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奇妙的談話

“來，先坐下吧，我燒一下水?！?/p>

一進辦公室成方國便讓江絮晚在他辦公桌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自己則是拎著燒水壺去陽臺的洗手池裝自來水。

辦公室里還坐著兩個其他班級的老師，江絮晚與他們對視上，便微微鞠躬說了句“老師好”。

幸好課間休息時間就十分鐘，因為是高三的緣故，幾乎老師們都會提前去班上。

當成方國灌完水回來給水壺插上電之后，那兩位其他班的老師便出辦公室了。

“怎么樣啊，平時的學習情況?！?/p>

成方國嘆了口氣，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開口便是問到了江絮晚的學習情況。

“現在你們高三剛開始，適應吧還？”

江絮晚點頭，“嗯，都挺好的?！?/p>

“學校不是有獎學金，還有國家發放的助學金嘛?！?/p>

“因為你家里的情況，所以之前已經幫你申請了三年學費免去，這個你和你奶奶是知道的?！?/p>

“前段日子我去上京市，和總教育部聊了一下?！?/p>

說話間，成方國從抽屜里拿出一紙文件遞到江絮晚手中。

“來，看看吧?！?/p>

“這個是……”

江絮晚接住那張紙，很快看到了上面的關鍵信息。

“我又幫你申請了一份獎學金，因為你的家庭特殊，所以教育部特批了?！?/p>

“沒什么問題，我幫你特地認認真真看了，你也有18歲，可以自己簽字?！?/p>

“好，那干脆我現在就簽吧?！?/p>

江絮晚說完，一支簽字筆便被班主任遞了過來。

順利簽好字，這份文件也就生了效，很大程度上幫助江家緩解了經濟壓力。

“謝謝你老師?！?/p>

“這沒什么?！?/p>

“對了，后面這幾萬塊會打到你的卡里，你自己注意點?！?/p>

“江鳳娟奶奶不容易，把你辛苦養大，你自己也很爭氣，努力學習，不早戀不惹事，成績也是十分出色?！?/p>

漸漸地，江絮晚算是有些聽懂了班主任話里的意思。

“老師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p>

“誒，就是想說——”

江絮晚知道成方國即將說的話有關誰，再聯系那人對成方國的反應，更加清晰了。

“想說衛戈對嗎？”

成方國愣住，證實了江絮晚的猜測。

“老師你放心，我和他沒有超過同學的關系?！?/p>

成方國臉上立刻堆起笑容，很明顯，這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為了緩解尷尬的笑容。

“老師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p>

“但就是衛戈他，一向沒個正形，我怕就怕他影響你的學習。

江絮晚伸手撩走戳在眼角的發絲，雙手抓住了辦公桌桌沿。

她在思考。

江絮晚思考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抓住些什么。

只不過她思考的是——衛戈和班主任成方國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

衛戈對班主任倒是一副很抵觸的樣子，而現在成方國和自己的談話，對衛戈是好的出發點，那就說明，班主任對衛戈是有期待的。

成方國沒有說衛戈是個什么樣的人，而是說“一向”，那便表明，之前兩人是認識的。

而衛戈，應該是暑假才出現在南部小城的才對，畢竟像他這樣的人，很難不吸引自己的注意。

所以，到底他們之間……

“我是衛戈的大伯父?！?/p>

江絮晚緊緊抓著桌沿的手在聽到這句話后松了力度。

“……”

“我也是看著小戈他長大的，之前他在原來的市里上學，怎么說也是個中等偏上的成績?！?/p>

“而且他擅長理科，如果他選了理科，靠他的能力絕對可以考上排名靠前的一本院校?！?/p>

“但他偏偏選了自己不擅長的文科?！?/p>

“之前他其實是一名體育生?！?/p>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退了?！?/p>

“家里人勸他他也不聽，倔得和牛一樣?！?/p>

江絮晚見成方國講著講著終于有了能夠插話的空隙，連忙追問。

“所以老師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做些什么嗎？”

“不愧是腦袋精明的丫頭，我一點就透啊?！?/p>

“老師你點了不止一下，我想不明白都難……”

成方國無奈笑著，似乎也在贊同江絮晚的說法。

“我就是希望，你能勸勸他，再重新加入訓練?！?/p>

“畢竟現在已經高三了，如果他成績跟不上，那考本科是真的懸?！?/p>

江絮晚明白面前的人是長輩，但原則性的東西她也從來不會退讓。

“對不起老師?！?/p>

“我不能干涉別人的意愿?！?/p>

“而且，雖然我和他才認識兩天，但是——”

“我覺得他會是一個懂分寸的人?！?/p>

“我……相信他?！?/p>

和班主任聊完天之后，上課鈴響了，江絮晚和成方國道過別，回教室。

走到21班后門那里，她看到了靠在門邊的衛戈。

兩人對視了一下，江絮晚沒想在意，準備直接從他旁邊進去。

“他找你說什么？”

他伸手按到了另一邊門框上，擋住了江絮晚的去路。

“普通聊天?！?/p>

“普通聊天是什么？不能說嗎？”

江絮晚雙手抓住衛戈的手腕，歪著腦袋對他開口。

“普通聊天就是說，很普通，很平常的聊天。但就是不能告訴你的聊天?！?/p>

說完話，她用力一拉，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回自己座位上。

“誒!”

