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說誰是好人呢？

按照智慧之眼的計劃，阿爾文開始著手了。

首先，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錢！

搞錢！

阿爾文偷偷地將屋中所有值錢的小件首飾都收集起來，寶石、純金或者是鍍金的飾品以及屋內所有可以找到的錢幣。

說來慚愧，阿爾文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這個世界的貨幣價值體系，也就是說，阿爾文現在對于金錢，尤其是他手中的金錢，具體的價值，沒有一丁點的概念。

于是阿爾文找來了哈比。

沒辦法，這個時候只能不恥下問了。

聽到阿爾文的問題，哈比只有一個反應：“少爺，你終于長大了，知道要干點正事了?！彼詾榘栁氖窍肓私庖幌录彝サ纳?。

但是他錯了，阿爾文真的只想了解一下，錢幣的價值。

“你看啊，這個上面有一個又老又丑的娘們的金幣，能買多少東西呢？這是金幣吧？”阿爾文向哈比展示了一下手心中的金幣。這枚金幣是他從屋里的抽屜里面找到的，雖然不多，還有拳頭大小的一袋子，和其它的飾品放在了一起，應該值幾個錢吧？

哈比哈哈一笑：“少爺，你看哈，這枚大瑪麗，是純正的金幣，是國王在最富有的時期，委托皇家鑄幣廠鑄造的金幣，那個時期正是黑爾金礦被發現整十個年頭的時候，雖然價值很高，但也是發行量，尤其是金幣這種貴金屬貨幣的發行量，最大的時期。那時候，聽說富人成批成批的出現，無數人一夜暴富，都因為海外大陸的大開發。而現在，因為那幾次戰爭的緣故，這種盛況再也難找了?！?/p>

阿爾文回應道：“少廢話！說，這一枚金幣，可以買多少東西?！?/p>

哈比眼珠轉了轉，笑道：“少爺，這么說吧，這一枚金枚，大約可以買您平常吃的羊，嗯……十二只吧?！?/p>

阿爾文老臉一紅，這小子膽敢嘲笑本少爺！算了，這次就這樣，下次再敢嘲笑本少爺吃的多，我弄死他！

阿爾文知道哈比是嘲笑自己前一陣子驚人的食量，不過，他也了解了，原來這里的金子也很值錢。黑爾金礦剛剛被發現的時候，那真的是在整個大陸上掀起了一股淘金熱，所有想一夜暴富的人都如潮水般涌向黑爾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邊疆小鎮。但這里真的是有儲量巨大的金礦，有不少人在這里實現了自己的發財夢，當然，這里的血腥故事也是成篇累牘。這些，在大陸史有確切的記載。阿爾文都看過的。

忽然，他想到了：“原來是這樣！這個金幣叫大瑪麗，它是不是那個血腥瑪麗皇后時期鑄造的？”

哈比聳聳肩：“少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像您說的那樣。大瑪麗的大小，是按瑪麗皇后左手食指與拇指相環的大小來定下的標準，不過，嘿嘿……也有人說，那是按照瑪麗皇后的丈夫——威靈頓國王那里的尺寸為參照的。嗯，果然是偉人，哪里都大……嘿嘿……不過這里還有一枚小瑪麗，它的幣值就只有大瑪麗的五分之一。不過，還有塞米西斯，一塞相當于二分之一瑪?！?/p>

阿爾文不理哈比說的八卦，道：“那現在通行的貨幣，幣值最小的是什么？”

哈比從懷里鬼鬼祟祟地掏出一個袋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銅幣放在手心里：“少爺，您看，這是一第納爾銅幣。十個這樣的銅幣，可以兌換一阿司銀幣，而十阿司，則可以換一蘇勒德斯金幣，十蘇，就可以換一個大瑪。為了方便，每一種幣，還加上了圖爾德涅爾，相當于五個每級的幣值。就是輔幣了。分別是銅圖，銀圖和金圖?！?/p>

阿爾文聽得頭昏眼花，看著哈比獻寶似地從袋子里掏出銅幣和銀幣，六枚錢幣碼放成一排，放在了桌子上。從小到大依次排開，阿爾文真是佩服哈比，居然這么有錢。

不過……這里面為什么沒有金幣？

哈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下阿爾文：“少爺，我只是一個仆人，如果我隨隨便便就能掏出金幣來，我也不用在這里伺候您了，我早就回家開個磨坊，雇傭一位年輕漂亮的胖廚娘，當我的財主老爺了?！?/p>

