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將整座玉門關內外盡皆籠罩。
城門主樓之上,杜庭浩身著一襲長衫靜靜站立,向著關外極盡處遠遠眺望。
“將軍,我們該回去了!”一道低沉的聲音自杜庭浩身后黑暗處響起,一個人影隨之出現在杜庭浩身側。
“宋老,你不該瞞著我的!”杜庭浩微微嘆息一聲,言語之中帶有一絲責備之意。
“將軍說的是,不過老夫此番安排完全是為了大局考慮,再者,便如眾將所說,將軍萬金之軀不可輕易涉險,老夫也是多方思慮考量之后,方才出此下策!”老者似是聽出了杜庭浩話語之中的責備之意,開口言道。
“宋老的計策在本將看來幾乎是天衣無縫,若是我處在你的位置上也會做出與你一般無二的安排,只是……!”杜庭浩看著遠處即將消失在夜色中的軍馬,忽然住口不語。
“老夫竊以為此番行軍安排幾乎毫無紕漏,將軍有何顧慮不妨直說!”老者見杜庭浩欲言又止,當下開口道。
“飛雪來赤甲軍多久了???”杜庭浩沉默片刻,忽然問道。
“至大寒節氣則滿三年了!”老者不知對方為何有此一問,當下還是回答道。
“這次出征,若是飛雪能夠安然無恙的歸來,就讓他離開赤甲軍吧!”杜庭浩看著已然消失不見的軍馬,緩緩道。
“這是為何?飛雪志在官拜先鋒大將,名揚大漠,而且飛雪在沙場對敵之際勇猛過人,兩年多來被其斬殺的樓蘭將士不計其數。非但如此,飛雪在用兵謀略上更是才華出眾,幾次用計拯救袍澤于死境絕地,堪稱奇跡,如此沙場良才若是就此放手,豈不可惜之極???”老者聞言一驚,脫口而出道。
“既然宋老如此愛護飛雪,那你可曾了解飛雪的底細???”杜庭浩反問道。
“老夫曾問過將軍,但將軍你卻三緘其口,不給老夫透露一點關于飛雪的身份來歷,事后我也曾私下打聽與查驗,只是知曉飛雪與朝廷中某些人有些恩怨,所以才來這大漠邊陲百戰之地避禍,只是具體如何老夫卻是不曾知曉!”老者搖頭道。
“飛雪姓何,乃是你我故人之后!”杜庭浩緩緩道,言語之中透露著一絲沉重。
“姓何,難道是…….!”老人一驚,上前一步。
杜庭浩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眺望遠處。
“老朽糊涂啊,早該想到這一層,這該怎么辦,這該怎么辦???”一向以沉穩睿智著稱赤甲軍的老人,此刻竟是亂了方寸,慌亂之下口中已然有些言語不齊。
“慈不掌兵,既然已作出安排,一切就照計策行事,至于生死成敗,那就只能看天意如何了!”杜庭浩直到徹底看不見那支遠征的隊伍,這才轉身,丟下這句話后緩緩離去。
云遮月,大漠漆黑
雖然是在行軍,但這支兩千余人的赤甲虎狼在急速奔行之際,竟是寂靜無聲。大軍所過之處,毫無聲息,雖然馬銜嚼,人銜枚,但還是由此看出這支威震大漠的虎狼之師軍紀嚴明與將士嚴謹非同一般。
隊伍前方,一道身影穩坐在疾馳的駿馬之上,顧盼之間絲絲殺氣流露在外,使得一旁的將士情不自禁與之悄悄拉開些許距離。
“杜將軍,前方不遠便是牛背坡,根據諜報,達哈一行會在明日拂曉時分抵達,如果對方路上有所耽擱,最遲也會在辰時出現在附近一帶,是否開始布防???”一名青年將軍策馬臨近那道身影,輕聲道。
“不用,讓將士們直接前往牛背坡,若是狹路相逢,只管盡情沖殺,若是我們先至,便以逸待勞,殺他個出其不意!”低沉的聲音自那人口中說出后,一旁的傳令兵立即向后方揮了揮手中令旗,大軍依舊井然有序的向前行進,絲毫不曾有所停滯。
距離牛背坡約莫三十余里的正西方向,有一支五千余人左右的大軍正在向牛背坡方向緩緩推進。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一輛被四匹駿馬拉動裝飾豪華的馬車,一面繡有餓狼頭顱標志的大旗在馬車上方迎風飄動,彰顯出這支樓蘭野狼軍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
