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您這是怎么了?”寒露心中疑惑。
角落里,突然出現了數十名錦衣衛,飛魚服,繡春刀。
“張大人,你…”丁寨主措手不及。
“我說過,我當然不會做端別人寨子這種事,但他們能?!背坑⒄f。
“仔細找,五萬兩銀子就在這里?!背坑﹀\衣衛們說。
不一會兒,五口木箱就被搬了出來,不多不少,正好五萬兩。
丁寨主嚇得臉都白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本小小的賬本。
“大人,這是赤城幫這幾年的賬冊,請大人過目?!币粋€錦衣衛說。
晨英輕輕接過,上邊一個名字吸引了他。
劉瑾!
上邊寫著,七月十二,劉公公生日,支出600兩銀子;八月十五,中秋賀禮300兩銀子;九月十二,劉公公生日,支出600兩銀子…
丁寨主嚇得不敢說話了。
“丁寨主,我這個問題,你可要認真回答。這劉公公,還一年過兩次生日?”晨英問。
“這取決于劉公公,他想過幾次,就過幾次?!倍≌骺嘈χf。他是真的怕眼前這個二十一歲的少年了。
劉公公,就是劉瑾。
晨英沒有再說什么,讓錦衣衛們帶著銀子,還有丁寨主一行人,離開了。
翌日,杏花樓。
作為京城最有名的飯莊,昌國公張鶴齡控股的杏花樓,每天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一位身著白衣的俊秀公子緩緩走來。店家見他來了,立刻殷勤道:“張大人,您來了,這邊有人找您?!?/p>
晨英“嗯”了一聲,就朝店家所指的方向走去。
這是杏花樓雅苑,除了京城有權有勢的勛貴,一般老百姓是花不起這份錢的。
“張大人,可讓咱家等了好久?!蔽堇镆粋€聲音響起。
“公務繁忙,讓劉公公久等了?!背坑⒌恼Z氣,不再像平時那樣冷淡。
“張大人客氣了,”劉瑾說,“聽說,張大人在短短幾天內找到了禮部丟失的銀子,實在了不起,了不起?!?/p>
“不過,聽說協助張大人辦案的,還有禮部寒員外郎的三小姐,寒露?”劉瑾補充道。
“正是?!背坑⒄f。
“這小姑娘伶牙俐齒,就是不大聽話,”劉瑾說,“另外,內行廠的番子告訴我,這寒姑娘在銀子丟失那段時間,來過禮部?”
晨英暗暗感嘆內行廠的效率仍然很高,饒是錦衣衛這種特務機構,亦沒有瞞過劉瑾的眼睛。
“她一個姑娘家,來禮部豈不是很可疑?我想,張鎮撫使,應該繼續調查下去?!眲㈣f。
“劉公公,”晨英將揣在袖兜里的賬本拿出來,“在城外的赤城幫寨子,發現了五萬兩銀子,亦發現了這個?!?/p>
劉瑾看了看,神色間波瀾不驚:“張大人拿這個,難道要威脅我?”
“在下絕無此意,”晨英將賬本交給劉瑾,“在下相信,劉公公忠君愛國,絕不會做出這種事?!?/p>
劉瑾笑得更開心了:“張大人知道就好?!?/p>
下午,寒露跟華卿玩了整整兩個時辰,正要回寒府,卻想到了什么事。
她當初作為誠意抵押給晨英的晨露石,還沒要回來呢。
那塊石頭跟著她,從小到大,從現代到古代,感情十分深厚。
寒露似乎應該將它要回來。畢竟那是她的姻緣石,并不是給晨英的。
走著走著,就到了昌國公府。
“我是你們二公子的…朋友?!焙恫淮_定她跟昌國公府家丁說的是不是謊話。
家丁沒多說就讓寒露進了。她奔到晨英的房子,去找她。
“寒姑娘?”晨英看到了她。
“張大人,賬本怎么樣?告沒告訴皇上?”寒露信心滿滿地問。
“沒有。我把它,交給劉瑾了?!背坑⑵降鼗卮?。
“您…怎么了?”寒露一時有些不信,“可您是錦衣衛??!您難道不想得到劉瑾貪墨官銀的證據嗎?”
“我想,但不是現在?!?/p>
晨英面對寒露的問題,沒有過多解釋,只對她說了幾個字:
“舍得?!?/p>
寒露一時醍醐灌頂,頓時明白了。
有舍才有得。
晨英雖然沒有動合順賭坊,卻端了赤城幫,劉瑾的一條財路還是被他切斷了,劉公公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知道你去過禮部,我若不交給他賬本,他便會傷到你了?!?
留給寒露的,是良久的沉默。
難道晨英不是軟柿子,而是在等待時機?
她沒想到,這個冷血無情的錦衣衛,還會想到自己的安危,甚至為了自己的安危,放棄他的切身利益。
要知道,坊間傳聞說,晨英和父母、兄長華卿之間的關系都很差,甚至冷言相對。
看來,他也不像書里記載的那樣絕對無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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