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池黎恩怨終需戰

陳大年忙阻止道:“不妥，不妥，咋們身為老槐樹村人，怎么可以將池家的布防情況說出，黎堡長原諒則個。公怒大師兄，咋們來時，師父一再告誡，一切都聽我安排?！?/p>

雷公怒一怔，覺得黎堡長為人大方謙和，又有著對冷神三人以及池聶氏的共同仇恨，與黎堡長越說越投機，并不認為有什么不妥。便道：“陳大哥，黎堡長對咋們好得很吶，咋們不如就搬到這邊來住，也不用看池家人的臉色行事了?！?/p>

幽蓮道：“我贊成陳大哥說的，雷大哥，你別忘了拜月八語中的善字語?！?/p>

雷公怒經她提醒，這才想起，師父說過：人有面善心惡者，有朝善夕惡者。難道這黎堡長表面和善，實則是個奸惡之人？陳大哥年紀大，識人較多，比我這乳臭未干之人看得透徹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便對黎堡長說：“黎大哥，你我甚是有緣，但師妹和大哥不贊成我這樣做，多半師父也不允許，待小弟回去聽聽我師父他老人家的意見，他老人家若同意，我們就搬過來?！?/p>

黎堡長臉色微變，不冷不熱地說：“雷真人要是能搬過來，早些年就過來了，何須等到今日，我今天也把話說明白了吧，你們居住在池家村，早晚會被池聶氏所用，而你陳大年又熟悉我黎家堡的布防情況，讓你們回去必是禍胎，我們與池家開戰在即，幾位若是不答應搬過來，就治好委屈幾位在我黎家堡居住數日?！?/p>

尚浮高聲道：“黎堡長，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強制留下我師兄妹幾人咯?！?/p>

“正是，你們三人雖會法術，若沒有我的允許，是出不去黎家堡的?！?/p>

“哼，黎堡長好大的口氣，小爺我這就出去，看看誰敢阻攔，到時候可別怪我濫殺無辜?！?/p>

“呵，尚浮兄弟年紀不大，火氣倒是不小，你有本事就殺給我黎某人看看?！?/p>

雷公怒見兩人說僵了就要動手，忙道：“黎堡長，除了將我們扣留下來，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擇？”他見黎堡長已經翻臉，干脆黎大哥也不叫了，直接稱呼黎堡長。

“沒有，那守城的士兵擅自將你們放進來，我必不輕饒他，米鋪的掌柜雖是我家門，但他背著我私自與你們交易，也要定罪?！?/p>

正說著話，忽然有士兵闖進門來，“族長大人，不好了，有兄弟望見后山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p>

黎堡長怒道：“后山站崗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趕快去查查都是些什么人在山上。后山是咋們的險地，往后再讓我聽見有人混上山去，對站崗者定斬不饒?！?/p>

“是，小的這就去查?！?/p>

不一會兒，又有士兵闖進門來，“報告族長大人，北邊發現了池家的大隊人馬，正朝咋們開來?！?/p>

黎堡長一驚站起，“來了多少人？”

“距離太遠，他們又穿著白衣，與滿山大雪混為一色，因此沒看清楚有多少人馬?！?/p>

“快，傳令下去，讓弟兄們準備迎戰?！蹦鞘勘鴦偟昧畛鲩T去，忽聽后山出來震耳欲聾的巨響。黎堡長臉色大變，“他娘的，都是些飯桶，來人吶?！?/p>

他一聲怒喝，門外立即跑進來三四個士兵，躬身領命。

“黎青浦，你立即帶紅頭隊的兄弟去后山殺敵，黎青河，你帶領藍頭隊的兄弟將村西的全部人撤往東邊，告訴大家一定不能呆在房屋里，只找些堅固的地方躲避。他娘的，希望還來得及?！?/p>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后山上雪塵滾滾，一塊塊上千斤的巨石夾著白雪從后山滾落。隨即傳來房屋倒塌和人哀叫之聲。

黎堡長氣得臉色發紅，起身出門而去，再也來不及管雷公怒四人。尚浮道：“奶奶的，發生什么事了，大哥，咋們該怎么辦？”

雷公怒道：“現在黎堡長沒時間管咋們，咋們正好溜走，陳大哥，你見聞廣些，下面該怎么辦？”

陳大年道：“池家人大舉來攻，怕是已將堡門圍住，現在要走也走不了啦?！?/p>

尚浮罵道：“奶奶的，這池家人忽然來攻，想必背后蓄謀已久，咋們在池家村居住這么久，居然一點都不知道?！?/p>

陳大年道：“池、黎兩家世代死仇，幾個月前，黎家不人知怎么發現池聶氏家中挖往大荒西山的地道，因此爆發了大規模械斗，這兩家早在幾個月前就狠狠打了一架，當時是黎家發起進攻，池家沒做防備，吃了大虧。那池聶氏不甘心，這次又興兵來犯。你們整天閉門修煉，自然不知這些事情?，F在咋們走是走不出黎家堡了，便出去看看堡中情況吧?！?/p>

