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沖動是魔鬼

闖入者已經進入了孝的視野，它們是自己的同類，但也是入侵者，按照叢林的法則，不講規矩亂入別人領地的就該受到懲罰，讓實力決定話語權。

孝認準了對方的首領“嗖”一聲飛身躍出，它打算在第一時間給對手以重擊，沖動的孝甚至都沒有給同伴一個眼神。

聽到響聲的忠憑借多年的戰斗經驗立即判斷出自己遇襲了，第一時間作出動作，離開現在的位置以免被攻擊到。

孝一擊居然落空，它心中的警報立即拉響，戰意瞬間攀升到最高，緊緊的盯著躲開自己攻擊的對手。突然被襲擊的忠也不甘示弱，“嗷！”一聲咆哮盯向對手。

一時間叢林上空群鳥亂舞，兩個族群的黑猩猩的嘶嚎也在叢林間回蕩，一場大戰爆發了。劉寧有些懵，搞錯了，這不是自己喜歡的劇情。

兩位首領可沒有顧及劉寧的感受，騰挪跳躍之間已經出手數次，劉寧感受到他們彼此已經收了多處皮外傷，這使得他們血性爆發，拼斗得更厲害。

劉寧有些詫異，它們為何沒有認出對方，他卻忘記了兄弟倆已經數年未見而又各有族群，而他是一個對兄弟倆所知事無巨細的觀察者。兄弟倆越戰越勇，奈何實力相當一時間竟不能分出勝負。

慢慢的劉寧感受到了忠的心理變化，它感覺到眼前的對手似乎很熟悉，于是減少了攻擊，且戰且退想要看清楚對方。孝也感受到了對方的退讓，但是沖動的性格并未讓它多想，還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的勇猛而膽怯了。

忠抓住時機跳到旁邊一塊石頭上，脫離了戰斗，輕吼一聲，示意暫停。經過一番激烈的搏斗，孝也需要喘口氣了于是也停了下來。仔細端詳了對方后，忠認出了孝，同時一陣狂喜的情感傳遞給劉寧。

忠以當年倆兄弟熟悉的打招呼的方式，嘴里輕輕的發出“噓噓”的叫聲，雙掌輕拍地面。

孝頓時愕然，震驚和不敢自信的情緒傳遞給了劉寧。

劉寧露出了一個看不見的微笑，心想“這就對了，兄弟倆終于認出來了，回到我的劇情了?！?/p>

完美結局！這下我該回去了吧。心中暗自得意的劉寧下一秒就抓狂了。

他感受到了孝的情緒，那是一股復雜的情緒，是摔落懸崖后的傷痛和恐懼，是找尋不到族人后的孤獨和失落，是被親人拋棄的委屈和憤怒！

這些情緒在過去的幾年已經被孝深深的埋藏在心中，但是忠意外的出現使得這些情緒一股腦的都涌現了出來，不僅如此，忠還取代了自己成為了族群首領！這是王者最不能接受的屈辱。

劉寧感受到孝的情緒就在奔潰的邊緣，他沖著孝大喊：“別沖動??！”然而結果是孝的情緒崩潰了，它沖著向它打招呼示好的忠一個沖鋒就轟了過去。

已經失控的孝的全力一擊把忠打得飛出了數米。懵了，懵了，忠徹底懵了，劉寧也徹底懵了。

而發了瘋的孝緊跟著又發起了新一輪的攻擊，已經受傷的忠只有連連招架，孝的拳頭雨點般的打在忠的身上，忠都來不及感受疼痛，盡力翻滾著試圖脫離攻擊范圍。

劉寧感受到忠已經濕了眼眶，它不明白自己的哥哥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像仇敵一般對待自己，而孝卻已經打紅了眼，它把自己多年壓抑的情緒都宣泄了出來。

劉寧備受折磨的被兄弟倆復雜的情感沖擊著，他覺得自己也要崩潰了，于是試圖改變夢境或者退出夢境，但是卻無能為力。

隨著孝的情緒發泄和高強度的體力消耗，孝的攻擊越來越慢，最后慢慢停了下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忠躺在地上，它已經快不行了，有出氣沒進氣的，眼中全是淚水的看著孝，它不相信自己最尊敬的哥哥會這樣對它。而漸漸冷靜下來的孝看著被自己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的弟弟，它震驚了，為什么我會對自己的弟弟下如此重手，回想起一起長大的點點滴滴，回想起取得勝利后弟弟都恭敬的站在自己身后，孝不禁流下了眼淚。

