇家錯失了商機,損失是否該由你二人承擔?”
江云說完之后深呼口氣,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的話是出自自己之口。
二人聽完之后,仍是跪在那里,卻是一語不發,手腳發抖。
蘇夫人聽完江云說的話后,也是愣在了那里。
半晌后,江云輕嘆口氣,“哎,人都會犯錯,這事等會再說,你二人去城南外二里左右,那里有一處石灶,你們把那里的東西都搬回來?!?/p>
二人相視一眼,隨即立馬點頭,“公子稍等,我二人去去就回?!?/p>
說著就是朝外跑去。
江云走到蘇夫人身前,“蘇夫人,你家的工廠在哪?”
“工廠?”蘇夫人一愣。
“作坊,我是說你家的作坊在哪,最好越是隱蔽越好?!?/p>
“隱蔽?”蘇夫人有些不解,想了想道,“作坊都談不上隱蔽,不過有一處閑置的作坊,那里沒什么人往來,雖不隱蔽,但也十分偏僻?!?/p>
“那就那里吧?!苯莆⑽Ⅻc頭,隨即看向蘇夫人有些歉意的道,“蘇夫人,之前還有些風險沒跟你說過?!?/p>
蘇夫人聞言一愣。
江云也不墨跡,“蘇夫人,你也是經商之人,或許已經想到了,這糖的生意雖說能做長久,但只有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有可觀的利潤?!?/p>
“公子此言何意?”蘇夫人有些不解。
“這糖提純的方法也談不上難,印度…”
江云想了想,改口道:“西域的人應該早就有了提純的辦法,想必再隔不久也會流入,而且即便不會流入,糖日后也會是生活所需,其他商人一定會想方設法從我們這里弄到提純的辦法,甚至那些當官的也會參一腳,強行讓我們交出提純之法?!?/p>
蘇夫人聽到江云的話后,柳眉緊鎖,她先前的確沒有考慮這一點,現在想來,倒的確是有些風險,“那公子為何現在才講明?”
江云知道對方心中的顧慮,笑道:“即便如此,我先前就說了,不管如何,這糖都會盈利,只是多少的問題,而且據我所知,蘇家現在不比以往,若是還止步不前,怕是再過不久,江陵城中就不會再有蘇氏商號了?!?/p>
“你這是在威脅我?”蘇夫人柳眉鄒得更緊。
“誤會了,我只是把該說的說出來,而且蘇夫人大可放心,能讓蘇家賺錢的辦法多得去了,我可不止是只有一個提純糖的辦法?!?/p>
江云話音一頓,聲音中豪氣萬丈,“不是我年少輕狂,即便不是唐朝第一,但是我也敢保證,只要有我在,日后蘇家商號的名聲定會響徹整個新唐?!?/p>
蘇夫人雖不像那些老翁般活得久,但也閱人無數,她從江云身上看到的不是自大輕狂,有的,只是無比的自信。
江云見對方神情略有緩和,又道:“蘇夫人,這江陵城中商號眾多,比你們蘇氏大的也有不少,我之所以選你們,無外乎兩點,其一就是因為你們的處境。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你們蘇氏在外面的名聲極好,想必日后如果我讓你們翻身,你們也不會做出卸磨殺驢的行徑?!?/p>
“那是自然,我們蘇家有仇必報,有恩也必然會涌泉相報?!?/p>
雖說她不知道江云的自信從何而來,但她心里也知道,正如江云所說,如果蘇氏商號若再不想辦法的話,怕是再用不了兩三載就會破產。
當初她接管蘇氏商號之時,就因為她是一個婦人,就受了不少流言蜚語,雖然她不太在意這些,但她是真的不想蘇氏商號在她手里沒落。
而且這紅糖和沙糖不管日后如何,但現在若跟對方合作,那便只有蘇家能生產,至少在最初的數月里會盈利不少,不管怎么?說,對她而言都只有好處。
心中權衡了利弊,蘇夫人眉間逐漸舒展開來,輕嘆口氣道:“哎,既如此,那我便在你身上賭一把?!?/p>
江云呵呵一笑,“放心,你這一賭,可是豪賭,而且是必勝的豪賭?!?/p>
“豪賭嗎…”蘇夫人雙眼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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