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善惡有報苦果終自嘗放下屠刀回頭還是岸

告別了二人，天色已經非常晚了，由于之前連夜的趕路也確實讓燕尋飛非常疲憊，加之其家處偏僻，一時找不到客棧落腳，便尋了處僻靜的地方，吃了些干糧，拴住馬便在車上睡了下來，直到第二天臨近中午才休息過來，并臨時決定就近去看一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趕了一個多時辰的馬車，燕尋飛才又看到了村落，他正好也打算找人問路，于是就朝著村落的方向趕去。還沒入村便看到了一位在田里勞作的老漢，于他下車過去問道：“老人家，您可知道流云鎮怎么走？”

老漢道：“流云鎮，你說的可是青云縣的流云鎮？”

燕尋飛：“是的，正是，您老知道這個地方怎么走嗎？”

老漢道：“那里可不近啊，走大路的話還有大概二百多里路呢！”

燕尋飛道：“聽您這么說，難道還有小路嗎？”

老漢道：“有是有啊，就是現在不能走了！”

燕尋飛道：“那么，這又是為什么不能走了呢？”

老漢嘆了口氣，道：“自從一年前半月山來了一伙剪徑的強人以后，除了偶爾有些不了解情況的外鄉人會走那條路，熟悉情況的人就不敢再走了！”

燕尋飛道：“難道這些年來就沒有官府去管嗎？”

老漢又嘆了口氣，道：“之前官府嫌費事也不想問，后來他們覺得以這個為由頭可以借機跟上面申請繳匪的銀子，也確實大張旗鼓地討過幾次，剛開始他們還打算真的征繳，只是由于那半月山地勢復雜，官兵入山后不少都迷了路，強盜沒逮住一個，自己人卻餓死、摔死了不少，估計他們連強盜的山寨門都沒見到就灰溜溜地撤了！后來他們又來了幾次卻也都只是應付上面，在山上隨便轉了幾圈就走了，然后以半月山地勢復雜、裝備不足為借口，繼續騙上頭的銀子。時間久了，上面也就不愿再撥銀了，他們也就不來了，有時候強盜下山搶劫的時候，我們有自己組織放哨的人去報官，他們的行動也是慢吞吞的，就好像商量好了似的，總是強盜洗劫過后一走，他們就到了?！?/p>

燕尋飛心想道：“這位老人家見識不凡，想必是讀過書、見過世面的人?！苯又麌@了口氣，又繼續問道：“那么從這條小路走的話能大概有多遠？”

老漢道：“那就近得多了，這條道不需要繞過半月山，是幾乎直達的，只有大概不到四十里路就能到，你現在駕車走，不出一個時辰應該就差不多能到了！”

燕尋飛道：“那條路路況如何，晚輩的馬車可以過嗎？”

老漢道：“可以的，那條路只是靠近半月山的那段偏僻而已，其實路還是很寬敞、平坦的?！?/p>

燕尋飛道：“不知那條路在何處呀？”

老漢隨手一指，道：“前面那個岔口就是了?！闭f著老人又突然反應過來，趕緊勸道：“你可千萬別走那條路啊，那伙山上的強盜人多勢眾，而且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為了勸誡來往的行人，我們這里還有位秀才專門寫了一首打油詩，就是希望能傳開，以提醒外鄉人的?！?/p>

燕尋飛道：“哦？是一首什么詩呀，您老能跟晚輩說說嗎？”

老漢道：“詩的內容是這樣的，

‘半月山上無神仙，半月山下行人險；

強人劫財殺無道，勸君莫走半月山?！?/p>

燕尋飛心想道：“看來此事不虛??！”他接著他又近乎自言自語地，道：“半月山，好奇怪的名字呀?！?/p>

老漢道：“半月山原名出云山，只因為山脈是南北走向，而且綿延上百里，所以近山群附近的村落大都在東西方向，由于山太高以至于兩邊的人只能看到前半夜或者后半夜的月亮，半月山這個名字也因此而來！”

燕尋飛道：“原來如此，晚輩受教了，只是不知山上那些人什么來頭，人數多少，這些您老可曾知曉？”

