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痛打陳狀師

法流城比武大會畢竟是一件大事，文王又不便親臨，也有大將軍在場，便想著派些身邊的親信去。

叫陳謀士去，又只怕他也不屑于參加武會，便只得再叫上陳謀士的兒子陳界去了。

文王世子韋亦楷廣交好友，倒是熱衷于這種大聚會，想看看熱鬧。

世子韋亦楷從小就被文王教導，當多讀些詩文，與文人雅士結交朋友。至于去不去武會，文王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不去自是最好”，卻暗中交代陳界阻止兒子去參加武會。

也對，老子還是有一些通常都是怕兒子的，只得讓陳界再做這個冤大頭。

文王又想起了自己先前讓陳界告狀，想試探陸憶的路數，沒想到這人水這般深，就連許諾這個狗東西都幫著他。

嘴里不由地叫著：“這個狗東西，便宜都讓他占盡了，還是這般狂妄！”

想來難免冤枉了陸憶，陸憶法堂之上又做得一首好詩，讓文王眼前一亮，正考慮什么時候讓楷兒請陸憶喝酒，好賠個不是，也算是化干戈為玉帛。

陳界一方面感覺自己深得文王的信任，另一方面卻不知道怎么阻攔世子參加武會，又害怕以下犯上的罪名。

就這樣，兩人在虎威街路口便起了爭執，陳界顧不上去參加武會，就帶人攔了世子的轎子。

“陳界！你這條小狗，竟敢攔我去路！真當你是陳謀士之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樣嗎？”世子韋亦楷掀開了轎子門簾，拖著衣袖大罵著。

“世子殿下，實在抱歉，在下也是受文王托付，不讓你去參加武會，是文王的意思?！标惤缰坏糜仓^皮作揖，連連道歉。

“父親不讓我參加武會，自會與我說明，要你這般阻撓？我去與不去，又礙著你這條狗什么事了？”世子不耐煩地大罵道。

陳界只是越來越恭敬地勸說著：“文王怕您聽了不樂意，便差使小人來辦這件事?！?/p>

“讓你這條狗來辦，老子就樂意了？”世子冷笑一聲，更氣了，徑直走出了轎子，罵道：“樂意與不樂意？父親也真是糊涂啊，你這廝出凈出些餿主意告人家陸憶的狀，人家又樂意了？我看陸憶倒也算是一豪杰，竟在公堂之上被你如此羞辱，我看等你落了單，人家怎么扒了你的皮！”

只說得陳界跪在了世子面前，就連陳界帶的人手都讓開了，可是陳界還是死活不肯讓。

“好一條父親忠心的狗??！”世子欲哭無淚，痛罵道，“這都下半天了，武會都快結束了，你真的好不掃興啊，我求求你了，讓我去，行嗎？”

……

陸憶正在轉角偷偷看著，只想著等世子去了武會，在找陳界這廝算賬，不想這陳界死活不讓過。

這時間一道黑影從陸憶身后閃過，陸憶驚嚇間回頭一看，是安德烈。

但是黑影又不像是安德烈的身形，這……

“陸兄，怎么樣了？”安德烈輕聲問道。

陸憶嘆了一口氣說：“這陳界死活不讓世子過??！我難不成在文王世子面前把他打一頓??？”

“文王與陳謀士是世交，世子韋亦楷當然不敢把他兒子怎么樣啊?！卑驳铝医忉屩?。

陸憶突然間又想起了鐘爽今天的比武，問道：“鐘爽怎么樣，打贏了沒？”

