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清晨，空中飄著一層薄薄的紗，參加笄禮的姑娘們早早起來打扮，渴望留下這個美好的時刻。

“我的眉毛畫得怎么樣？”“歪了歪了?！薄安粚Σ粚?，長了長了?！薄澳氵@胭脂抹的太夸張了吧?！薄?/p>

她們打扮好后有說有笑地到了后山大院，飛奔向父母，相擁而泣。月影滿心期待她的家人能找到她，因為她與她的家人至今素未謀面。

為什么她們都有家人探望，我的家人呢？我不要做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主持笄禮的人念完一段祝詞后請她們的父母為她們盤發，看著別人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月影委屈極了。

“哇…”

蘇月著一身月白色拖地華服，頭戴山雀對簪，耳掛青玉流蘇耳環，手戴紫色飄花千機鐲，腳穿藍色云紋繡花鞋向月影走來。

“不是吧，她有什么資格讓宮主夫人為她盤發！”

“就是，她不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憑什么？”

蘇月抬起手，嬤嬤送上玉簪，她拿起簪子遞給月影，月影仔細打量一番震驚地盯著蘇月。

這支精美的玉簪…難道是宮主夫人賞的？

“月影，今日是姑娘們的笄禮，沒有人來為你盤發，我們收留了你，也算是你的長輩了，這支簪子是當初撿到你時你手里攥著的，想必是你的爹娘留給你的，讓我為你戴上吧?！?/p>

月影鞠身，蘇月笑著為她戴發簪。

為什么他們把簪子留給了我，卻不在及笄之年親自為我戴上，這么多年從不來看我，我就這么招人煩嗎？

“好了?！?/p>

月影慢慢起身，眼神里透露著些許失落。

“你怎么了？”

“夫人，您撿到奴婢時有見過奴婢的爹娘嗎？他們長什么樣？是怎樣的人…”

“不，我沒有見過，但你仔細看過這支簪子嗎？它不只是一株桂花，花心還藏著一顆紅豆呢，你的爹娘一定很恩愛，很善良，希望這支簪子代替他們的愛一直陪著你?！?/p>

她微微點頭。蘇月轉身走向人群為其他人送祝福。月影的眼里泛起漣漪。

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憋回去。

她閉上眼不讓眼淚讓人看見，站在原地，控制著快要失控的軀殼久久，久久。

—醉春閣

夜晚，又是一個滿月，圓滿得讓這夜越發寒氣刺骨，空中沒有什么配角，只有稀少的幾只螢火蟲，它們耷拉著腦袋，似乎也在這夜獨自失落。月影縮在墻角，手貼在墻面，想要找到一絲躺在娘親懷抱里的感覺，恍恍惚惚，她好像看到了她的娘親，她伸手去夠卻磕在了墻面。

咚—

顧清風被驚醒了，望著那面墻，又看了看窗外的圓月。

月影她又該感到孤獨了。

他走過去坐在地上用手敲著節拍。

咚咚，咚咚…

月影有些驚訝。

墻那邊的是誰？是他吧，他這是在安慰我嗎？

她試著敲了幾下。

咚咚咚，咚咚…

那聲音仿佛是他們的密語，一下又一下，像在傾訴心中的憂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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