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突入徐州 首敗袁術(一)

備刺郭嘉、程昱于陳留，傷郭嘉于心肺。又買得陳留門尉，申時封門。郭嘉、程昱阻于陳留一日夜，不顧傷痛趕回，面曹得知備已出京都，疾呼“一日縱敵，萬世之患！”嘉遂咳血不止。

　　——《許昌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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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中本是大漢最富饒的一塊土地，西都長安、東都洛陽的所在，千里沃野，繁華無雙。但從董卓進京起，在此接連爆發了西涼與并州勢力的大戰，十八路諸侯討董的戰爭，董卓身死之后更是混戰不堪，關中沃野卻變成荒涼一片。殘存的最后人在沒有糧草的情況下，什么都吃，包括人。種種混亂之后，只從流民之中傳來一句“關中三百里，渺無人煙?！?/p>

　　如今關中雖然還存在著幾家董卓遺黨，可這些勢力分明都是在茍延殘喘。沒有人種田，沒有人務工，有的只是菜人。在思洛酒肆中曾聽人說，關中的軍隊作戰都要帶著幾百人作為糧食補給，有的人被砍掉手腳，以防逃跑，有的人被剜去雙目，以防四散，慘絕人寰。鮑出當時憤怒著毫不猶豫的將這酒客轟出了酒肆，那紅著眼睛的樣子就像是一頭綻開了傷口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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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汲距離許昌并不遠，一日便到，傍晚我們就到了新汲，這時候劉備大人的曲部已經超過一千五百人。而且還不停的有一二百人的小隊陸續加入。

　　休息了一夜之后，由最初的一千五百人倉促建成的營地中，已經有了三千人。其中有一千人為許昌附近的流民青壯，兩千為附近豪族的族兵。

　　正午十分，太陽在天空靠南一面的中央。

　　“演軍場集合！”

　　幾個嗓門很大的士兵敲鑼打鼓的在營地中大吼，不出兩刻，三千人的曲部就集合完畢。這是我第二次上到觀禮臺。

　　第一次的時候，我還在奉先公手下，只是一名興奮的奴隸新兵。這次，我卻作為張飛的親兵，站在張飛的身后，俯視著下面有些散亂的三千士卒新兵。

　　“你們以后都會是我的曲部?！眲浯笕诵χf，臺下自然會有幾名親兵用最大的嗓音將他的話重復一遍，讓那些士卒們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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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大亂，我們要以仁德和公允，復興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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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天下為己任，以萬民為父母?！?/p>

　　劉備大人的話，我一點都不感興趣，要說我有什么真的理想的話，那也是好好活下去，并且變得強大，讓天下所有的人都不再歧視我，尊敬我。所以我站在臺上，差點睡了過去。直到劉備大人說，

　　“下面編制，我們兄弟三人的親衛將作為曲部的校尉、軍侯。另外，曲部中若是有武藝過人的士卒，校尉必須將其推薦到我這里。我會重新編制親兵?！?/p>

　　“諾！”臺上臺下一起回答。

　　接著，便是一片混亂。校尉能指揮一千人，軍侯能指揮五百人。劉備、關羽、張飛原本的親衛都是曲部的校尉、軍侯，而我，則是多出來的。僧多粥少，我還是親衛，張飛的親衛，而且不是親衛長，這并不出乎我的所料，卻讓我有些失望。

　　我之前曾告訴鮑出，若是將來分組分隊的時候，叫他和趙似男一定站到國桂、康月的后面，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獲得真正的照顧。

　　三千人的曲部編制完畢，成為碩大的三個大方陣。我站在觀禮臺上，看著這三個方陣，聽著他們合在一起發出的嗡嗡聲，回想起在下邳那場大戰前的樣子。我當時就跟下面的這些新兵一樣，滿臉上都是興奮，對于上戰場甚至一點都不害怕。這些人中會有多少倒在第一次戰役中呢？又有多少人能活著拿到那百畝良田？

　　陸陸續續的，我見到幾個人走了過來，上了觀禮臺，小心翼翼的在向臺上的文武施禮，詢問報名親兵的事情。劉備大人看了看我，最后還是讓自己身邊的一名親衛去做了“校選”負責挑選合格的親兵。我看得出，他似乎并不是很信任我的樣子。也許，他是怕我做另一個英雄吧。

　　繁華的許昌突然消失了千把號人，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再說，如今亂世，不到活不下去，誰要加入軍隊呢！要知道，軍隊和以前那種安全又有俸祿的工作完全不同，單單是劉備大人手下的士兵，葬身沙場的總人數就要超過三萬，曹操的士兵就更不要提了。聽孫乾大人說，曹操起步的時候，曾經三次全軍覆沒，再白手起家，曹操本人靠著堅韌的毅力和家族的鼎力支持，這才撐了下來。

　　但是事情跟我想的，完全不同，當夜，西邊許昌方向本應出現的燈火光亮絲毫沒有出現，完全是一片黑暗。這是管制，難道許昌戒嚴了？新汲是座小城，我們扎營的地方在城外，即使是新汲這樣的小城，晚上也會因為有不少的火把而會在天空上映出一塊光亮，可許昌居然沒有！

　　我臆想著許昌發生的事情漸漸沉睡。

　　只用了三天，這三千人的曲部便整軍完畢。接著，路昭和朱靈領著五萬大軍也到了新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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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靈、路昭帶親兵進帥帳的時候，關羽、張飛各帶三十精兵立于左右，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關羽、張飛都是兇名在外，當年殺黃巾無數，又戰呂布而得勝，無人小視。朱靈、路昭原是袁紹部下，八年前征陶謙之時歸順了曹操，本來沒什么硬氣，一看這陣仗，便知回天乏術，交出了曹操大軍和自己曲部的兵符、大印。

　　“不如將這兩名將軍交給在下看管?！蔽耶敃r立于張飛的身側，張飛經常用不善的眼神看我，這讓我時時免不了心驚，仔細一想，還不如找個差事離開張飛左右呢。

　　“好。這兩人就交給秦鐘好好看管。若是有半分差池，我唯你是問?！眲浯笕藝烂C的對我說?！傲硗?，我再撥給你十個人，一定要看好?！?/p>

　　我也清楚劉備大人不想出什么意外，雖然我們已經出了許昌，但是還在曹操的勢力范圍內，必須小心從事。若是因為這兩個小將激怒了曹操，引來他雷霆震怒一樣的反應，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我很清楚曹操護短的個性，八年前曹操的父親死在徐州，曹操便殺了千萬個父親、毀了千萬家庭來報仇。這朱靈、路昭，我即使不當成祖宗供著，也要當成剛生了孩子的婦人，讓他們好吃好喝的做個月子。

　　有了兵符和大印，朱靈、路昭手下的五萬大軍很快便處于劉備大人的控制下了。接管別人的軍隊，也不是劉備大人的第一次了，他曾經接管過盧植、公孫瓚、陶謙、袁紹等人撥給的軍隊，對于接管事宜輕車熟路。那些基層的什長、隊率，劉備大人無法更換，上層的校尉、軍侯也沒有怎么更換，只是找了幾個影響力頗大的士卒、校尉同吃同寢，為他們謀劃偉大的未來。奪了心，這些人這支軍隊便順理成章的改換門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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