“還沒打呢，有小元精密法術加持，羅管教也盯著，有誰能打得過他，再說爽兄天生神力，自己都能解決?！卑驳铝宜斓鼗卮鹬?。

“那就好?！?/p>

“陸兄，我覺得你直接出去與世子說清楚便罷，世子急著去看武會，哪顧得上他陳界死活啊?！卑驳铝以谝慌詣竦?。

恰巧此時，世子的侍衛發現了兩人。

陸憶直接站了出來，作揖行禮道：“小生陸憶見過世子殿下?！?/p>

“免禮免禮，陸學士好生見外，我早就把你這等詩才當做朋友了?！笔雷拥故遣皇ФY節，不喜歡帶著惡意揣測他人。

“敢問二位，這是要做什么呢？”世子看著陸憶和安德烈，疑惑不解道。

“回殿下，小生只是覺得上次法堂之上有些話還是沒有與陳狀師將清楚，只想與他單獨說說?！标憫涱┝艘谎坶_始驚慌的陳界，繼續說道，“我看世子急著去看精彩的比武大會，不如讓我和陳狀師單獨聊聊？”

世子心中大喜，想著：“何不做個順水推舟，正好陸憶也要找陳界算賬，反正這等學堂的文人雅士也不會鬧出人命來?！?/p>

“大可！”世子大喜道：“陸學士和陳狀師討論律法學識我怎么會阻攔?！?/p>

世子說完，扯著下裙便急著要上轎子了。

“殿下且慢，”陸憶說道，“還要麻煩世子一件事?！?/p>

“何事？”

“還請殿下帶走陳界的侍衛，我等文弱學生，懼怕那刀劍之士?！标憫浺荒槈男?，俯首作揖道。

“準準準！”世子快言快語，一心只想看武會，什么都準了。

“這……”世子貼身侍衛倒是提醒了一下世子，擔心陳界和他們獨處，恐遭不測。

“放屁！我的安危就不是安危了嗎？”世子罵著，便將全部的手下都帶走了。

臨走時，世子掀開窗簾，和陸憶壞笑著使了使眼色，対陳界說道：“陳界??！你定要與陸學士好生討論??！”，只留下原地驚恐不安的陳界。

安德烈和陸憶便把陳界帶到了一處胡同里。

“你們……要干什么……”陳界驚慌的看著陸憶和安德烈，嘴里結結巴巴。

“干什么？老子給你寫情詩??！你不是喜歡情詩嗎？”陸憶一把將陳界翻在地上，正上去要打他。

安德烈旋即讓開，只覺得這種獨享快樂的時刻，不要搶了師兄的風頭。

不想狗逼急了也會跳墻，陳狀師雖是個文官，但是大韋一向主張以武治國，陳界平日里自是不忘鍛煉身體，現在竟和陸憶扭打在了一起，打得不可開交，似乎還是陳界占了上風。

安德烈看的焦急，正要出手，但是他又覺得如果是師兄自己打贏了，應該會更高興，便提醒道：“陸兄，用法術，用法術！”

陸憶這才想起來，自己可是寒冰元素大法師，便運動真氣，輕松地將陳界雙手雙腳冰縛在地上。

陳界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大叫著：“陸憶小兒，你好卑鄙！竟敢使用妖術！”

叫得煩人，陸憶便順手用薄冰將陳界嘴封住，只見陳界瞪大著眼睛，在地上掙扎著。

陸憶站了起來，整理了一番衣衫，氣喘吁吁，心想：“古人都是這么猛的嗎？文官都這樣身強體壯的?！?/p>

“陸兄，你現在可以教訓他了?！卑驳铝铱恐鴫?，雙手環抱，等待著。

陸憶一拳打下去，打得陳界鼻子流出了鮮血，看著苦苦掙扎的陳界，又于心不忍了。

“算了吧，我看他怪可憐的?！标憫浰坪跏钦埱蟮乜聪虬驳铝?。

“陸兄，你知道你那天被定罪了會怎么樣嗎？”安德烈面無表情道。

“當如何？”

“你會被法流城刑部押去，嚴刑拷打，問你去‘通天塔’的目的，”說著說著，安德烈額角的青筋微微跳起，“然后懷疑你通魔界，然后是懷疑你通扶桑，然后就是通北彥，反正就是問問問！無窮個問題，你怎么回答也回答不完……”

安德烈法術剛覺醒時，在法流城發生了一起縱案，直接燒了人家的店鋪，所幸無人受傷，但正是這個陳狀師打得一手好官司，把安德烈送進了刑部監獄，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就這樣在監獄里遭受了各種嚴刑逼供。