馬車內部很寬敞,可以容下至少四人,可是此刻車廂內卻只有二人盤坐,一位身著漢服的青年與一名一眼看去就可以分辨出是外族番邦的年輕人。
“月黑風高夜,磨刀殺人時!此番游獵之后,再回樓蘭國,殿下便是幾位王子中最有希望成為儲君的存在,當真是可喜可賀!”身著漢服的青年拿起身側的酒囊仰頭喝了一口道。
“這還是仰仗了紫先生與軍師您的鼎力相助,我達哈才能有今日之成就,不說紫先生已經與世無爭,真到了我得登大寶那一日,軍師的國師之位肯定是逃不掉的!”略顯生硬的中原話語自這名番邦的年輕人口中說出,透露著一絲喜悅之意。
“殿下不怪我將您當做誘餌,置身于險境???”被番邦稱為軍師的青年微笑問道。
“誘餌怎么了,中原曾有人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我樓蘭男兒作風一向彪悍,我身為王子既然想要奪得那大寶之位,就不能有所顧慮,中原江湖不是還流傳有一句‘富貴險中求’嘛,哈哈!”這位達哈王子似乎毫不在乎自己被軍師當做誘餌,口中暢快大笑,只是不知道他是對自己麾下的樓蘭野狼頗有信心,還是對身旁這位軍師的運籌帷幄深信不疑。
“如此甚好,此處距離牛背坡還有三十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有一支赤甲軍在那里等候我們的到來,就是不知道在這支急于建功的赤甲軍中會藏匿著怎樣的大魚!”青年似是對達哈的態度比較滿意,微微一笑道。
“不管多大的魚,只要敢來咬我這只香餌,定然要讓他有來無回!”達哈掀起車窗看了看四周正在急速行進的軍馬,話題忽然一變道:“軍師,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憋在心中很久了,只是一直未曾有合適的機會向軍師請教,至于紫先生,則更是不敢開口詢問,所以……!”話到此處,達哈忽然住口不語。
“殿下是不是想問我為何身為漢人卻取名‘鳩羅’,而且還為樓蘭國出謀劃策,與中原大晉王朝為敵???”自稱鳩羅的青年摩挲著手中酒囊笑著道。
“竟能猜中我的心中所想,軍師真乃神人。雖然本王子心中有此疑問,不過還請軍師放心,我對紫先生與軍師一直都給予全部的信任,若非紫先生一直婉拒收我做那親傳弟子,此刻說不定我與軍師已是以師兄弟相稱了!”達哈說至此處,言語中略帶一絲惋惜之意。
“先生心中所想并非我這個做弟子的能夠揣摩,只是多年陪伴先生左右,私下偶爾也曾聽聞先生提及過去,說是當年在解決一場私人恩怨之后,身負重傷,因緣際會之下被殿下的娘親所救,所以在得知殿下母親的身份后,先生便不遺余力的支持與幫助殿下,或許就是為報夫人的相救之恩吧。至于為何讓我化名‘鳩羅’相助殿下攻城拔寨,可能是先生心中還對那中原故土有著一絲愧疚與眷戀,故而不愿讓自己與弟子以漢人之名行那背祖離宗之事,所求者,不過是略微心安罷了!”鳩羅說至此處,言語之中竟有一絲不屑,只是不知是對口中所稱呼的先生,還是對于先生所行的掩耳盜鈴之事嗤之以鼻。
“若是照軍師所言,那紫先生不愿收我做親傳弟子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了!”達哈自嘲一笑,并不以做不了紫先生弟子為憾,當下話鋒一轉道:“軍師知道,我自小以來對于中原大地就頗為神往,尤其是對中原修武界和江湖更是心向往之,只是奈何大漠靈氣匱乏,修武不易,加之樓蘭國中自古并無十分出彩的修武門派與秘技流傳于世,所以,不能去中原江湖仗劍行走一番,也是本王子人生一大憾事!”
