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踏破迷霧

戰魂武士，北國最古老的家族式傳承者，也是大陸最王權的象征。三千年之前，大陸被黑暗和惡劣的生存環境考驗著，人類僅僅占據了北方大陸一小塊土地，飽受其他種族的欺壓。

棲息在高山深海里的上古巨獸和蠻族有著比人類更加強健的身體和野蠻的信仰，雖然智力無法與人類相比，但數百年的生命累積下人類也無法在智慧上與其抗衡。蠻族嗜血好戰，人類夾在幾頭龐大的戰爭巨獸中一度瀕臨滅種。

在最危難的時刻，九十九名勇士挺身而出，向大陸上所有蠻族巨獸邀戰。在神明的監護下，雙方簽訂了神圣的可背逆的契約，戰敗一方要交出所有榮譽和自由。

結果很快出來了，參戰的人族勇士史無前例的奮勇，即使失去了肢體和頭顱也會拉對方同歸于盡！那是一場傳奇的戰斗，一曲生命的史詩，戰斗結束后人類勇士無一敗績！巨獸和蠻族交履約滿足了人類勇士提出的要求，之后便不知所蹤。

九十九名勇士，只有十九人得到了最終的榮譽和王權，坐到了歷史的王座之上。其余所有人，皆是以最后一絲力量為引，發動了自爆與對手同歸于盡。

歷史屬于勝利者，十九名勇士就是戰魂武士的先祖，他們的后代由于同時溶入了人類和異族的血液，生命力和戰斗力大大提高。在這個實力第一，王權其次的大陸中，風雨飄搖千年后，戰魂武士依然屹立在大陸巔峰。

蕭風看著霜陽，這是血紅盟的王，是真正的上位者。蕭風也不禁不住好奇，問：“在你眼中，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霜陽遲疑了一下，說：“有些事情我不可能去說，只有你自己領悟到，才是真正的力量！嗯，能告訴我你找阿撒茲勒干什么嗎？”

“當然！”蕭風理解身為上位者的難處，霜陽的發問更多的是轉移話題。蕭風默認了，開始敘述起雪原上的事：“封凍期前不久，我在冰雪森林里遇到一頭受傷的雪魔霜猿，它當時已經長途跋涉又身受重傷。雖然它有五階，但我還是殺死了它，可等我回到小鎮時，小鎮已變成一片廢墟?！?/p>

說到這時，蕭風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深呼吸了幾次才把情緒平復下來，接著說：“他們是跟著雪魔霜猿來的，并且在隱瞞著什么事情。除了我，我所在的小鎮已經死寂，我要殺光幕后主使者！可是封凍期來了，我和小飛就來到了七夏平原，準備調查一下可能和這件事有關系的光明教廷?？雌饋?，那頭雪魔霜猿就是從南方教廷跑出去的，所以我要殺了阿撒茲勒，并在殺他前問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撒茲勒晉入圣階很多年了?！彼柼嵝训?。

蕭風神秘一笑，目光飽含深意地打量霜陽，問“一個人也許不行，兩個人就未必了，我們可以作伙伴嗎？”

聽到蕭風的話，霜陽愣了一下，雖說他對蕭風頗有好感，但他還沒有想和他做伴的想法，而且還是和他去一名圣階的主場并殺死他。

霜陽反盯著蕭風，目光鋒利如刀，他一遍遍打量著蕭風，當他看到蕭風肩上的小家伙時，那刀削斧鑿形成的冷峻臉龐上漸漸爬上一絲凝重。而當他再看到蕭風表情中的執著時，他第一次笑出聲來，霜陽說：“雪原人都是可以成為兄弟的人，不過我是一名武士，作為武士，我只和打得過我的人做伙伴！”

蕭風搖著頭，有些為難道：“在這里我肯定打不過你，但如果是開闊地帶的話，我很樂意接受你的挑戰，我的魔法可是能媲美六級魔法師的?！?/p>

霜陽又一次笑了：“盡管試試！”

看著霜陽那有恃無恐的笑容，蕭風收起了嘴角的弧度，表情凝重起來。戰魂武士對各種魔法都有很高的抗性，但他是元素魔法師，一模一樣的魔法招式在使用時卻是天差地別。元素魔法只要能以精神力感應到魔法元素即可通過魔法咒語施放，完全不用魔力，也沒有魔法精靈參與。

戰魂武士的魔法削弱就是屏蔽魔法精靈的感知，這對元素魔法幾乎沒有作用。但蕭風還是十分謹慎地凝聚著魔法，這只是一個小號冰錐魔法，和冰系最初級魔法的威力相當，不會對黃金武士造成多少傷害。