說著這樣毛骨悚然的故事，安德烈仍然只是微笑著，因為在陸師兄面前就是要堅強一點。

“也罷，只是我下不去手，換做你又怕你打死他?！标憫浾q豫著。

安德烈湊近了說道：“當日大堂之上，他可沒下不去手啊，陸兄你是我打心底里敬佩的人，此刻不要如此婦人之仁??！”

“是——是——當時他可沒下不去手，”陸憶看著安德烈背上的行囊，思量了一會兒，又說道，“安德烈，你把這個背囊套在他頭上，我就下得了手了?！?/p>

“唔唔唔……”只嚇得被冰束縛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陳狀師萬分驚恐。

“好，好?！卑驳铝掖笙?，馬上就把背囊里的東西全空了出來，一袋子套在陳界頭上，兩人一陣陰笑。

陸憶蹲下去按住正在掙扎的陳界，提起拳頭開始暴打。

只打得陳狀師奮力掙扎，被冰束縛住的手腳都已經掙脫開來，蜷縮起來像個肉球，嘴里支支吾吾地慘叫。

陳狀師的頭被套住，眼前漆黑一片。

不知從何處橫飛來的拳腳打得他眼眶腫起，滿眼金花，五彩閃爍，封住嘴的薄冰早已經被震碎，扎在臉上，又混合著血水，慢慢融化。

“今天你有種打死我！我是陳謀士的兒子……”陣陣拳腳下去，陳狀師反而情緒高漲了起來。

“我管你哪個兒子，今天你是我兒子！”陸憶又是狠狠一拳打在陳界鼻子上，又想起了陳界在法堂上還要追問小糯的嘴臉，罵道，“你不是要情詩嗎，我情詩都是寫給你的……”

陸憶手勁兒不是很大，但全力打上去，陳界又毫無防備，陳界只感覺鼻梁都要斷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我不打得你想我的衣裳，想我的容……”陸憶站了起來，又是一腳踹在陳界背上，嘴里仍在罵著，“我讓你山頭見仙女！我讓你瑤臺見王母！”

“我想了，我想了……我見著仙女了，我見著王母了！”陳界禁不住拳打腳踢，開始求饒起來。

念一句詩，就是一拳腳。

“老子今天就是要打得你‘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陸憶又想起了李清照的聲聲慢，隨口就是幾句詩詞。

安德烈看了看這涼秋昏黃的落葉，又聽著陳狀師的凄慘叫聲，不由地嘆道：“陸兄真乃才子??！寫詩都寫到了陳狀師心坎里了，陳狀師都隨著詩韻陶醉了！”

吟完了詩句，詩陸憶只覺得不夠盡興，在陳界的臉上又踹了兩腳，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只留得陳狀師在地上傷情地哭著，罵道：“你個陸憶！我尋尋覓覓了！我凄凄慘慘了！你還打……”

打完陳狀師，陸憶又做了一件令安德烈感覺很怪異的事，陸憶吩咐安德烈通知陳府的人快點去虎威胡同里尋他家少爺。

待陳府的下人找到了陳狀師，陸憶這才愜意地和安德烈散步回法圣賢莊。

“安德烈，你說是不是打重了點？”陸憶想起了鼻青臉腫，痛哭流涕的陳狀師，心里又開始有點愧疚。

“也不是吧，陸兄恩威并施，陳界也算是感激涕零了?！卑驳铝覠o心地踢著路邊的樹葉，回答道。

“這么說來，他還要感謝我咯？”陸憶繼續問著，“換做你，怎么個‘恩威并施’？”

“給他留口氣即可?！卑驳铝翌D了頓，說，“這就是師兄的高明之處了，放得下仇恨，掌握了些分寸?！标憫浶闹幸徽?，不想安德烈小小年紀，做事手段竟會這般堅決。

“還是快去武會那邊吧，也不知道鐘爽怎么樣了?！标憫涍@才想起來鐘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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