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瘋人幻像

王老頭一雙眼睛閃著邪惡的光芒，他看到女孩注射藥劑后的，眼睛翻白，意識昏沉，不禁喜形于色.....

“看來瘋人院的鎮定藥，效果就是神奇！”

他叨叨咕咕的自言自語，“照這樣下去，再來兩針，大功告成！”

說罷，他揮一揮手，帶著兩個隨從，大搖大擺的走了。

......

整個過程，如萍宿舍的小姐妹們都看了個清楚，大家都噤若寒蟬。

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更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大家躲在一旁，竊竊私語。

“看來如萍真的是瘋了??？”

“是啊，是啊，不然經理也不會安排王老頭給她打針了！”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精神病??！”

“就是，這事情發生的怎么這么突然？”

“快過去看看她吧，別打完針，出點意外什么的?！?/p>

......

大家圍攏過去，盯著陷入昏迷的如萍，又是一陣嘖嘖的感嘆。

“這么漂亮的女娃，得了瘋人病，可惜了！”

“唉，這孩子命不好，本來家里就困難，又攤上這么一件事，以后可怎么活??？”

......

一時間，先前因為如萍“偷盜錢老板錢財”的而在眾人間引起的反感，都被眼前的悲慘的境遇徹底顛覆。

“同是天涯淪落人”。

“同是來自農村，在城市里無著無依的可憐人！”

相同的出身，眼前相較在場其他人而言，如萍更為悲愴的命運，牽動著所有人脆弱的同情心。

.....

迷迷糊糊之中，如萍感覺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四周安靜祥和。

忽然，眼前閃現一道光亮。

光影之后，一家人呼喊著她的乳名，由遠及近，一起向她走過來。

“萍兒，萍兒！”，母親抱著弟弟，走在外公外婆的中間，看著她，眼神急切，慈祥，全然沒有任何以往的嚴厲樣子。

“萍兒，你怎么了？你醒醒吧，你看，咱們一家人都來看你了！”，外公走過來，輕輕的推了推她，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如萍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身軀如此輕盈。

她拼命想坐起身，向家人伸出手去，呼喊著“媽媽，媽媽”，同時試圖抓住外公。

然而，她卻什么都沒有抓住。

一瞬間，所有親人都化作陣陣煙霧，消失的無影無蹤。

......

眼前猛然又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群張牙舞爪的妖獸，沖她齜牙咧嘴的嚎叫。

如萍拼命的捂住耳朵，想跳起身，逃離怪獸的包圍，卻感覺身體仿佛瞬間變得有千鈞之重，被牢牢的定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她渾身僵硬，被恐懼所籠罩， 無助的大聲呼喊起來。

然而，四周除了她呼喊的聲音，和怪獸一起隨著她，昂頭的怒吼，沒有任何人類世界的回響。

喊累了，她精疲力盡的癱坐下來，絕望的四處張望。

巨獸依然環繞著她，其中一頭沖她俯下身，探出丑陋的腦袋，試圖把她從地上叼起來。

如萍拼命掙扎，手刨腳蹬，阻止怪獸靠近。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怪獸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

一下子就咬穿了她柔弱的胸膛。

一種被刺穿的劇痛襲來，女孩再次發出一聲絕望尖銳的哭喊，隨即便暈了過去......

......

不知過去多久。

她悠悠的醒過來。

艱難的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依然躺在路友賓館宿舍的床上。

四周圍了一圈同事。

大家都關切的望著她。

“如萍，如萍，你感覺怎么樣？”

人群中，有人輕輕的問道。

如萍艱難的晃動一下頭，嘴巴蠕動半天，看上去非常虛弱，她費力的斷斷續續擠出一段話來。

“水......水，我好熱啊....”

“她醒過來了，如萍醒過來了，她要水！快！快，給她弄點水來！”

一個舍友離如萍最近，聽的真切。

她轉身大聲的對旁邊的人喊出如萍的要求。

.....

圍攏起來的人群一整騷動。

不一會兒，有人端過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遞過來。

如萍兩天沒怎么吃東西，身體孱弱，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一般，渾身軟綿綿的，大汗淋漓。

她費力的坐起身，接過水杯，輕輕的啜了兩口水，又無力的倒在床上。

......

如萍是真的病了。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透支了她身體里的最后一絲靈氣。

她面色蒼白，渾身微微顫抖。

瘦弱的雙肩一聳一聳的，看上去弱不禁風。

王老頭和兩個兇神惡煞般的保安強行給她注射的不明藥物，在她體內發生了無法描述的化學反應。

她開始出現幻覺、幻聽。

她的知覺和嗅覺都變得異常靈敏。

甚至可以聽清近距離圍攏過來的同事心跳聲音，辨明宿舍里很遠角落處遺落垃圾所散發出來的腐臭氣息。

.....

“你醒過來了？”

遞過水杯的舍友關切的問道。

“你要吃點東西嗎？”

如萍想說點什么，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來，只好機械的搖了搖頭。

她很餓，卻毫無胃口。

宿舍里，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一盞昏暗的吊燈，照亮狹窄逼仄的宿舍。

女孩床邊身邊聚集起來的人，影子重疊在一起，投射到對面斑駁的墻壁上，映出一個奇形怪狀的影像。

如萍側身躺在小床上，兩眼空洞的透過人群望著遠處，神情呆滯。

她的思想似乎被人抽走一般，腦中空空蕩蕩，無法集中意識，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

看到她這樣，圍攏起來的人，都絕望的搖了搖頭，開始四散離去。

“可憐的孩子，看來真的病的不輕！”

“是啊，是啊， 剛才那么大聲的又喊又叫，肯定很痛苦！”

“嗯，她撕心裂肺的喊“媽媽，媽媽”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

“唉，是啊，真是可憐！”

......

“她小小年輕，一個人在外邊，家里人估計也不曉得她出事了吧？”

“瞧你說的，她這種情況，即使家里人知道了，誰敢認領??？！，這可是瘋人病??！”

“噓----，噓-----，你小聲點！”

......

同事所有的言論，如萍都聽了個真真切切。

她雖然無法思考，卻被最后一句話震驚了！

“難道自己真的瘋了嗎？！”

“這樣下去，如果自己真的瘋掉，家人還會要我嗎？”

她萬念俱灰之際，又充滿了絕望。

“自己是被世界遺棄的人！”！

上天給了如萍如此大的磨難，又將這一個柔弱的生命推向絕望的思想意識邊緣！

如此脆弱的生命，又將面臨怎樣崎嶇坎坷的生存之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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