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殺殺殺

“ 你是誰？一個外人，來摻和我們昌火寨的事情干什么？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

“ 呦呵，還動劍了，你身為一個武者，對我們這些不懂武功的平民下手，還要不要臉？ ”

“ 切，嚇唬誰呢？有種來殺我啊，來啊……我站著讓你砍！ ”

“ 唰~ ”

一道寒芒閃過，說讓姜鎮砍的人，人頭落地，眼睛瞪得老大，表情驚駭，直到死都不相信姜鎮敢殺自己。

他們早就摸清楚了孫炎這一隊人的性格了，古道熱腸，從不欺負他們這些平民，甚至還總是慷慨解囊，無私地幫助他們，所以平日里他們也就稱孫炎大好人，然后趁機多占小便宜。

所以，他們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地前來討要院落、田產，才敢當面辱罵馬騳骉、林志勇，因為他們知道……馬騳骉、林志勇不會對他們怎么樣。

而孫炎死了，孫云嵐被抓了，他們則是無動于衷，甚至還去了神臺圍觀水煮孫炎尸身，眼睜睜看著馬騳骉、林志勇被傅天他們打殘，釘在十字架上，還有孫云嵐……孫炎的親孫女，他們都不曾想過去救，背地里還唾罵她下賤、婊.子……甚至有些還渴望玩弄她的身體。

傅天是真的會殺人，而且毫無顧忌，所以他們害怕、恐懼，所以他們屈服了。

屈服在屠刀之下，可恨嗎？并不，不管何種生靈，都會屈服在強者之下，屈服在死亡面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存活，而那些不屈服的人早就死絕了。

真正可恨的是，屈服也就算了，還要謀害那些不屈服英雄的后代，搶奪他們的財產，趕走他們的屬下。

這……還是人干的事情嗎？

這確實，是人干的事情！

可憐……又可恨。

“ 孫炎、孫云嵐又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又沒有害他們，我們現在只是想要回屬于我們昌火寨的財產而已，這有什么錯？ ”

“ 就是，就是，我們是無辜的，是傅天逼我們去圍觀的，也是他殺了孫云嵐，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

“ 有種，你就去找傅天報仇啊，欺負我們算什么本事。 ”

見到有人被殺，其余的人當即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狂言了，不過還是不愿離開，依舊圍著姜鎮、馬騳骉、林志勇，言語相激。

“ 唰、唰、唰~ ”

三道劍芒閃過，三顆人頭落地，正是剛才說話的三人，一個個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驚駭地死了。

他們沒有想到……姜鎮，這么狠，話都不說一句就直接殺人了，與孫炎他們完全不一樣，甚至比傅天還要狠！

這時，剩下的人終于害怕了，閉上了嘴巴，后退了幾丈，面面相覷，不敢再上前。

見此，姜鎮直搖頭，轉身準備走了，還要去查探一下水凝的身體狀況。

“ 馬六子、林志勇，限你們三日之內搬出昌火寨，不然……就不要怪我們上報神探，派人趕你們走了。 ”

“ 還有，把孫炎、孫云嵐的尸體帶走，不要埋在我們這里，太晦氣了，他們死得太慘了，一個被活煮，一個被糟蹋而死。 ”

“ 還有，不要以為有這個年輕人在，你們就高枕無憂了，他總是要走的。 ”

見到姜鎮轉身離開，本來禁聲的昌火寨人又開始沖著馬騳骉、林志勇大喊，一個個仿佛膽子又大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稍微有些收斂，站得比較遠，不敢靠近，生怕姜鎮又殺回來。

聞言，馬騳骉、林志勇也怒了，這些人太過分了，踐踏了他們的底線……要院子、田產可以，罵他們也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侮辱孫炎、孫云嵐，他們都已經死了，為何還不放過？

兩人對視一眼，正準備出手教訓那些放話的人，不過卻是被轉身回來的姜鎮給按住了。

“ 我差點，做了一件蠢事。 ”姜鎮走向那些那些昌火寨人，既平靜又憤怒。

“ 你們這些人，并不笨啊，碰到傅天的時候，不是乖得跟個孩子似得嗎？怎么在我們面前，就敢這么囂張？而且我剛剛分明警告了你們，為什么你們還要挑釁我們呢？你們究竟長著什么腦子??？你們難道覺得馬騳骉、林志勇真的很好欺負？覺得我不會再殺回來了嗎？ ”

“ 為什么??？你們說，為什么……你們敢幾次三番地出言不遜，甚至辱罵你們曾經的恩人，你們告訴我，為什么??？ ”

姜鎮大聲咆哮，質問道。

他真的很奇怪，這些昌火寨人看上去明明很精明，知道大家一起來威逼馬騳骉、林志勇，知道姜鎮不好惹就后退，可是為什么姜鎮才一轉身，他們就敢再次張牙舞爪呢？

難道他們一點都不怕馬騳骉、林志勇翻臉？難道他們就不怕姜鎮再一次殺回來？

事實上，昌火寨人還真的不怕馬騳骉、林志勇，因為平時欺負他們習慣了，都沒有意識到他們還是個武力高強的武者，可以輕易殺死他們，只是他們不愿意欺負他們罷了。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這種無知無畏的習慣。