阿爾文舉起了手杖。

看來不教訓一下這個小跟班是不行了！

“對了，哈比，我都不知道，你一個月的工錢是多少？”

哈比一臉苦哈哈地對著阿爾文哭窮：“少爺，我的身世慘??！家里窮，我從小便在漢森家里當仆人，一開始一個月只有一阿司，后來有幸跟了少爺您，現在漲到了一個月五阿司。所以，我也算是有福氣的。要知道，一個騎士團里的輔兵，一個月也才不過三個阿司的傭金?！?/p>

阿爾文想了想，還是不直觀，就問道：“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天的口糧，要花多少錢？”

哈比想了想：“嗯，如果只吃黑面包，再加上不放鹽的菜湯的話，一天，半個第納爾就夠了。奢侈一點，湯里加上鹽和肉的話，就要一個第納爾了?！?/p>

阿爾文算了下，驚道：“那樣的話，一個月，一家三口，口糧不就要十五個第納爾，也就是一個半阿司。那如果按你一個月一開始只有一阿司的工錢，豈不是連一家三口的口糧都解決不了？”

哈比眼中閃過一絲的尷尬與憂傷：“少爺，首先，帳不是這樣算的。我雖然在漢森家一個是一阿司，就是一個銀幣，但這里是管吃飯的，每年兩季的衣服，一共四套，也是白給的。所以，其實相當于工錢是一個月一個半阿司的?！?/p>

哈比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并且，不是每個家庭是每天都要吃飯的。一般，只有男人有工作時，家里才會全家都有飯吃，而一旦男人沒有工作的時候，一天兩頓飯是不一定會吃的?！?/p>

阿爾文一愣：“兩頓飯？”

哈比苦笑了一下：“少爺，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一天吃上三頓飯的。我從小兩頓飯都很少吃飽呢！上教堂要捐錢，活著的人要交人頭稅，孩子長大了要穿衣服，這也要花錢，就沒有不花錢的地方，幸好現在城里的工作機會比從前多了，要是趕上前幾十年，城外到處都是餓死的老人和被遺棄的嬰兒。晚上都沒有人敢出城?！?/p>

阿爾文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有點不相信，但又不能不相信，因為他看到哈比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那種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與憂傷。

阿爾文還在發愣，哈比卻迅速回復了平時的一臉討好的笑容：“少爺，這些都是小事，說起來，要不是我運氣好，能進入漢森家，說不定早和他們一樣，餓死了呢。對了，少爺，我再給你講講現在的物價?！?/p>

哈比畢竟還是天天接觸外界較多，他對外面的了解，起碼比阿爾文是多太多了，所以他講的，讓阿爾文連連點頭，甚至忘記了哈比剛才講過的那些窮人的事情。

最后，阿爾文滿意地拍了拍哈比的肩膀。

然后，將一直放在手心里把玩得光滑無比的大瑪麗扔到了哈比的懷里。

“拿著，這是交給你的學費，你今天也算是當了一回我的老師了。你可以走了，少爺要下課了?！?/p>

阿爾文笑著道。

哈比用手一下子捂住了衣服，那硬硬的、暖暖的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熱血沸騰了。

哈比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結結巴巴地道：“謝……謝謝……謝謝少爺了，少爺你真是個好人！”說完，便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了。

阿爾文看著關上的房門，嘆了一口氣：“也是個可憐人?！?/p>

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

智慧之眼說出了阿爾文的心里話：“誰又不是可憐人呢？”

阿爾文忽然一拍腦袋：“媽的，他剛才說我是好人！說誰是好人呢？”

智慧之眼不解道：“怎么，說你是好人不好嗎？”

阿爾文無奈道：“呵呵，在我們那里，說人是好人，是罵人的話?！?/p>

智慧之眼奇道：“你那里是哪里啊，真是個奇怪的地方?！?/p>

阿爾文道：“那里真的是一個奇怪的地方，有機會，我會帶你去見識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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