衛戈也僅是象征性地喚了一句，因為數學老師已經從前門進班了。

“上課?！?/p>

“起立?！?/p>

“老——師——好——”

……

衛戈的同桌是一個胖胖的男生，整節課都在睡覺。

因為他本身身體狀況原因，幾乎三天兩頭進醫院，所以他愿意出現在班級里實在是有點拼命。

衛戈算了幾道題，有些無聊起來。

因為對于他來說，文科數學的難度有點太小。

“啪”

筆被衛戈直接拍到桌子上，然后他也倒頭就睡。

……

“叩叩——”

衛戈在夢里正玩的起勁，就聽到一陣一陣的噪音，不知道誰在敲門一樣。

“誰啊!”

他拍桌而起——全班的同學都笑了起來。

“睡得開心嗎？要不要去我辦公室睡一會？”

站在窗口處的成方國正透過那副瓶底厚的眼鏡瞪著衛戈。

方才就是他伸出手敲了衛戈的桌子。

衛戈剛想發作，誰料趴在那里專心寫題的江絮晚難得說話了。

“好吵，還上不上課？”

衛戈趕緊坐下，并且還像是江絮晚的傳聲筒一般——

“就是，笑什么笑!能不能好好上課!”

在衛戈的助力之下全班都安靜下去，班主任也哼了聲離開了窗戶邊。

令衛戈意外的是，當他目光還留在江絮晚背上時，她轉過身來看向自己。

嗯？

只見江絮晚用口型說著什么……

衛戈認真思索，大致明白了她說的什么:

認真聽課，笨……蛋？

即使是被江絮晚這般說，但他終究還是開心的，那嘴角揚起后就沒有再落下。

并且他比什么時候都要精神了起來。

江絮晚轉過身后，沈佳夢立刻八卦地粘過來。

“誒誒誒，晚仙女，這個啥情況鴨？嗯？”

江絮晚面不改色，一邊在圖上畫輔助線。

“沒什么情況?！?/p>

“別裝!”

“你騙不了本古娜拉黑暗之神的!”

“你們倆之間，氛圍不對，大大的不對?！?/p>

江絮晚輕笑，瞄了她一眼。

“哦，那你想聽到什么？”

“我和他其實在談——你想聽這個吧？”

沈佳夢那雙眼睛立刻變得又大又圓又閃亮，雙手緊緊抓住了江絮晚的胳膊搖擺起來。

“不是吧不是吧??！快告訴我這是真的！我要磕晚歌CP!”

嘴角一陣抽搐，江絮晚將沈佳夢那雙手給擼了下去。

“我們確實在談，但是僅僅限于學習而已?！?/p>

“僅僅是學習？厚不要吧！”

“你也是閑的，一看就是數學題做少了。

“別說我沒有提醒你，高三周考月考多的是，你必須抓緊了?！?/p>

說話間江絮晚伸手指著沈佳夢練習冊上的一道題——

“這道題我之前教過你，你再做一遍，我看看你是不是徹底理解了?！?/p>

“哇塞……”

“晚晚，你說教人的時候真像一個嚴厲的老師，嚇到我了?！?/p>

“不想看到我嚴厲的臉，那就認真做題?！?/p>

抬起手表看了眼時間。

“還有二十分鐘下課，課下我幫你檢查?！?/p>

“好的!晚老師!”

……

“那這節課就上到這里?！?/p>

“江絮晚?！?/p>

數學老師收起講案后走到江絮晚桌子旁，江絮晚聽到老師在叫自己便理了理校服站起身。

“是老師，怎么了？”

“這套試卷你待會發給他們，下節課本來應該是音樂課，但是音樂老師請假了，所以還是我的課?！?/p>

“但我在補習班那邊有正課，這節課就給你們做試卷吧?！?/p>

“待會你坐到講臺上，有誰不懂都可以來問你?！?/p>

班上除了和自己要好的沈佳夢，還有一個……有點特別的衛戈，江絮晚其實并不太愿意讓別人麻煩自己。

可是數學老師一向關照自己，答應他的請求從自己的感恩心層面出發，無可厚非。

“好，我知道了老師?！?/p>

江絮晚答應了道。

數學老師朝后門走去，江絮晚則抱著試卷走到每一組的第一排，各自分了部分試卷讓他們傳下去。

發完試卷，江絮晚直接搬著自己的凳子走到講臺前坐下。

還沒來得及看題目的幾個字，就又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江絮晚!”

“嗯？”

教室門口站著的，是徐州。

話說這個尖子班第一名是真的執著啊……

江絮晚雖說也明白那些戀愛的事情，可因為自身不易接近的性格，幾乎沒有人那樣明目張膽地對自己表過白。

可是這個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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