他們覺得，姜鎮雖然殺了幾個人，但也只是為了震懾他們而已，他總不會，也不敢殺光他們吧？

而且他們認為，姜鎮這種富家子弟，肯定不會在這里多留，沒幾天就會離開昌火寨，因此也就不把他太當一回事，不去惹他就是了，惹惹馬騳骉、林志勇還是可以的。

姜鎮手握著長劍，輕輕一揮，指著圍觀的昌火寨人，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今天，我的心變硬了，我的劍變快、變狠了。 ”

聞言，姜鎮身后的馬騳骉、林志勇震驚地看著姜鎮，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濃烈的殺氣，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壓抑，一旦傾瀉出來，將是一場血雨腥風。

“ 昌火寨，從今天起，就不復存在了。 ”姜鎮淡淡道。

“ 你……你……你敢殺光我們？你有那個膽子嗎？就不怕神探上報你殺人，然后派神武者來殺你嗎？ ”一個昌火寨人站了出來，指著姜鎮，質問道。

“ 唰~ ”

姜鎮出劍了，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那人的身前，旋即只見那人的腦袋從脖子上滑落，身體砰得一聲倒下。

“ 跪下，向孫大爺、云嵐姐道歉，我就放過你們。 ”姜鎮用劍指著剩下的人，寒聲道，“ 不然，死！ ”

“ 你做夢…… ”眾多昌火寨人倔強道，不肯低頭。

“ 唰、唰、唰、唰、唰…… ”

姜鎮出劍、收劍，十幾顆人頭落地。

“ 我倒數三個數，再不跪下，我就殺光你們所有人。 ”姜鎮厲聲道，“ 這一次，我不希望再出現反駁的聲音。 ”

“ 3~ ”

“ 2~ ”

“ 1~ ”

眾人直挺挺地跪了下來，緊接著開始哭嚎，悲傷是真的，難過也是真的……不過都是因為害怕、恐懼。

“ 孫大爺，我們對不起您啊，我們不該去圍觀您被水煮分尸。 ”

“ 云嵐小姐，我們對不起你啊，不該在你被抓的時候沉默，不該暗地里罵你是婊.子、下賤女人…… ”

“ 我們錯了，我們該死，求求你們，顯顯靈吧，再救我們昌火寨一次。 ”

孫炎死了，再也沒有人為他們出頭了，再也沒有人在他們受到傷害的時候挺身而出。

沉默呵，沉默呵……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在保護英雄的事前懦弱，最后自己也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待到馬騳骉、林志勇他們一走，隨便來個開光鏡的武者可以屠殺他們，欺凌他們，奴隸他們……

而他們直到現在，才領會到了這個現實、殘酷的問題。

“ 走吧，他們這群人，廢了。 ”姜鎮回頭，拍了拍馬騳骉、林志勇的肩膀，平靜道，“ 這里，不值得留戀了。 ”

“ 嗯！ ”馬騳骉、林志勇兩人異口同聲道，他們的熱心被這群冷漠的人給澆滅了。

三人走進了房間，收拾好了行李，然后姜鎮背著水凝，林志勇、馬騳骉抬著孫云嵐，離開了昌火寨。

臨走之前，姜鎮看了一眼昌火寨三個大字，長劍一揮，凌厲的劍氣直接將那塊木制的牌子劈得粉碎。

至此，昌火寨這個名字，從朝夕大陸消失了。

一處空曠的墳區，姜鎮、林志勇架好了柴火，將孫云嵐放了上去，準備火葬她，這也是她自己的要求。

馬騳骉則是在兩座舊墳旁邊挖了一個新坑，將孫炎的尸骨放了進去，然后掩埋，刻好墓碑。

那兩座舊墳是孫炎兒子兒媳的，之前孫炎早就跟馬騳骉、林志勇說過，等到他死了，就將他埋在這里。

“ 你點，還是我點？ ”姜鎮舉著一只火把，看著林志勇，詢問道。

“ 你點吧，她……喜歡你。 ”林志勇苦笑道。

聞言，姜鎮不作回答，凝神望著孫云嵐的尸體，百感交集，前幾日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就要被自己火化了，果然……

人生充滿了意外，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明天和死亡，哪一個會先到？

如果危險來襲，你是否又能夠守護自己愛的人？

這一次擎天山脈之行，讓姜鎮感觸良多，第一重要的是實力，第二重要的是心性，第三重要的是朋友。

實力，是生存之本；心性，一個人必須有自己的價值觀，并且嚴格執行，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朋友，在外面，一定要結交值得托付性命的隊友，如果沒有，那就獨自前行。

“ 我執劍，殺敵、守護。 ”

“ 我握拳，對抗、不公。 ”