但霜陽不得不躲，肉體再強橫也不能抵抗魔法直接轟擊，如果霜陽躲閃，那就證明元素魔法能夠對他構成威脅。而如果不躲的話，這個程度的冰錐足以試出他的斗氣強弱。

冰錐緩緩轉動著，霜陽像一座小山一樣站在那里沒有防御的意思，當冰錐轉動到一定程度后，蕭風的手驟然收緊，冰錐帶著一道淺藍尾跡射向霜陽！

不可置信的事情出現了，冰錐就要撞到霜陽身上時竟然變成了一團碎冰！魔法元素凝成的冰錐沒能對霜陽造成任何傷害，只帶走他身上的積垢。那道冰錐，雪球一樣軟綿綿地砸在霜陽身上，甚至在貼到霜陽身上時就有了輕微的融化，這是典型失去精神力控制的表現！

蕭風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沒有再試，一開始他就感覺到霜陽身上有一股冰寒的氣息，可是他并沒有感覺到霜陽身上有魔法氣息。所以霜陽不可能是高級魔法師，也就不能從魔法層面上破除魔法攻擊。

可剛才魔法就是被破除了，蕭風沒在霜陽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似乎霜陽可以通過某種神秘手段驅散冰系魔法元素?；蛘哒f，他對冰系魔法免疫！看著笑意越來越明顯的霜陽，蕭風無奈道:“我終于知道剛才混戰時那位冰系魔法師不出手的原因了，原來你對冰系魔法免疫，這真可怕?！?/p>

霜陽站起身沉聲道：“就算是冰系禁咒對我也一樣無效，還要繼續挑戰嗎？”

失去了最有力的攻擊，蕭風慘笑兩聲，但眼中卻有一抹瘋狂在閃動，他緩緩抽出長劍，說：“我想要做的事，我就一定會做到，你答應比試的時候就已經輸給我了?！?/p>

霜陽一愣，語氣不經意間有些贊許：“這對你不公平，但接下來的戰斗我會盡全力，你失去了魔法攻擊，我也不會運用戰魂?！?/p>

蕭風手握長劍，銀白色的斗氣噴涌而出，鎖定了閃耀著金黃斗氣的身影。

霜陽大喝一聲率先發動了攻擊，蕭風只覺一道殘影閃過，下一刻霜陽的巨劍就出現在他的頭頂。蕭風以劍相迎，同時借助沖力輕飄飄向后閃去。但讓他想不到的是，巨劍上陡然傳來一股震動。

長劍立刻被帶動，和巨劍一起高頻震動著，蕭風手中一熱，長劍幾乎脫手飛出去。想要借力閃避已是不可能了，蕭風斗氣爆涌，想要脫離巨劍的攻擊范圍。但長劍上的震動很快蔓延到了蕭風手臂上，并且帶動著蕭風一起高頻無序的震動起來。

直到這時蕭風才知道霜陽的近戰能力是怎樣的，在戰斗中，一旦被高頻震動的巨劍擊，傷口會爆裂成不規則的一片，并且無法止血。蕭風必須竭盡所有力量躲閃，一旦被巨劍沾身，哪怕只是輕微的觸碰蕭風也會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巨劍再一次失去蹤跡，蕭風立刻感覺一陣冰寒感兜頭罩下，他立刻放棄戰斗，給自己加持了一道冰雪護盾。一聲巨響隨即傳來，蕭風被巨劍拍飛出去，所幸霜陽并示下殺手，而且有了冰雪護盾的保護，蕭風被震得全身發麻卻沒受到太大傷害。

落地的瞬間，蕭風一躍而起，一大片冰雪瞬間填滿整個山洞，借助一剎的混亂蕭風的身形淹沒在冰雪中，同時一把長劍如毒蛇般向霜陽背后刺去。

霜陽的巨劍早就等待在那里了，蕭風的優熱立刻蕩然無存，然戰場已不是完全被霜陽占據。兩人斗氣彼此沖撞，石洞內土屑碎石不斷掉落，火把早已被斗氣產生的勁風吹滅，洞內的光暈時而亮白，時而金黃……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石洞內的光暈已經穩定為淡淡的黃色，黃色愈加濃郁，到最后石洞已被渲染成一片金黃。突然，銀白色斗氣松泄開來，霜陽心頭一喜，趕忙抓住這個機會向前猛沖，想把蕭風徹底壓制住。

就在他即將把重劍壓在蕭風肩頭時，一道冰流毫無預兆的出現，重劍被冰流帶偏，霜陽也被卷入冰流之中。如果不是霜對冰系魔法免疫，如果不是蕭風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控元素之力，霜早就重傷在突兀而至的冰流之后的長劍上了。