“殿下此言差矣,大漠靈氣匱乏倒是不假,可要說沒有出彩的門派與秘技流傳于世,鄙人倒不甚認同。難道殿下忘了那稱雄大漠數百年,一朝出手便使得整個中原修武界為之顫栗與驚懼的噬魂魔教了?大漠荒涼,求生本已不易,既然天地不予此方水土以靈氣,所以才有一些土生土長又精于修武的人士另辟蹊徑,創出一部為中原修武界所不容的功法,用以攝取他人功力為己用,雖然邪惡歹毒,但在這等殘酷的環境之中,為求生存,不得已而為之也是人之常情?!兵F羅搖頭,想起自己也曾私下背著先生前往魔教舊址去尋找機緣,但奈何自身實力有限,無法深入魔教腹地,只得一次次止步于寶山之外。
“話是如此,噬魂魔教雖然霸絕一時,但奈何功法太過邪惡歹毒,所以那部被中原修武界稱之為‘噬魂魔經’的修武絕學幾乎被中原,甚至整個天下修武者所不容,故而才有那滅宗之禍?,F在想來,若是魔教依然存在的話,這樓蘭國中是否還有我皇族的一席之地恐怕還是未知之數!”話至此處,達哈一臉鄭重,說起魔教種種也是一臉的諱莫如深之色。
“噬魂魔教如今已是過往,殿下不必刻意避諱,這次游獵若是能取得預期效果,還希望大軍回歸樓蘭之后,殿下能信守承諾……!”鳩羅看了眼達哈,意味深長的說道。
“軍師放心,本王子自幼對中原江湖文化很是推崇,所以心中明白大丈夫一諾千金所代表的含義!”達哈看著對方的眼神,心中一震,當下急忙開口道。
“殿下,軍師,探馬來報,牛背坡發現赤甲軍蹤跡,約有兩千余人,我軍該如何應對!”此刻,車廂外忽然傳來傳令兵的聲音,一名野狼軍士策馬前來匯報軍情。
“該收網了,傳令下去,一切依計行事!”車廂中,鳩羅的聲音響起,傳令兵得令后,策馬離去。
大戰在即,此時的牛背坡已被一片肅殺氣息籠罩。
牛背坡地勢險要,如巨牛橫臥于大漠之中,山坡下方乃是自古就被行軍商旅開辟出來的絲綢之路,屬于通往西域的必經之處。
黎明將至,天地間逐漸有了一絲光亮,這股負責出征的赤甲軍此刻已分列為三才陣型駐扎在牛背坡之上,左右各五百軍士,中軍則為一千人,一面鮮紅的大旗矗立在中軍前方,迎著大漠風沙獵獵飄飛。
“報!杜將軍,前方五里處發現樓蘭野狼軍蹤跡,正以一字長蛇陣陣型向我軍疾馳而來!”一名探馬疾馳而至,停留在大旗前方,對著旗下那道身影高聲道。
“全軍備戰!”低沉的聲音響起,預示著一場血戰即將拉開帷幕。
‘嗆嗆!’之聲不絕于耳,大旗后方,凡是騎兵盡皆將長刀拔出刀鞘,步軍則將手中長矛斜指前方,以備隨時沖鋒血戰。
朝陽初現,自赤甲軍身后冉冉升起,大軍對面的遠處荒漠中,黃沙滾滾翻騰,一支黑色鐵甲在一名身形雄壯的武將帶領下,猶如一道鋼鐵洪流,向著牛背坡方向急速沖擊而至。
“中軍出擊,左右負責襲擾策應,殺!”大旗之下,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一柄通體血紅,唯獨刀刃雪亮的長刀似是要將天幕劃破一般自那道身影后方向前揮出。
“殺!”猶如天雷滾滾,響徹在牛背坡上的喊殺聲將眾人踩在腳下的黃沙震動的無風自揚。遠遠看去,一股赤紅色的洪流自牛背坡上傾瀉而下,向著那道猶如黑色巨蟒一般的鐵甲洪流席卷而去。
“轟!”紅黑交融,兵刃交擊之聲大作,雙方各自的騎兵猶如一柄利刃于瞬間插入對方的陣型之中,馬嘶人喊,血花飄飛。步軍相接之后,幾乎每一個瞬間便有一名軍士倒地,這片本來干涸的沙漠幾乎在頃刻間就被雙方的鮮血染紅。
“野狼們,盡情殺戮,一個不留!”野狼軍中,那名身先士卒的武將將一名近身的赤甲軍士一槍挑飛后,肆意的大聲喝道。
相較于野狼軍這方的狂野桀驁,嗜殺兇殘不同,赤甲軍一方則是在出擊后幾乎沒有將士喊殺出聲,全軍只是默默拼殺,幾乎每個陣亡的將士至死都未曾有大的聲音傳出。
只不過此刻,赤甲軍中一名偏將裝束的青年,見到對方將自己的一位袍澤一槍挑飛之后的姿態,雙眼瞬間通紅,手起刀落將對方一名軍士砍殺后,就要沖著那名武將殺去。
一只強而有力的大手按在青年的肩膀上,生生止住他的身形。