姜鎮將火把扔進了柴火當中，熊熊烈火，瞬間將孫云嵐的尸體淹沒，然后灼燒殆盡。

“ 姜鎮，我要走了，回家了。 ”望著燃燒的火焰，林志勇開口道。

“ 還回來嗎？ ”姜鎮問道。

“ 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 ”林志勇笑道，表情有些苦澀，“ 你知道，孫炎隊長死前跟我說了什么嗎？ ”

“ 什么？ ”姜鎮道。

“ 他說，云嵐喜歡你，但你可能看不上云嵐，讓我照顧好她，可是…… ”林志勇先是平靜，然后表情變得猙獰、扭曲，幾近咆哮道，“ 我沒有做到，我失信了，沒有保護好云嵐…… ”

“ 我是一個無用之人，被逐出家族，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說到最后，林志勇跪在地上，抱頭大哭。

他是喜歡孫云嵐的，但是從未說出口過，不過這事孫炎知道，孫云嵐也知道，但是……喜歡是不能強求的。

只是，他想要默默守護所愛的人，也沒能做到……實力太弱。

弱者，連愛的資格，都沒有！

姜鎮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頭一次見林志勇說這么多話。

良久，林志勇抹干了眼淚，看向姜鎮，道：“ 我走了，他日有緣再見。 ”

“ 保重！ ”姜鎮道，目送林志勇離開，于他而言，昌火寨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 騳……骉，六子，你接下來什么打算？ ”姜鎮看向馬騳骉，只見他一直看著林志勇的背影，強忍著眼淚，兩人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離別的話，或許是因為待在一起太久，說離開……太難開口了。

“ 不知道，我沒有可去的地方…… ”馬騳骉失落道，“ 我是個孤兒，從小就被孫隊長收養了，我不知道我從哪來，父母是誰…… ”

“ 不然，你跟我回去吧。 ”姜鎮建議道。

“ 不了，我跟你在一起會拖累你的，我太弱了。 ”馬騳骉直白道。

姜鎮沉吟了一會，從懷中掏出了大日老猿給他的獸王牌，遞給了馬騳骉，鄭重道：“ 這是大日猿的一位獸王給我的，讓我有機會去找他，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你去找他，讓他教你修行，就說我說的，他不答應你就告訴他，我拒絕和他交易。 ”

“ 這…… ”馬騳骉遲疑了一會，道，“ 這……太貴重了吧？這可是獸王給的信物。 ”

馬騳骉很相信姜鎮，沒有懷疑姜鎮所說的話是真是假，而是直接相信，不接受獸王牌，是覺得這太貴重。

“ 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用處。 ”姜鎮道，旋即將獸王牌硬塞給了馬騳骉，表情嚴肅，“ 此去大日猿祖地，危險重重，你可以嗎？ ”

“ 不管行不行，我都會去試試。 ”馬騳骉堅定道。

“ 好！ ”姜鎮道。

“ 保重，我先走了。 ”馬騳骉抱拳，轉身走了，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標。

姜鎮目送馬騳骉離去，旋即坐等柴火燒盡，然后把孫云嵐的骨灰裝進壇子里，帶在了身上，并不打算把她撒在江湖大地，他要守護她，即使只剩下骨灰了。

“ 云嵐姐，就讓我帶你去看看外面波瀾壯闊的世界吧。 ”姜鎮摸著裝有孫云嵐骨灰的壇子，喃喃道。

“ 走啦，回家了。 ”

姜鎮回頭看了一眼擎天山脈，然后背著水凝，轉身離去，消失在地平線內。

從這一刻起，遠走的雛鳥長大，該歸鄉了。

吳家鎮，姜家，家主院子。

“ 家主，姜鎮這些日子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沒有露過面，估計是在潛心修煉，姜遠山就守在屋外，我們找不到機會動手。 ”姜百山跪在地上，稟報道。

他是姜家旁系長老，與姜原、姜天痕的父親是好兄弟，在姜遠山屠盡姜原那一脈之后，他投靠了姜破，想要殺了姜鎮、姜遠山，為好兄弟報仇。

當然，投靠姜破最大的原因還是想要自己這一脈進入嫡系，畢竟死的人都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

“ 后面的旁系晉升嫡系血脈的大比，你們都準備好阻擊姜鎮了嗎？ ”姜破問道。

“ 一切準備就緒，這次就算殺不了姜鎮，也要徹底廢了他。 ”姜百山惡毒道。

“ 好，你下去吧。 ”姜破揮了揮手，示意姜百山可以走了。

姜百山恭敬地彎著腰，退了出去。

“ 立誠，吳家鎮口安排好了殺手嗎？ ”姜破看向身后，黑暗的角落。

“ 都安排好了，神仆水凝那也通知了，只要姜鎮一回來，就地格殺。 ”黑影道。

“ 你也去，以防萬一。 ”姜破道。

“ 是！ ”黑影道，旋即消失了。

“ 姜鎮，我的好侄子，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姜破走到窗口，看著蔚藍的天空，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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