老漢道：“據老朽所知，那伙強盜現在有大概一百來人，領頭有三個，大當家的是綽號鎮山虎的李飛虎，此人人高馬大、力大無窮而且武藝高強，擅使大刀，有萬夫不當之勇。二當家的是綽號獨眼神鷹的張英，此人雖然武功不如那李飛虎，但是他心腸毒辣而且詭計多端，尤其是他使的那對鐵爪，不僅爪口鋒利無比，更是淬了劇毒，老朽曾親眼見過被其所傷的人的下場，村里一個想要反抗的精壯小伙子，被鐵爪抓住以后頃刻間便一命嗚呼了?！?/p>

燕尋飛道：“您老真是見多識廣，居然知道的這么詳實，晚輩實在佩服?！?/p>

老漢道：“這不都是因為住在附近深受其害嗎？官府又不敢管，而老朽又是一村之長，所以更免不了要與其交涉?！?/p>

燕尋飛拱手說道：“原來老伯是這里的一村之長，失敬失敬！晚輩這真是問路問到了土地公??！”

老漢笑了笑，道：“沒什么大不了的，連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都算不上?！?/p>

燕尋飛道：“您老謙虛了，看來貴處的村民這些日子以來也真是深受其害??？”

老漢道：“壯士所言甚是啊，我們是做夢都盼著有一天能突降神兵天將這伙賊人給收拾了！”

燕尋飛思索了片刻，便沖著老漢家一抱拳，道：“多謝老伯的指點，眼下天色已經不早了，晚輩還有事在身，就不打擾您老干活了！”

告別了老人以后，燕尋飛卻暗自走向了那條小路，畢竟離天黑也沒有多長時間了，而且他也想快點見到自己的老朋友。

靠近了山下，燕尋飛不禁端詳了起來，只見山峰巍峨挺拔，尤其是主峰，猶如一把利劍筆直地插入云端，看到如此奇偉壯觀的景象，他不免心生驚嘆，情到深處還作了一首詩道：

野曠難低半月山，危峰傲立不知端；

若非何事沖天怒，怎仗青芒刺九天？

吟畢又是坦然一笑。燕尋飛的馬車走的并不快，因為山間的景色十分優美，而他本就是個懂得憐香惜玉之人，無論是對景還是對人，碰到這般美景他自然不想以快馬觀花的方式褻瀆之。

就在他沉醉于周圍的風景時，突然看到路邊樹叢下好像有一個人在那躺著，他立刻下車走了過去。

那人仰面朝上，所以他看到了那張臉，那是一張屬于一個年紀并不大的少年的臉，燕尋飛還注意到他的身上有多處傷口，有的傷口還是一邊寬、一邊窄，想必是重刀所刺，而且傷口附近的血還很新鮮。

他的臉上還有血色，于是燕尋飛就伸手探向了他的鼻子。

還有呼吸，看著他那干裂的嘴唇，燕尋飛拿出水袋在他的嘴唇上輕輕澆了下去，接著又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在他的傷口上倒了下去。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所以金瘡藥作為療傷的圣藥也幾乎是每個行走江湖的人所必備的。

燕尋飛又喂他喝了點水，可能是由于金瘡藥和水的刺激，那少年醒了過來，他看到了嘴邊的水壺就本能地搶了過來，然后送到了自己的嘴邊“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接著他對著燕尋飛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了聲“多謝！”然后就起身抓起身邊的包裹，一個人緩緩向前走去。

燕尋飛這時才注意到他那個包裹，只見那包裹已經被血紅色的液體浸透，格外刺眼，而且還在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滴著。

可那少年沒走兩步便又昏倒了下去，此時燕尋飛若是放任他不管的話，他即使不會因為血流盡而死，也會被野獸當作食物。

但他并沒有這么做，而是將之抱上了自己的馬車，然后快馬加鞭，因為少年的傷勢不能耽誤太久，而他的身上又沒有足夠的藥品。

馬車還沒走多久，就見后面追上來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壯漢，燕尋飛立刻加力一揮馬鞭，馬車立刻更快地飛馳起來。

可馬車終究還是沒有單騎快，那些人沖到了前面然后攔住了燕尋飛的路。當先的是一個精瘦的漢子，這人只有一只眼睛露出，另一只被一塊黑色的皮革擋著，但那只露出的眼睛，光芒犀利非常，就好似看到獵物的雄鷹，他道：“趕路的，剛才看到一個受傷的小子沒有？”

