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大夫

“動物內臟？”太子疑惑出聲。

“嗯，”吳墨將黑乎乎的心臟從死者胸腔中拿出來，：“人的心臟的大小與自身握緊的拳頭大小幾乎相等，我們看馮瘸子的手，”吳墨伸出右手將馮瘸子的右手握攏，在將心臟用左手托著放在右手旁邊，“可以看出，這個心臟明顯比馮瘸子的拳頭大一些。而且你們看這心臟上的血管，”吳墨放下馮瘸子的手，指著心臟上方的幾根嵌在血肉中的血管說道，“而且長得也和人的心臟不一樣。不過根據這個血管只有六根，所以我懷疑這是狗類的心臟?！?/p>

“狗類？兇手這是想干什么？”吳縣令疑惑問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肺，應該也是狗的肺?！崩铄羞b指著死者胸腔中的肺說道，“兇手之所以大費周章的掏空死者的內臟，又給他安個狗的心臟和肺，兇手在表達一種情緒，他認為死者不配為人?！?/p>

“很多人都沒把太監當人?！瘪T惜淵提醒道。

“狼心狗肺?！碧邮掌鹫凵?，在手掌上一下一下的拍著。

“嗯？”眾人疑惑的看向太子，太子不再說話，轉而看向吳縣令問道：“那個牌位呢？在哪？”

對呀，牌位呢？

眾人的注意力瞬間從太子身上轉移到牌位身上。

“這里，在這里，”師爺指著屋子里三個大柜子的中間個柜子說道。

眾人除了吳墨又都圍到了柜子旁邊，只見柜子里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個三尺三的紫檀木牌位，牌位兩邊雕刻了兩條盤旋向上的龍。牌位上刻著“大魏景仁昭皇帝之位”。牌位周圍散落著一堆大米，大米中混雜著一些香灰，除此之外還有兩盤糕點。李逍遙用手捏起其中一塊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說道：“著盤糕點至少有七八天了，都已經發霉壞掉了?！?/p>

馮惜淵嘴角抽動了兩下，最后還是沒忍住說道：“能看得出來?！?/p>

太子看著有些潔癖的馮惜淵竭力忍耐的樣子大笑起來。

馮惜淵看著笑得止不住的太子，繃緊了嘴角。

李逍遙看著二人，狠狠抽了抽嘴角。

“吳大人，”李逍遙指著柜子中散落的大米問道：“有人動過柜子里的東西嗎？”

吳縣令一驚，立即否認道：“沒有！自從接到報案后，只有仵作和查看現場的衙役來過?！闭f完又看向呆立一邊的師爺。

師爺立即肯定的點頭，說道：“是的，大人，從接到報案我們就派了一對衙役和一個仵作過來，整個屋子我們就動了下尸體，其他的東西一概沒動?！?/p>

“王大夫呢？”李逍遙又問道。

“這……”，師爺遲疑的目光四處瞟，終于看到人群最后面的楊里正，急忙招呼道，“楊里正?！?/p>

楊里正聞聲上前，迷茫的看著眾人。

“從你們發現尸體到報案后我們派人來之前，有誰進來過嗎？”

楊里正眨了眨眼睛，沉思了一會說道：“馮瘸子在這里無親無故，按我們村里的習俗，這樣的人死后是由村里出面掩埋的，所以我們當時接到王大夫傳過來的信息后就讓大栓和二栓帶人前來準備給馮瘸子收尸的，當時我們準備裝殮，結果掀開被子一看，大家都嚇傻了。緊接著我就讓大栓和二栓守住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出，知道大人派人前來后他們才回去了?！?/p>

“也就是說，從王大夫通知你們開始，就沒任何人進出過這里?！崩铄羞b總結道。

“嗯，是”。師爺肯定的點頭。

“楊大爺，您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這位王大夫？”李逍遙問道。

“王大夫可真是好人吶?！睏罾镎懈诺?，“他是在他妹妹一家出事后沒多久來的咱們村。他剛來的時候，才三十歲左右，長的一表人材，十分好看，當時村里很多人家都想把閨女嫁給他呢。不過王大夫都給拒絕了，說他妹妹一家遭此慘事，實在無心自己的婚事。直到現在，王大夫都還是孤身一人?！?/p>

“他妹妹一家出了什么事？”太子問道。

“他妹妹一家，哎，”楊里正又嘆了口氣，“那真是一家苦命人啊。王大夫就一個妹妹，十幾年前嫁到我們村來，那小妮子勤快，生的又好，將王大柱家打理的妥妥帖帖，隔年就生下一對兒雙胞胎兒子，當時可把王大柱他娘高興壞了，逢人就夸她兒媳婦能干。后來有一天，我記得是冬天，他們家突然失火，一家老小全都燒死了?！睏罾镎俅螄@了口氣，“可憐那一對兒小娃娃，出事的的時候還沒斷奶呢?！?/p>

“真可憐?！币恢痹谂赃吙词w的吳墨插嘴感嘆道。

馮惜淵瞟了吳墨一眼，默默決定回京城后他要重新認識一下吳尚書。

“當時報案了嗎？”太子問道。

“報了，”楊里正答道，“當時一家老小全死了，報案后官府也來人查看了，說火是從臥室燒出來的，是他們自己打翻了燈油?！?/p>

太子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他看向站在一旁還聽著故事的吳縣令，聲音微冷的問道：“是嗎？吳大人？”

被太子這極具威嚴的目光一盯，吳縣令瞬間就感覺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忙彎腰躬身道：“回殿下，那時候的縣令還不是下官！”

“哦？”太子又把目光轉向師爺，這師爺看起來六十多歲了，那時候肯定在。

接收到太子的目光，師爺腿一軟就想跪下，“回太子殿下的話，那時候是程縣令，程縣令在十年前因為貪污瀆職已經被朝廷革職流放了?！睅煚斝睦锇l顫，前任縣令在位的時候他也是衙門的師爺，只不過那位縣令貪財好色、剛愎自用，從不聽他們這些下屬的意見或著建議。

希望太子可別把怒火牽連到他的頭上。

聽到是這個下場，太子難看的臉色終于和緩下來，笑瞇瞇的看向李逍遙，“李少卿，你繼續問案吧?！?/p>

“是?！崩铄羞b心里默默吐槽了下太子殿下的變臉速度，轉頭看向楊里正問道：“楊大爺，王大夫平時待人如何？”

“好的很?！睏罾镎牧讼麓笸?，“王大夫醫術好，這附近十里八村的人只要是生病的都來找王大夫看，王大夫給村民開藥，都是只收點小錢，對于家里困難的村民，王大夫更是連藥錢也不要。對人也好，村里王阿婆，早年間丈夫生病死了，后來兒子也當兵死了，一個人生活在村西頭，王大夫就經常帶著米肉過去看她，還幫她洗衣做飯，比親兒子還好哩”。

“關于他妹妹一家的死，王大夫也覺得是意外嗎？”李逍遙問道。

“王大夫就他妹妹一個親人。當時他來的時候，官府已經定案了。當時他在村里到處打聽他妹妹一家是否有仇家之類的消息，聽說還真讓他打聽出了點消息……”

“什么消息？”李逍遙打斷了楊里正的話問道。

“嗯……，”楊里正皺緊了眉頭，半晌后搖搖頭，說道：“記不清了，我只知道后來他還帶著得到的消息去找過官府，不過被官府打了一頓板子后就趕出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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