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酒勁不足,不曾有宴酣之樂就要離去。
雖然大韋國酒烈風把法圣賢莊的師生都弄得慷慨激昂,就連平時滴酒不沾的無極先生,今天都豪飲數杯,為鐘爽壯行。
但對于陸憶三人來說,還是差點意思,只覺得肚子喝得鼓鼓的,微醺倒是有點。
小元說多帶些酒在裝在馬上,在路上累了喝兩口。
但郁鑫說了,大韋有律令,行軍禁止喝酒,小元便開始感嘆鐘爽行路之艱難了。
陸憶今天專程穿了一身華麗的禮服,壓住了病體,精神煥發,在城門外敲著大鼓,送陛下回都,給將士壯行。
“真不能喝酒???”小元站在戰馬旁邊,昂著頭看著鐘爽,像是舍不得離別。
其實他是在鐘爽的行囊里悄悄塞了幾壺酒。
“別沖在最前面,也別在最后面,在稍微靠后的位置?!毙≡致缘墓烙嬃艘幌麓蛘痰年囌?,抒發了一下自己的建議。
“我是副將,我沖在后面干什么?”鐘爽輕輕扯了一下韁繩,剛馴服一匹戰馬,讓他有些成就感。
郁鑫專程挑選了一匹寶馬贈給了鐘爽,這馬鬃毛整齊,在風中輕飄,全身肌肉緊實,渾然剛猛。他說這馬叫“絕塵”,顧名思義,看不到馬后的揚塵。
鐘爽說這樣的寶馬,我還是叫他“蘭博基尼”吧。只讓郁鑫一臉疑惑。
“放心吧,我還問混元長老要了些煙草,路上我可以抽些卷煙?!辩娝嶂\繩說道。
“哎,你要有火堆你才能點??!”小元提醒道,“這里又沒有打火機,那火折子有個鳥用?!?/p>
是啊,鐘爽想起了有安德烈在,平常三兄弟都使喚他點煙,一伸手便燃起來了。
就要離去,想到這里,鐘爽開始有些不舍。
此去天都,韋帝本意也是要一人一騎走在最前面,統領三軍,但是陳謀士與郁將軍卻是不答應。
韋帝要是走在最前面,遇到點情況將士們都不好做出反應,為了皇帝的安全著想,還是希望皇帝坐在后面的馬車里。
“風蕭蕭兮易水寒!”臨行前,陸憶在易江敲著大鼓,吟唱道。
“壯士一去兮……”陸憶稍作停頓,大聲念道,“……歸凱旋!”
“好??!好一個‘風蕭蕭兮易水寒’!”郁鑫聽著送行的歌詞,大喜道。
“還好沒念出來?!辩娝÷曕洁熘?。
“什么沒念出來?”郁鑫扭頭道。
“哦哦,我是說……他念的好!”鐘爽支吾著說。
“是呀,陸學士確實是個才子??!”郁鑫贊嘆道。
“這馬,鐘學士喜歡嗎?”郁鑫看了看鐘爽胯下的“蘭博基尼”,笑道,“不對,現在是鐘將軍!”
“喜歡,”鐘爽欣喜的謝道,“多謝郁將軍送我寶馬?!?/p>
“只是……鐘將軍為何要稱其為‘蘭博基尼’呢?”郁鑫不解地問道,“恕郁某孤陋寡聞,這‘蘭博基尼’是何意?”
“害,就是一些土話,跟‘絕塵’是一個意思?!辩娝笱艿?。
“原來如此,”郁鑫念了兩遍蘭博基尼,點頭道,“聽著倒也順耳?!?/p>
“昨天在將軍府里喝酒,聽你說迫不及待想見王將軍,這個王將軍是誰???”鐘爽想起了昨天郁鑫說的王鐘情將軍,問道。
“鐘將軍不曾聽聞?”郁鑫問道。
“沒聽說過?!辩娝瑩u了搖頭。
“自以為鐘將軍知曉,”郁鑫說,“昨日點將時,陸學士的《出師表》中倒是說得頗為準確,我還以為你們認識?!?/p>
“哦?”
“將軍鐘情,性情淑均,試用于昔日,先帝稱之曰:‘能’?!庇赧文钪蛱斓挠戀\檄文。
“王將軍確實是一個溫和的人,也是個老將軍了,至于先帝有沒有說他能,不太清楚,不過陸學士應該不會亂講?!庇赧谓榻B著自己的好兄弟給鐘爽。
鐘爽心里暗暗罵著陸憶:“你他媽天天移花接木,欺世盜名,哪天要是寫出了點什么問題,看你怎么辦!”