燕尋飛道：“趕路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其他的就沒看到了?！?/p>

獨眼龍身邊的一個青衣漢子，道：“那你跑什么？”

燕尋飛道：“哎呦，剛才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各位要搶我的銀子呢？”

獨眼龍看著燕尋飛滑稽一笑，道：“哦，是嗎？看來你身上還有不少的銀兩??？”這時候他已經注意到馬車邊上的血跡了。

燕尋飛繼續故作驚慌地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沒……沒有，我……我沒有錢，你們放我走吧?！闭f著還用手捂住了自己腰間的錢袋子。

青衣漢子道：“咱們該不會是碰到了一個傻子吧？”

獨眼龍一副戲謔的樣子，道：“把銀子交出來就放你過去！”

青衣漢子湊過來，道：“二哥，大哥的事要緊??！”

獨眼龍正色道：“別著急老三，我自有分寸！”

燕尋飛繼續故作驚慌地道：“我沒有錢給你們，你們不放我過去我就報官，讓他們抓你們?！?/p>

獨眼龍繼續戲謔道：“可以呀，不過在你報官之前還是先把銀子交出來吧，否則你連報官的機會都沒有了！”

燕尋飛道：“我沒有銀子，你們這么做就不怕遭報應嗎？當心天打雷劈，劈死你們！”

獨眼龍輕輕一笑，道：“你信不信我能在天打雷劈之前先把你給劈了！”

燕尋飛道：“不信！”

獨眼龍道：“傻小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燕尋飛道：“你們是什么人我也許不是很清楚，但我至少看得出你們都不是什么好人！”

獨眼龍道：“既然你知道我們不是好人，就該老老實實地把銀子交出來，否則你會死無全尸的?！?/p>

燕尋飛道：“我要真的死了也一定拉你們當墊背的！”

青衣漢子道：“二哥，別看這小子傻了吧唧的，還真是個愣種，咱們還是直接解決了他，然后再追那小子吧？”

獨眼龍道：“既然三弟那么著急，那么就有勞三弟去成全他吧！不過你小心點啊，這小子很可能不是真傻?！?/p>

青衣漢子道：“放心吧?！闭f著他抽出了鋼刀，猛踢了一下馬肚子。

很快，青衣漢子便揮刀砍了過來，他準備一刀就結果了燕尋飛，所以他在揮刀的時候并沒有放慢馬度。

只見燕尋飛不慌不忙地避開了刀鋒，然后順勢一腳就踢了過去，直把那漢子從馬上踢了下來。由于馬的速度很快，那青衣漢子摔得著實不輕，身上擦傷無數，門牙磕也掉了幾顆，痛得立時昏了過去。

獨眼龍這才看出燕尋飛真不簡單，隨著他再一聲令下，十幾個大漢紛紛下了馬，均提刀向燕尋飛砍了過來。只見燕尋飛腳步使勁一蹬馬車，身子騰空而起，隨后居然落在了一個大漢的肩上，雙腳立定，穩如泰山。

那漢子揮刀往自己上方砍去，另有幾名漢子也紛紛揮刀。只見燕尋飛腳下又是使勁一蹬，翻身落在了一丈開外，而那漢子也因為承受不住燕尋飛這一蹬之力，頓時雙膝跪在了地上，身子也彎了下來。

燕尋飛笑著道：“這還沒過年怎么就磕上頭了？老子可沒有壓歲錢給你??！”

那十幾名大漢又咬牙砍了過來，燕尋飛則迅速跑到了一棵柳樹下，道：“怎么說著說著就動起手來了呢？年輕人火氣不要太大，當心臉上會長痔瘡的！”他一邊說一邊隨手從樹上折了一截拇指粗的樹枝，瞬間擼下了上面的葉子和細枝。

待那些漢子沖上來的時候，他借用迅捷的身法、巧妙的走位，瞅準空擋便快速抽了下去。隨著一陣響聲以后，那十幾個大漢每個人的手上、臉上都出現了許多條血痕，他們的刀也落在了地上。每當誰要彎腰撿刀的時候，那細條就會再次落下，然后那人的手上又會多一條血痕。