“讓我來!”低沉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身影自青年身側一晃而過,刀光閃現,那名騎乘在馬上的野狼軍武將于轉眼間就連人帶馬被分為兩段。
四周原本皆在沖殺拼死的野狼軍士見己方武將被殺,盡皆為之一靜,赤甲軍一方則有不少將士抓住這不可多得的機會,手起刀落,瞬間將對手斬殺當場。
戰場中,兩千赤甲對戰五千黑甲,尚有一戰之力,雖然戰事膠著,不過當下卻還未有明顯的勝負之分。
在離戰場不遠處,一輛馬車靜靜停在那里,四周有一些黑甲軍士默默守護。車廂中,達哈王子此刻臉色陰沉的看著前方正在廝殺的兩軍,就在剛才,他得知了手下一名猛將被對方斬殺當場,心中雖然不甚悲痛,但卻也是憤怒異常。
“軍師,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才出手,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我方五千野狼與那兩千赤甲同歸于盡???”達哈轉過身,看向車廂中正閉目休息的青年沉聲道。
“不急,再等等!”鳩羅聞言后連眼睛都未曾睜開,只是輕聲出言安撫道。
“還要再等???”達哈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不過隨之便被其掩飾下來。
“軍師,有戰報傳來!”車廂外,突兀的響起一道聲音。
“念!”車廂中,鳩羅冷漠的聲音傳出,簡單而干脆。
“牛背坡后方五十里處,赤甲三千敵襲,被我野狼阻擊,赤甲軍中并無杜庭浩身影!”探馬念完諜報,策馬離開。
直至此刻,車廂中的青年方才睜開雙眼,眼中少見的出現一絲笑意自語道:“赤甲杜庭浩,難道你真的會身先士卒,置己身于險境中!既然如此,那就先讓我試試這位杜將軍的真假!”話音落后,一道嘹亮的哨音自車廂中響起,瞬間響徹在這片大漠戰場上空。
隨著哨音逐漸消散,正在激戰中的野狼軍士似乎是得到了一種暗示,出手拼殺之際再無之前的凌厲兇殘,反而在對方毫無察覺之下,將一字長蛇陣的蛇尾翻轉,形成包圍之勢將赤甲軍眾將士圍困在蛇腹之中。
就在赤甲軍將士發覺不對,奮勇拼死鑿陣突圍之際,一道不起眼的身影毫無征兆的自野狼軍陣型之中暴起發難,長達幾乎一米的刀影猶如實質一般對著赤甲軍中那名為首的武將當頭劈下。
“等你出手很久了!”魁梧武將嗤笑一聲,赤紅色長刀一晃,一道凌厲的刀氣對著那襲殺而來的刀影橫劈而去,兩道攻勢相擊后頓時消散一空。
未待那名黑甲軍士落地,赤甲武將欺身而上,三道刀芒幾乎是同時自其手中那柄長刀閃現,分上中下三路向對方疾劈而至。
“哼!”冷哼聲響起,黑甲軍士手中長刀急晃,方才堪堪將對方的刀芒抵擋住。
“受死!”低喝聲猶如炸雷一般在對方耳旁驀然響起,‘砰!’的一聲悶響,黑甲人已被赤甲武將當胸一腳踹飛五六丈之遠,倒地吐血不止。
“果然不同凡響,但就憑這點手段還略顯不夠!”遠處馬車中,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車簾突然無風自動,戰場上雙方只覺眼前一花,一名身著漢服的青年幾乎是憑空而現一般出現在黑影前方。
青年強大的氣場將身邊雙方的人馬盡皆逼退,自這名青年出現后,雙方由原本膠著的惡戰逐漸轉化為對峙,不同的是黑甲在外對赤甲形成了包圍之勢。
“你不是杜庭浩,說出你的身份吧,否則就沒有機會了!”青年隨意說道,只不過那口氣猶如在對一個死人講話一般,冷漠且不帶絲毫感情。
“是么,那就如你所愿好了!”這名和杜庭浩極具神似的赤甲武將聞言非但未曾動怒,反而伸手在其臉上一抹,一張剛毅的臉龐出現在雙方眼中,竟是當初在赤甲軍中軍大帳之內大將魏宏。
“竟然是你!唉!也罷,未能擒殺杜庭浩,能將萬人敵魏宏斬殺當場也算不枉我這一番心思縝密的籌劃了!”青年嘆氣,突然又開口問道:“據我所知你們赤甲軍此番出征,杜庭浩本應在中軍之中坐鎮,但為何那三千負責奇襲與接應的赤甲軍中也未曾見到他的身影呢???”