來到街上，只見西面的山坡上依然有石頭滾落，村西的房屋已被巨石砸倒了大半，許多婦女孩子來不及逃跑，被巨石壓成了肉餅。此外還有人在包裹著藍頭巾士兵的引領下，蜂涌著往東逃竄。

黎堡長站在當街，高聲指揮逃竄的村民找地方躲避。村北的士兵又跑過來報告，“族長大人，池天風率領大隊人馬，正在北門叫陣?！?/p>

黎堡長忙道：“不能開門接站，只在墻上放箭，不讓他們接近圍墻?！狈愿劳戤?，又見村西大部分村民已經撤到安全地界，便又對藍頭巾士兵的頭領道：“黎青河，快帶領兄弟們隨我去北門，支援黃巾隊的兄弟?！?/p>

雷公怒幾人跟隨在藍巾隊之后，爬上北墻，只見墻外的空地上站著上百號人，穿著白衣白帽，拿著大刀長矛，抬著巨大的樹桿，往墻下沖去，準備撞開黎家堡的大門。距離寨門尚有四五米距離，墻上巨石、圓木、飛箭一起砸下，剎那間抬樹干的人員倒下大半。后面替補之人又急沖上去補上，墻上又是一陣巨石砸下。反復幾次，池家已折損了二十余人，撞門樹干卻只向前推進了一米。

黎堡長站在墻上哈哈大笑，“池天風，你老糊涂了吧，就帶這上百號人，竟然敢來攻我山寨?！?/p>

池天風鐵青著臉，高聲傳令，“秋樹，你帶著三十個臂力強大的，往墻上投擲炸.藥包，為尚弟他們撞門分解壓力。秋鳴，你帶十人去相助尚弟他們抬扶攻城槌。其余的人跟我一起往墻上放箭?！?/p>

池天風在下面準備，黎堡長也在上面指揮應對。一刻鐘過后，池家又發起了第二次進攻。抬攻城槌的人個個身強力狀，齊聲喊著號子，一步步朝前挪去。黎堡長正要指揮眾人放箭扔石，抬頭忽見漫天的炸.藥包飛馳而至，墻頭上立即爆發出一陣陣巨響，藍、黃兩隊士兵立馬死傷十余人。池家攻城隊的人壓力驟然減輕，幾下就來到門前，齊發一聲喊，推著樹干撞向寨門。那寨門修得甚是厚重，一下沒能撞開。眾人抬著樹干后退幾步，又去撞門。

黎堡長高聲道：“好啊，池天風，炸.藥包都用上了，看來你們是下了血本。你忘了當年池天云和家父定下的制度，兩家交戰，絕不使用熱.兵器，你敢違背上一代定下的規矩？”

池天風道：“現在什么年代了，還講究什么陳規陋習。黎長空，你現在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開門投降?！?/p>

堡長黎長空道：“好，你不仁，可別怪我不義了。黎青浦，叫幾個兄弟把咋們購買的家伙抬上來?！?/p>

不一會兒，四個藍頭士兵抬著兩挺重機槍上來架在墻上，黎長空親致操控一挺，對著池家人就是一陣掃射，這東西可比弓箭厲害得多，池家人立馬又死了十來人。

池天風臉色大變，命令差一步就撞開寨門的士兵拋下樹干，向后撤退到射程之外。

第二輪交戰，兩家各有損傷，黎家占據地利，死亡人數稍少。卻也沒撈到多少好處。

雷公怒幾人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大規模的械斗，若是換成常人，早嚇得遠遠躲開。但幾人非比尋常，看罷直搖頭，雷公怒心想：“這兩家人說好的不用熱.兵器，但各懷鬼胎。池家背信棄義，率先使用炸.藥包。黎家卻早早準備好了兩挺重機槍，看來也不是什么好人。唉！打死了這么多人，不知為了什么?！?/p>

黎長空見池家人退走，哈哈大笑，“池天風，你怎么跑了，哈哈哈，來攻打嘛，看看是你池家人人多還是我子.彈多?！?/p>

這時一士兵匆匆跑上墻頭，“族長大人，不好了，西…西門已經失守，鄉治安隊的人打進堡里來了?！?/p>

“什么，治安隊的人怎么參與進來了？你們那邊上百個民兵都是吃素的嗎？”