獨眼龍正色道：“閣下果然身手不凡，看來一定是江湖道上的朋友了，既然如此那就好說了，只要閣下把他交給我們，我們便不再與閣下為難?！?/p>

燕尋飛道：“我跟你們走的不是一條道，而且我有銀子也不會交給你們！”

獨眼龍道：“閣下既然是聰明人就不該揣著明白裝糊涂，鄙人說的是你藏在馬車上的那小子?！?/p>

燕尋飛道：“哦？他究竟與你們有什么仇怨？為何非要趕盡殺絕？”

獨眼龍道：“他是閣下的故人嗎？”

燕尋飛道：“萍水相逢！”

獨眼龍道：“那閣下為何要管那么多事情？”

燕尋飛道：“在下一向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只要你能給我個正當的理由，我就可以把他交給你！”

獨眼龍道：“他殺了我們大當家的，自然該一命還一命！”

燕尋飛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大哥一定是那鎮山虎李飛虎了，而你就是獨眼神鷹張英吧？”

獨眼龍道：“不錯，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燕尋飛道：“你們濫殺無辜、禍害百姓，要說一命還一命你們早就該死了，如此說來這個年輕人可真是為民除害了，那么我就更不能把他交給你們了！”

獨眼龍道：“如此說來閣下是執意要跟我們過不去了？”

燕尋飛還未及回話，就見一只鐵爪飛了過來，他立刻移動身子，速度若是慢了半點只怕就要被擊中了。這鐵爪速度雖快但燕尋飛還是看清了。

其狀如鷹爪，上有三個鋒利的尖勾，勾尖發出了三點暗青色的冷光，顯然已經淬過劇毒，如果真被抓住了不僅會皮開肉綻，而且很快就會毒發身亡。這鐵爪有一對，中間有細絲相接，此時獨眼龍手中還抓著一只。

鐵爪被收回，然后再次飛來，燕尋飛則快速揮動細枝，將之彈了開。又一爪刺空后，獨眼龍便又收回了鐵爪，身子突然從馬上飛起，左右手各抓著一只鐵爪，猶如餓鷹撲實一般向燕尋飛襲來。

燕尋飛瞬速撤身躲閃，那獨眼龍身高臂長，左右手抓著兩只鐵爪一上一下，分別瞄向燕尋飛的上下三路幾無死角地攻來，其手速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此時燕尋飛手上的細枝太過細軟，根本不足以去格擋鐵爪，所以他只得連連后退，幾無任何喘息之機，而且稍有不細便會有性命之虞。

突然，燕尋飛往獨眼龍側面跳出約一丈的距離，只見獨眼龍右手蓄力，并在燕尋飛身子方落地還未及站穩之際便將鐵爪拋出。

燕尋飛只得立刻又往側面一閃，那鐵爪便抓在了燕尋飛身后的樹上了，原來這一切不過是燕尋飛的套路而已。

于是燕尋飛立刻揮動細枝向了獨眼龍的手上、身上、臉上抽了下去，獨眼龍也因為疼痛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上的另一只鐵爪。片刻的功夫，獨眼龍的手上和臉上多了好幾條血痕。

燕尋飛輕輕地揮了揮手上的細枝，笑著道：“還打嗎？”

獨眼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道：“不打了、不打了！”

燕尋飛道：“那么我可以走了嗎？”

獨眼龍道：“可以可以！”燕尋飛便轉身準備上馬。

突聽到破空之聲傳來，燕尋飛立刻撤身回避，只見鐵爪抓在了馬車的一根橫木上，接著獨眼龍使勁一拉鐵爪又飛了回去，那根橫木被鐵爪抓掉一大塊缺口。

燕尋飛轉身面向獨眼龍，冷冷地道：“看來你還是沒打夠??！”說話的功夫他瞬速從腳下撿起兩塊石頭，先向獨眼龍扔過去一塊。

獨眼龍自是趕緊移身躲避，趁此空檔燕尋飛迅速向他沖了過來，然后再一塊扔出。

燕尋飛果然為自己爭取到了先機，他抓住了對方的雙手隨即一扭，兩聲“咯吱”聲幾乎是同時發出，鐵爪應聲落在了地上。燕尋飛又是一膝頂在了他的腹部，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這一拳的力道著實不俗，獨眼龍轉了一個圈以后便倒在了地上，隨后身體開始發抖，繼而兩腿一蹬不動了。