赤甲魏宏聞言心中一驚,頓時明白為何苦戰許久,那原本應該猶如天兵一般橫空出現在野狼軍后方的三千赤甲為何遲遲不曾出現了。
魏宏盯著面前青年,稍稍穩住心神,口中則是低聲道:“你會見到杜將軍的,只不過是我提著你的腦袋去見而已!”話音剛落,魏宏身形暴起,赤紅色的長刀猶如一道長虹,對著前方的青年力劈而下。
“不自量力!”青年嗤笑,身形一晃,于間不容發之際避過魏宏的那道刀芒,抬手間一掌拍中對方的左肩,將其擊退至五丈開外。
“不管你赤甲軍杜庭浩有何謀劃,任他宋老兒機關算盡,也改變不了你們全軍覆沒的結局!”青年身隨音至,話語尚未講完,其身影已然出現在魏宏前方,一掌劈出,向著對方心口處猛擊而下。
魏宏在青年講話之際就已全神戒備,雖然左肩挨了對方一掌,但還是在這一刻將手中長刀舉起,擋在了胸前要害之處。
“砰!”的一聲悶響,魏宏魁梧的身軀被青年再一次擊退三丈之遠,其手中的赤紅長刀因正面受力,待得魏宏身形穩住之時,整個刀身已呈彎曲狀。
“哼!”眼見對方竟能擋住自己的致命一擊,青年冷哼出聲,身形一閃右掌五指變掌為爪,整個人猶如一只蒼鷹一般凌空向著魏宏頭頂抓去。
魏宏見狀,將手中已呈彎曲狀的赤甲軍刀對著青年脫手擲出,卻被其用左手掌風擊落,與此同時對方右爪已據魏宏頭頂不足一尺之距。
“受死!”青年邪魅一笑,已將對方視為必死之人。
“嗯???”就在青年右爪距對方頭頂約莫寸許時,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流瞬間充斥在魏宏的全身將其團團包裹,尤其是在頭頂上方,氣流幾乎化為實質一般將要害之處牢牢護住。
“護體罡氣,氣境二層???”就在青年略微詫異之時,魏宏雙手化拳對著身體尚在半空中的青年全力轟擊而出。
青年閃身避過對方勢大力沉的拳力,輕蔑一笑道:“雖有一戰之力,可惜結局早已注定!”
“還不動手,更待何時!”魏宏雙拳落空之際,口中大喝道。其身形卻在這一瞬間與青年易位,雙方變成青年站立于赤甲軍一方,而魏宏則置身在野狼軍與青年之間。
“殺!”直至此刻,赤甲軍眾將士方才猶如響雷一般喊殺出聲,青年身后的數十人盡皆手持兵刃向著置身在其中的青年砍殺而去。
四周原本對峙的雙方在這一刻又重新拼殺起來,其血腥程度較之方才顯得更為慘烈。
“竟讓這些兵勇前來送死,看來萬人敵已是窮途末路開始做困獸之斗了!”青年口中說話間,伸手自其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每當劍光閃爍,便有一名赤甲軍士倒地而亡。不過雖然如此,后方那些赤甲軍士依舊悍不畏死,幾乎是踏著袍澤的尸體不停的向著青年沖殺而至。
魏宏在將靠近身側的幾名野狼軍士放倒之后,隨手抄起一柄赤甲軍刀,左手伸出抹了抹臉頰上的血水心中默念道:“老劉,此戰能不能斬殺此獠為你報仇,就全看你在九泉之下保不保佑我了!”
“不要,不要殺我!”此刻,正在交戰的赤甲軍中突兀的響起一道聲音,一名赤甲軍士手持長矛亂舞,猶如發狂一般慌不擇路的向著野狼軍一方沖去,途徑之處,不停有野狼軍士對其或砍一刀,或刺一矛,待得這名兵士快要沖出圍困之時,方才踉蹌倒地。
青年雖然在戰場中所向披靡,但是還是時刻縱觀戰場局勢,見到這一幕后非但未曾覺得可笑,反而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警惕之意。這赤甲軍一向以悍不畏死著稱大漠,怎的此刻正是背水一戰,以死報國之際,反而會突兀的出現一名懼死的兵士?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就在外圍野狼軍士盡皆以為此人已經倒斃的時候,這道身影忽然自沙塵中暴起,向著不遠處的馬車急速奔襲,幾乎轉瞬即至。
“不好!攔住他!”青年臉色一變心中慌急之下脫口喝道??上?,野狼軍雖有幾人緊隨其后,但奈何對那道幾乎是瞬間遠去的身影已是鞭長莫及。
“轟!”的一聲巨響,本是靜靜駐立在遠處的馬車被這道身影橫撞而過,整個馬車瞬間支離破碎,待到一切靜止下來,卻只看見這道身影腳下踩著一個人,此刻這位渾身浴血的軍士正以俯視的姿態對著地面上的那位道:“聽說,你就是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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