“大人，西門已被山上滾落的巨石泥土掩埋，兄弟們都以為，以為沒人會從那里打進來，誰知，誰知，治安隊長帶著士兵，將咋們的兄弟殺了大半?！?/p>

黎長空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不斷地錘打胸口，“我早該想到的，治安隊長是池聶氏女婿，池家打架，他怎有不相助之理?！彼宦犝f西門失守，一下子亂了方寸。哀嘆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問道：“那治安隊的來了多少人？”

“大約有三十人吧，此刻正朝這邊殺過來呢！”

“哼哼，區區三十人就想占領我黎家堡，也太小看我黎某人了。黎青浦，你看好前面池天風他們，若是敢接近三丈內，立刻射擊。其余的人跟我去殺治安隊的人，他們有治安隊三十人，咋們有民兵隊五十人，就算兩人打一個也要將他們吃了?！?/p>

他看了一眼雷公怒幾人，“你們幾個看熱鬧的，可得小心了，子.彈不長眼睛?！?/p>

“砰，砰”幾聲槍響，治安隊的人已從西邊殺了過來。黎長空調轉機槍，高聲叫道：“來得好?！睂χ伟碴牭娜藪吡艘凰笞?。治安隊的人拿的是單發步槍，對付大刀長矛輕而易舉，卻對付不了墻頭上的重機槍，慌忙沿街找地方躲避，時不時地朝這邊放槍。這樣一來，黎長空不敢沖下墻頭，治安隊的人也不敢攻上墻來。

堡外的池天風聽見堡內槍響，知道治安隊的人打進去了，急急指揮眾人又來攻門，卻被黎青浦用機槍掃住。池天風眼看攻不下來，干脆令眾人在射程之外安營扎寨，埋鍋造飯，圍而不攻。

黎長空大喜，嘿嘿笑道：“你們人數再多，也休想攻下我黎家堡?！庇诌^了半日，眼見天色已晚，見池家人既不再進攻，又不撤退，這才慌起來。叫道：“不好，黎家人狡猾，對咋們圍而不攻，只需圍上個兩三天，咋們非被活活餓死不可?！?/p>

此時墻頭士兵大多數都餓得肚子直叫喚，又掛念家中妻兒老小的安危，漸漸騷亂起來。

大街上傳來治安隊長昌首圖的聲音：“黎長空，快投降吧，你們紅巾對的人已被我消滅大半，剩下的都投降，回家中跟老婆孩子吃飯去了，你們還硬撐什么?！?/p>

昌首圖說，墻上的士兵更是心癢難搔。黎長空忙道：“眾位弟兄，你們都是我黎家的族民，都有保衛家園的責任，你們甘愿投降，做池家的奴仆嗎？咋們若不能勝，只血戰到底，也不枉身體流淌著的黎氏家族的血液，我們死后，也有臉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p>

他這一通說話，又激起了士兵們的斗志，紛紛呼喊道：“血戰到底，絕不投降?！?/p>

黎長空道：“兄弟們，這才是我黎氏家族的好男兒，你們放心，有我黎長空在，覺不會讓你們餓肚子的?！?/p>

他放低聲音，在黎青浦耳邊道：“你帶五個弟兄，趁著夜色，偷偷溜下去，回家取些糧食來?！?/p>

黎青浦得令，點起五個士兵，從墻頭悄聲滑下。誰知剛落到地面，“砰砰”六聲槍響。黎青浦和那五個士兵已經倒在雪地中。

昌首圖的聲音再次從黑夜中響起，“黎長空，可別在本隊長面前?；ㄕ邪?，你們在墻上的一舉一動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p>

黎長空怒道：“好，昌首圖，看來不用些手段，你就不知道我黎某人的厲害?！?/p>

“別，別，我知道你黎堡長會噴黑煙，這黑煙不但能制造迷幻黑夜，還有劇毒，不過本隊長勸你不要使用，因為你的老母親、老婆、孩子全部在我們手中，一但發現你動用法術，本隊長立馬就開槍射殺?！辈讏D話音一轉，“來，孩子，叫一聲給你爸爸聽聽?！?/p>

寒夜里果然聽見一稚嫩的聲音，“爸爸，你快來殺壞人?！?/p>

黎長空又驚又怒，“昌隊長，禍不及家人，你這么做不是太過卑鄙無恥嗎？”

“哈哈，為了讓你這個會法術的大堡長投降，本隊長只好用些手段了。放心吧，只要你投降，這黎家堡還是你的，我替我岳母大人向你保證，絕不傷你黎家一個人?！?/p>

黎長空道：“好，就依你所說，我投降，不過，希望你言而有信，善待我族民?！?/p>

“黎堡長真是個爽快人，我這里有幾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咋們立即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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