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發現蛛絲

方磊的辦公室在四樓，他是省刑警學院的畢業生，和張欣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系，教課的老師也基本相同。不同的是他比張欣早五年畢業，經歷了多次反間諜工作的磨礪，現在已是偵察科科長了。方磊個子中等，五官深邃柔和，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透出溫潤的俊朗，烏黑的短發和明亮的眼神顯出一股英氣。

從歐陽局長處回來后，方磊和左福能商定了一個行動方案：決定探查軍品基地生產計劃泄密案的源頭，查出敵人竊取情報的途徑和人，兩人還進行了分工，方磊和偵察科負責“深挖”調查，左福能和技術科負責“細找”工作。方案得到歐陽德清的同意后他們行動迅速，在馬智勇購廠之前就開始了“深挖細找，找到線索”的工作。

方磊帶著他的得力助手林進松和張欣來到基地，這林進松今年二十五歲，少年時練過武功，青年時在部隊當過特種兵，槍法、擒拿、格斗及處理突發性事件的老練與冷靜都堪稱一流，讓方磊賞識。手下還領導著一個“野狼突擊隊”，隊員都是精選出來的強手。

他們三人先找到“東變”董事長兼書記王加兵問情況，雙方互相介紹后，為了保密和避免和打草驚蛇，方磊沒有說發現敵情的情況，只是問道：

“我們今天來，是想向你了解一下40彈的生產情況，特別是有關文件收到、閱讀、處理和收存的情況？”

王加兵有點奇怪，怎么問這個問題，但他沒有提出疑問，只是瞪了方磊一眼，說：

“‘東變’軍品生產基地是老軍工企業，有良好的機要工作傳統和制度，文件的收閱等全部環節也都規范有序。具體是：生產計劃文件是從郵政局的機要通信寄來，除軍代表外，看到文件的只有我和基地的付總工程師錢加興。流程是，我閱讀文件后，根據文件精神提出意見，批示給錢加興，由他聯系實際，起草基地內部生產計劃，生產計劃經我簽字后下發到各科室與車間組織生產。這個內部生產計劃文件和國家兵器XX總公司下達的文件相比較，密級已經大大降低，降低到甚至可以公開的程度?！?/p>

方磊見張欣飛快地記著，就又接著問道？

“那文件的原文怎么處理？”王加兵說：

“原文經密封后由機要員趙楓存基地機要室保險柜，保險柜兩個鑰匙和兩組密碼分別由錢加興和趙楓保管與輸入。換言之，保險柜必須是錢加興和趙楓兩個人同時到場才能打開?！?/p>

王加兵還介紹說：

“兵器xx總公司決定，為了兵器xx總公司和基地的通訊可靠、迅速和機要，今后將不再采用郵政的機要通信，而改用光纖專用線連接雙方電腦進行通訊和聯絡。要求基地作好準備?！?/p>

方磊等三人又找了錢加興、趙楓等人問情況，回答大同小異。這樣的結果多少讓方磊有點失望，陷入沉思：

兵器xx總公司的文件全廠只有三個人接觸、處理，連廠里的付書記都不知道。目前這三個人。還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有泄密嫌疑，文件的處理過程也沒有發現薄弱環節和漏洞?？磥韺κ执_實非同一般，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不！那是不可能的！方磊堅信，再狡猾的敵人要搞破壞都會留下痕跡。狐貍再狡猾也斗不過好獵手！

方磊和王加兵商量后決定：

（一）“東變”加強保衛力量，加強警戒，增加崗哨和圍墻的攝像頭與照明設施；

（二）對進、出生產區的人員實行通行證制度，對進出軍火庫、總師室和機要室人員實行特別通行證制度；

另外方磊考慮：對廠辦公室、總工程師室和機要室等地進行秘密檢查和安裝監控攝像頭，這點他沒有對王加兵說。

方磊把情況和上述二點意見和自己的考慮向歐陽德清作了匯報，聽完匯報，歐陽德清看著桌上的山石盆景許久沒有出聲。方磊知道老領導正在深思，他不著急，坐在一旁平心靜氣地等待著指示。

又過了一會兒，歐陽德清盯著方磊說：

“你說沒有證據證明接觸機密的那三個人有泄密嫌疑，這只能說他們沒有泄密的主觀故意，但是他們有沒有客觀無意呢？無意泄密呢?”

這深思熟慮的兩句問話，如黑夜天空中的閃電，照亮了前行的路，也啟發了方磊的思路。

“你是說有人泄露了機密自己卻不知道?不知情?”方磊問。

歐陽德清點了點頭：“有沒有這種可能?有人預先在保密區設置了竊密設備或攜帶設備進入保密區竊密。而他們三人并不知情，照樣工作?！?/p>

歐“哦！對！對！只要預先安裝好一臺高清攝像頭對準目標就可以辦到??！”方磊興奮地從座位上站起，幾乎要大喊起來！

“你們當務之急！要趕快集中力量，去查竊密設備?！?歐陽德清用手指頭敲著桌面說。

“東變”按照要求開足馬力生產，生產線不停地運行。這一天照常生產時，突然全廠停電，生產線陷入停頓。王加兵急忙叫電工搶修，電工說是供電局停的電。王加兵又打電話到供電局請求支持，局值班人員說給你們廠送電送不了，一送電就跳閘，估計是你們廠的線路或設備短路！答應派人來幫助檢修。不一會兒，開來了一部寫有“供電”字樣的汽車，下來了一群穿著“供電”標志服的電工。

這一群電工先檢查了車間的線路，沒有發現問題。然后來到廠辦公室、總工程師室和機要室，發現這里的線路問題嚴重，要進行修復。王加兵讓大家暫停辦公，到外面等待。電工們在里面忙活：兩個電工在安裝監控設備，另一電工搜查竊密設備。這是一項精細的工作，來不得半點粗心和急躁。他按照順序在天花板和四周墻壁的高處從左到右，又返回從右到左一寸一寸地搜索，沒有發現問題！當搜索到錢加興辦公桌上空的內凹木板框時，也沒有發現問題！他不死心，又折回去搜索，發現框內的數盞燈，其中一盞燈的亮度特別?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心里發出一聲驚呼：“啊呀！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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