燕尋飛很疑惑，但為防獨眼龍突然暗算，他喝令一個壯漢上前把獨眼龍的身子翻過來。

只見獨眼龍口吐白沫，兩眼翻白，而那只鐵爪的三個尖齒正好插入了他的身子。

燕尋飛對著那獨眼龍的尸體嘆道：“天意，真是天意啊，果然是報應不爽，你這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想那獨眼神鷹一生作惡多端，多少無辜的人都命喪于他那對鐵爪之下，最終連他自己也沒例外，正應了這首《西江月》所說：

因果循環無爽，到頭善惡自分。

虧心不事鬼離門，不義多行飲恨。

生死多安天命，慎為莫悖人倫。

抬頭三尺有神尊，毒計終余己份。

燕尋飛回頭對那些漢子道：“幾位當家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你們是還打算繼續去做一個殺人放火的強盜嗎？”

那些漢子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個漢子走上前道：“實不瞞大俠，我等其實早就過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但凡有條活路誰愿意做這種傷天害理、被人咒罵的行當呢？”

燕尋飛道：“那你們為什么還為虎作倀？”

漢子道：“我們兄弟當中大都是被當家的連騙帶嚇弄上山的，之前也有兄弟想走，結果卻被三當家的殺了，并且還把頭砍下來掛在了山寨大門上示眾。加之后來的日子有酒有肉，比起之前的忍凍挨餓，大家過的又都挺快活自在，所以后來也就沒有再走了。我等入山之前大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漢，但因趕上收成不好的年月，吃不上飯、也不想就這么餓死，才被他們騙了來。剛開始我們根本下不了狠手，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事都是當家的逼著我們干的，如果我們不聽話就只有死路一條。后來手上沾上了人血以后就覺得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先快活著，于是就那么一直跟著他們為非作歹了起來?！?/p>

燕尋飛道：“如果給你們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你們愿意痛改前非嗎？”

那漢子道：“這是當然了，我們做夢都想著能有機會痛改前非，而且最近這些日子里我們其實也過得并不安穩，幾乎天天做噩夢，這種傷天害理，并且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根不是我們想要的?！?/p>

燕尋飛道：“你們當家的總共有幾位？”

那漢子道：“總共三個?！?/p>

燕尋飛道：“那么你們三當家在哪里？”

那漢子一指昏倒在地上的青衣漢子道：“他便是?！?/p>

燕尋飛道：“如果你們真的想痛改前非，該怎么做應該有數吧？”

那漢子猶豫了一下才道：“能不能讓我們商量一下?！?/p>

燕尋飛道：“請吧！”

商量一番后，那漢子對著眾人道：“這是我們大家共同決定的，每個人都得參與，誰也不可以反悔，否則我們都饒不了他！”說著他便提刀最先走到了那青衣漢子的旁邊，一刀下去，那青衣漢子慘叫著醒了過來。

青衣漢子大聲吼道：“你他娘的干什么？”說著他站了起來，樣子極為憤怒，那漢子嚇得連連后退。

燕尋飛突然出手點住了他的穴道。

那漢子才敢道：“對不住了老三，我們不想再做這傷天害理的買賣了，但你又不肯放過我們，那我們弟兄就只有請你上路了?！?/p>

如此那十余名漢子上前一人一刀，青衣漢子的叫聲剛開始是一波高過一波，隨后便沒了反應。

燕尋飛道：“看來你們終究還是良心未泯，如今你們當家的都已經死了，你們也就自由了，回去跟那些還留在山寨里的兄弟們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誰若是再留在山寨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會親手宰了他，之后去一個沒人知道你們過往的地方，隱姓埋名好好生活，過去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了，記住以后絕對不能再干傷天害理的事了，要多做好事，以彌補你們以前犯下的過錯！”

眾人欣慰地看著了看對方，然后又對著燕尋飛連連稱是。

燕尋飛道：“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千萬記住我說的話?！闭f著他便駕著馬車離開了。

一個漢子道：“可否請教一下大俠尊姓大名？”

燕尋飛道：“我姓燕，名尋飛?！?/p>

說著他在眾人呆若木雞的注視之下，徑直驅車離開了。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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