它爬過去，抱起忠，用自己的臉在忠的臉上親親觸碰，用舌頭舔忠，它希望自己的弟弟能重新站起來和自己一起生活，戰斗。然后忠卻永遠的閉上了雙眼，劉寧感受到了忠死前的安詳，原來哥哥還是愛自己的。

緊接著一股難受、懊惱、內疚等等復雜的情緒又涌向了劉寧，容不得劉寧反應，下一股絕望決絕的情緒接踵而至。

“你想干嘛？你盯著前面不遠處的懸崖想干嘛？不要在沖動啦！”劉寧對著孝發出不存在的瘋狂的咆哮。

緊接著，孝抱著忠的尸體，全力沖向了懸崖，高高躍起，它居然在白天看到那晚的月亮，那么美那么亮，世間不該有這么多悲傷！

腦中響起了急速墜落的呼呼風聲和骨頭碎裂的響聲，腦海中開始呢喃著自己聽不懂卻又似乎完全明白的話語中緊接著劉寧被驚醒了。

“我帶你去看一看心理醫生！”劉欣情不自禁的把屁股往后挪，試圖跟劉寧保持適當的安全距離。

然后接著說道：“我們倆兄弟一向很友好，彼此不是沖動的人，要是兄弟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也請寧哥您老人家直說，我必須改，我......”

“得得得！你先把你這沒正行的毛病給我改了?！眲幏怂粋€白眼，繼續說道：“都跟你說了這是奇怪的夢，跟我本人的意愿沒有任何聯系。我根本就不能決定夢中的任何事情。我是叫你來一起分析的?！?/p>

“你說的都對，我都聽你的?！眲⑿姥b出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對劉寧說道?！拔椰F在明白了，你這故事不是寫給你干爹看的，你是寫給我看的。你放心，兄弟的心日月可鑒，絕對沒問題?！?/p>

劉寧不想再順著劉欣的話題往下走，陪他耍寶。于是正色道：“關于這場夢有幾個問題要注意的。

第一，我看到的屏幕上的符號是不是幻覺。第二，為什么進出夢境時腦中都會出現一個聲音。

第三，為什么夢中主角的情景如此清晰細致。第三，這個夢境好像受到某種規則限制。

最重要的是為什么和我正在比對的兩只黑猩猩的基因息息相關?！?/p>

“我正要說的就是最后一個問題，你最近在看《猿星崛起》吧?！眲⑿勒f到這偷瞄了劉寧一眼。

果然，劉寧的眼神中有想抽他的氣息。于是改口道：“確實有很多疑點，要不容我回去思考思考。

你也講了一個下午了，暫時也別想了，趕緊把作業給你干爹補過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們周末再好好分析分析?！?/p>

送走劉欣之后，已經是下午4點了，劉寧一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空啤酒罐、空泡面盒和亂七八糟的垃圾深深地感覺到交友不慎。不過有一點劉欣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作業補給林老師。

劉寧緊趕慢趕，到林老師家時還是晚上6點了。一臉關切的林老師把劉寧迎進了家門。

對于劉寧及時改正錯誤的態度，林老師是肯定的。林老師告訴劉寧，年輕人有時候有一些瘋狂的想法是正常的，不要有思想包袱，還把劉寧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席間除了關懷的話語就是討論專業問題。

林老師已經58歲了，是個典型的學者，有一個兒子，在外地工作，平時就他和老伴兩個人。師母見他們兩人聊專業知識聊得興起，也沒有打擾他們，飯后給他們準備了一盤水果，就回到臥室了。

林老師和劉寧一直聊到晚上九點，這才依依不舍的放自己的得意門生離去。

劉寧走后，林老師對老伴說道：“這孩子專業基礎扎實，腦筋也靈活，是一塊好料子。今天給我交上來了一篇短篇小說，估計是年輕人的思維太過發散，想嘗試一下新鮮的想法。能及時回到正軌上來就行?！?/p>

經過與林老師的交談，劉寧對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期間老師又點撥了他很多專業知識的問題，這讓他獲益良多。

關于夢境的事情也暫時擱置在了一邊?；氐阶约旱某鲎馕輧?，他感覺全身充滿了倦意，還要把自己損友留下的垃圾處理掉，整理洗漱完畢的劉寧躺在床上，現在他只想一覺睡到天亮，倦意襲來，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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