“那到了天都,郁將軍可要讓我認識認識?!辩娝Φ?。
“那是自然,王將軍最喜歡與足下和陸學士這樣有些才華的人做朋友了?!庇赧位鼐?。
馬背行軍對于鐘爽來說還是頭一回,一開始還很新奇,只覺得騎在馬上威風凜凜,視野都開闊了許多,胯下這“蘭博基尼”又是這樣孔武有力,步伐穩健,好不風光??!
兩人在路上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還很投機。
只不過時間長了,在馬背上顛簸個不停,鐘爽開始有點暈馬了。
郁鑫見狀問道:“鐘將軍可有不適?”
“我還行?!辩娝矒沃f,不想說完竟然一陣干嘔。
“哈哈哈!”郁鑫呵呵笑道,“鐘將軍可是頭一回騎馬趕路?”
“是啊,怎么了?”鐘爽拿起水囊,喝了一口。
“想必鐘將軍是出現了暈馬癥狀?!庇赧谓忉尩?。
媽的,原先是汽車船只有些油味兒,難免暈車暈船,沒想到現在身在韋國,空氣清新,環境優美的,騎馬也會暈?
“暈馬???”鐘爽嘆道,“我要是這幅德行,這上戰場不是送死嗎?”
“誒~鐘將軍言重了,”郁鑫調侃道,“適應即可,此去天都還有幾百里路要走,鐘將軍到了天都,這暈馬癥狀自然就好了?!?/p>
“只是暈著暈著……”鐘爽還沒說完,郁鑫便接了話。
“就習慣了?!眱扇艘积R笑道。
“哥哥!”露露喊著郁鑫,騎著馬追了上來。
露露倒是騎得一手好馬,手中揮舞著鞭子,一人一騎,來去自如。
“你這孩子!教你多少次了還不懂?軍中不得亂喊,是陛下的軍隊還是你哥哥的軍隊???”郁鑫悶聲數落道。
“遵命!大將軍?!甭堵堆b模作樣地叫道。
看到了一旁的鐘爽,露露立即罵道:“大將軍,這個窩囊廢怎么也來了?”
“你……”鐘爽無語道。
“不得無禮!這是我的副將,鐘將軍,”郁鑫勒令道,“快快行禮?!?/p>
“我對這廝有什么好行禮的,”露露一臉不屑道,“你不是不參與北伐,要做縮頭烏龜的嗎?”
“和你這種下級,我有必要說清楚嗎?”鐘爽給露露亮了亮披風下的鎧甲,狠狠還擊道,“你現在得聽本將軍差遣!”
“你……”露露用鞭子指著得意洋洋的鐘爽,眼睛狠狠地瞪著他。
“哎呀!這官大一級壓死人哪!”鐘爽拍了拍身上的鎧甲,側目譏笑道。
“哥哥~”露露倒是在郁鑫面前撒起了嬌。
郁鑫捂著臉,滿是無奈,戰神是也拿親妹妹沒辦法,打也打不得,罰也罰不得。
“鐘將軍有些暈馬,露露,你帶他去陳謀士馬車里去吧?!庇赧芜@才想起,可以給妹妹找個差事,免得她到處閑逛。
“哈哈,暈馬?我就說這廝怎配得上‘絕塵’寶馬!”露露笑道,“你讓他上馬車,待在馬車里,豈不是更暈?”
“也是?!庇赧无哿宿埤R整的胡須,思索著。
“我倒有一計,”露露眼睛骨碌一轉,笑道,“大將軍讓這廝列入步兵隊中,與步兵們一同奔襲即可?!?/p>
“露露說得倒有些道理,只是……”郁鑫看了一眼鐘爽,只覺得鐘爽也許真的暈得很難受,“讓鐘將軍列入步兵隊只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大將軍不是一直強調,我軍中將士皆平等嗎?”露露煽風點火道。
郁鑫裝作稍顯異樣的眼神看著鐘爽,問道:“如果鐘將軍暈的厲害,可以列入步兵隊,我軍將士都是講情面的?!?/p>
倒是兄妹情深,一唱一和。
“我閉嘴,我閉嘴,行嗎?”鐘爽求饒道,“不敢惹露露了!”
“哈哈哈!”兄妹倆一齊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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