冰流像蛋殼般將蕭風團團圍住，霜陽一時竟找不到攻克它的辦法，他吃了不小的一驚：自己明明是對冰系魔法免疫的，即使是冰系禁咒也不能對自己造成哪怕一丁點傷害，可是眼前這神秘的魔法竟卻能對他造成影響。

霜陽感覺到了危機，山洞里的金黃色瞬間濃郁了一倍，他想過利用冰系魔法的免疫加上斗氣強行沖進冰流，可是這個想法馬上被他自己否定了。冰流已經能對他造成傷害了，誰也不能保證冰流后面有沒有一把利刃。

用斗氣強行攻破冰流，蕭風勢必無法抵擋，不過那樣一來只有白銀武士水平的蕭風必然會重傷。霜陽下不去手！

霜陽躊躇間，冰流開始現出詭異的暗紅色，紅色匯聚的相當快，霜陽感覺像被一頭兇獸盯上一樣。但他想不出為什么，除非是蕭風的魔寵，否則除了冰系魔法和斗氣蕭風不可能有第三種攻擊手段。

在霜陽還沒有想出緣由時，冰流驟然解體，蕭風如修羅附體，雙手持劍沖了出來。濃郁的火系魔法呈現妖異的紫紅，炙熱能量迎面撲來，在火焰的熏染下銀白色的斗氣登時一片火紅。

“炙炎斬?。?！”

厲喝聲中一道火芒帶著死亡的氣息向霜陽飛去！在這個狹小的洞穴里，躲避是不可能的了，霜陽只得拼起全身斗氣全力防御?？粗絹碓浇幕鹧?，霜陽能真切感覺到這道看似普通的魔法特有的灼熱與暴躁，這火焰讓他感覺到了深刻的危機。

霜陽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剛才那種奇怪的現象只能是火系魔法，只是他沒有往那方面想，魔法師根本不能施放對立系魔法。結果思維慣性使然，蕭風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施放魔法。

如果剛才他阻止，哪怕騷擾一下，現在也不至于面對狂暴的魔法了，可事實是他愣是讓蕭風將魔法施放完成了。

轟~~~轟~~

山洞不堪忍受兩人的折磨，以劇烈搖晃的方式強烈抗議著，劇烈的搖晃帶起大片塵土，山洞內已是一片飛塵。幾分鐘后，待山洞景象重新顯現時，雙方都看清了對方的處境，蕭風手拄長劍，不斷的喘著粗氣。

剛才那一記炙炎斬已超過他的正常水平，擊退霜陽的后果就是他也引發了自己體內魔法精靈的沖突，現在的蕭風，已經沒有了再戰的能力。再看霜陽，一記炙炎斬使他被迫全力防守，可是魔法師天生是武士的克星，一旦讓魔法師施法完畢，武士就會陷入被動。

此時的霜陽就是最好的例子，堅硬的石壁上已經被霜陽砸出一個人形凹坑，從里面爬出來的霜陽滿身灰土，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蕭風說：“我的魔法可不是普通的魔法，這是能媲美六級魔法師的魔法?！?/p>

霜陽劇烈地咳嗽著，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輸了，心服口服！蕭風兄弟果然厲害！”

蕭風也笑了，只是他笑得不知比霜陽難看了多少倍，一是他的身體由于魔法精靈的沖突非常不舒服，二是他贏的是一個巧合。如果霜陽一開始就用上全力或者直接發揮出戰魂武士的水平，蕭風自認沒有任何施放魔法的機會。

“吱~”小飛回來了，直覺告訴它霜陽不會對蕭風造成威脅，所以在二人準備戰斗時他出去警戒了。剛才兩人的比試已經驚動了附近的冒險者和魔獸，它回來是警告二人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來吧，兄弟，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們邊走邊聊！”

霜陽一把抓起瘦弱的蕭風，幾乎是半扛著他走了出去，對霜陽這種身高超過兩米，體型粗壯到可以與大地之熊比肩的巨人來說，世界上只有瘦弱和弱小的區別。

魔獸森林里，二人一獸，邊走邊聊。蕭風通過霜陽對光明教廷的構成和現狀了解了大概，霜陽則對雪原的魔獸習性和氣候變遷頗感興趣，就這方面也與蕭風多說了兩句，而小飛則是又有了一個新的肩膀當然落腳點……

雪原之后，蕭風終于遇到一名和他同樣執著的人，和霜陽一起，他找到了當年雪獵人的時光。有了可以并肩的伙伴，精神世界的濃霧如冰雪消融，再也無法將迷茫加于心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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