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生很有意思

今天是除夕，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是人們對于某一事件的分化之日，也是除舊迎新之日，大家對于這個日子的描繪眾說紛紛，總之這個日子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一個高興的日子，是一個需要用慶祝來讀過的日子。

除夕當天，對于東寅國北部的人們來說卻不太友善，東寅國北部的人們正準備興高采烈，喜迎新春的時候，天空卻不做美。就在除夕日到來的前一天，天空陰沉了起來，隨之又飄起了大雪。直到除夕當日，這場大雪也還未停止。

這或許意味著，東寅國北部的這些人們要伴著大雪度過除夕日了。這個事實，讓東寅國北部的人們有些不太開心，他們認為，除夕當日，天不做晴,這種天氣可能是上天的預示，預示意味著他們明年的生活和運氣會不太順利。

東寅國北部是一整片平原。這個季節的平原在大雪的覆蓋之下，理應變成了雪原，東寅國北部，距離土橋鎮不過百里的某處雪原上上再起寒風冷雪，鵝毛般的大雪占據了整片的天空。

面對著巨大的冷風，喜鵲們成群地停在了枝頭，放棄了繼續逆著大風趕路，選擇了節省體力。在這片白茫茫的雪原上不止有喜鵲，還有一老一幼兩個行人。

在這片白茫茫的原野之上，這一老少兩人的身影顯得極為渺小。

這兩人的身影從遠處望去像是在雪地上艱難爬行的螞蟻一般,這兩只螞蟻爬行得異常困難，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被風狼狽刮倒一般。

這像極了兩只螞蟻的一老一少在這漫天的風雪呼嘯聲中走得極為艱難。

喜鵲的“嘎嘎”叫聲不時在枝頭上響起，這嘎嘎的叫聲像極了某些嘲笑聲，似乎是在嘲笑在這茫茫雪地里艱難前行的老少兩人一般。

今天是除夕，你過了今天就十三歲了，開心嗎?風雪的途中，姬有道這樣問著身旁的千哉。

風雪里，舉步維艱的千哉重重咳了幾聲，當他聽到姬有道的問題后，并沒有率先回答姬有道的問題，甚至都沒有扭頭看向姬有道。而是直視著面前由近及遠，那一片綿綿無盡的白雪，開口問道：今天是除夕，先生你開心嗎？

姬有道看著自顧自緩慢且異常堅定前進的千哉不悅地皺了皺眉，姬有道皺眉不是因為千哉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沒有看著自己自顧自趕路而表現出的有些無禮皺眉，而是因為千哉此時臉上的愁容才不悅。

姬有道在千哉的臉上看不到半點千哉這個年紀該有的孩童天真和朝氣，試問東寅國哪一個十三歲的孩童不期盼著除夕這一天，對于那些十三歲的孩童來說，除夕意味著他們可以穿上新衣服，吃到好吃的，看著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還能體會到一年里最快樂的氣氛。

然而千哉的臉上只有一片木訥，甚至還有些因為愁容而表現出來的暮氣，這種暮氣讓姬有道覺得很不舒服。

因為在男孩的臉上沒有看到與他年紀相符的潮氣蓬勃，更因為沒有再男孩的身上感覺到新年將至的喜氣，姬有道忽然開口說道：我一個一年比一年更進土一分的半老頭子不盼著過年也就算了，怎么你一個年紀輕輕的趕在大過年的還這般悶悶不樂，搞得像是比我還老似的？

本來我就已經快老了，今兒這么重要一個日子，你就不能讓我這個半老不老的小老頭子在你身上看到點喜慶？

聞言，千哉扭頭朝姬有道看了一眼，他看到了姬有道一直掛在眉心的那道深紋，又看到了姬有道頭上的幾道銀絲。千哉心里有些無法言明的滋味，千哉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千哉想解釋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終千哉在姬有道的注視之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副以為難明的表情后，便轉回了頭去，徒留一臉期待表情，轉變成一臉失望，到了最后又逐漸轉為平靜的姬有道。

一老一少之間的氣氛再次趨于平靜，兩人間沒有了對方的對話聲，周遭的一切再次恢復成平靜，只有刮過二人耳畔的風聲和踩在雪上的吱吱聲。

踩在雪地上的吱吱聲逐漸產生了一個固有的頻率，保持著節省體力趕路的兩人過了良久后，千哉忽然開口說道：人生很有意思，壞人做了一輩子壞事，最后做了一件好事叫浪子回頭。好人做了一輩子好事，最后做了一件壞事叫原形畢露。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難。而壞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就會立地成佛。

聽到這句話，姬有道這才知道千哉原來一直是對沈家的那位三少爺的事耿耿于懷，想到這里姬有道不禁想問千哉，他連夜拉著尚未睡醒的自己起來挨著凍趕路真的有必要嗎？

然后姬有道下意識回頭朝身后的方向望了一眼，然而這一望姬有道就徹底僵住了身形。因為在姬有道視野里勉強能看到的視野之內，有一支馬隊正朝著自己二人的方向追了上來。

一直走在姬有道身邊的千哉感受到一直和自己并排行進的姬有道的身形不見之后，又遲遲未聽到姬有道踩在雪地里的腳步聲出現在自己身后，他也站在了原地，轉身朝姬有道的方向看去。

然后千哉又順著姬有道的視線看去，這一眼千哉就再也收不回了視線，在視野遠方的馬背上，千哉模糊地看到了那個猶如夢魘般的身影。

為了驗證這個模糊的身影是否就是他腦海里所想象的那個人，千哉站在了原地等待著馬隊的靠近。

.......

.......

隨著馬隊越來越近，千哉終于看清楚了馬背上的那人。

這支隊伍由十人組成，然而千哉卻死死盯著馬背上那個胖圓圓的身形，那個無數次讓自己恐懼的人影。從馬隊一直從遠處跑到千哉的身前，他都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死死的盯著馬背上的沈尋金。以至于他都忘了去看其余九人的面容，以至于他都沒有注意到這支隊伍的領隊者好似并不是沈尋金，而是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孩。

馬背上的沈尋金很快就來到了千哉的身前，在這個過程中，千哉只是和馬背上的沈尋金遙遙對視，而沒有選擇逃跑。因為逃跑亦是無用之舉，他這兩條腿又怎么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馬兒呢？所以他沒有做出加令沈尋金恥笑的行為。

馬隊上的一行十人徑直越過了姬有道，把千哉死死圍在了中央。

小雜種，你想跑到哪兒去??？沈尋金勒住了坐下馬兒的韁繩，無視姬有道，站在了千哉的身前，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說道。

尚未等千哉回話，就有五個家丁打扮的人跳下了馬背湊到了千哉近前。

站在千哉身后的一個家丁直接給了千哉一鞭子。

馬鞭應聲落在了千哉的背上，千哉的棉袍應聲撕裂開了一道長口。

在這條長口之下，千哉的悲傷出現了一條紅紫色的淤青，火辣辣的疼痛頓時從他的背部傳開。

馬鞭落在千哉棉袍上之后，千哉的棉袍應聲裂開，一朵朵的蘆花順著裂開的衣服縫隙隨風飄出。

在這一刻，千哉明白了沈尋金為何會如此好心差人把這件棉袍送給自己，千哉明白了為何自己明明身穿棉袍卻依然還有不盡的冷風吹入自己的身體。

原來沈尋金送給自己的棉袍里面蓄得不是棉絮，也不是羽絨，竟是路邊湖畔隨處可見的蘆花。

試問這蘆花又怎能保暖御寒.....

沈尋金費盡心機的作法，只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罷了。

還未等千哉繼續思考下去，他的身體就又被從馬背上跳下來的沈尋金踹到在地。

然后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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