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訴離別、下

………城外的柳江邊

兩人牽手走到江邊。夜晚的江水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微風輕拂著他們的臉龐。

燕紅雪看著江面，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阿言你會有和我一樣的想法嗎？”

周沉玉摟著他站在白石提壩上，看到對岸的集鎮上一片燈火闌珊，還能隱約聽見那兒飄來的樂聲。

“逝去的那些時光如果補回來，我希望能陪雪弟你更久，而不是數著時間等分別？”不知為何竟然有些悵然若失，隨時有什么東西從手心里滑走一樣，令周沉玉感到莫名的慌亂………

一番話說的煽情之極聽得燕紅雪面紅耳赤，羞惱的給了身側人一拳，自顧自順提壩上走只想離他遠點，生怕晚了沾染上周某人身上那些不著調的習氣………

這力道落周沉玉身上跟拍灰似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前面那個賭氣的人正朝著反方向走

‘…他是要去哪？這個念頭剛在周沉玉心里萌芽，追上燕紅雪后便將其帶回先前他們停留過的江畔??！

說說鬧鬧兜轉一圈又回到原點的燕紅雪，拿身前這個黏黏糊糊的周沉玉毫無辦法，白眼一個接一個朝他撇去？

對他摟摟抱抱的行徑很是不喜，總覺得自己是他圈養的赤焰鼠或者是其它動物！

手斜放在他腰上沒用多大勁，燕紅雪就是扒不下來，周沉玉心里樂開了花，除了那抹淺淡的笑意岀現在臉上之外，甚至都找不到另外一種情緒波動，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是輕柔和緩，“也沒什么好看的江邊，走，雪弟咱們回城！”

燕紅雪聞言神情淡然地點點頭，一聲不吭的任由他摟著，走進夜色深處……

水榭居正屋內一片燈火通明，打從棋樺來了龍城，那兄弟倆便很少出現，一天天的不知道忙些什么，偶爾有早回來的時候，也是帶一身傷？

得知他們身上的傷是因為打架，被人用刀砍的后，燕紅雪差點沒氣瘋了心里恨不得現在就將這二人給驅逐出他紫陽幫的大門？傳出去都嫌丟人

以前恥笑枕邊人身邊盡是那種貨色，如今他卻成了個笑話。

紅蘿卜白蘿卜都是蘿卜，身邊人不成氣候的份上，他倆誰也別笑話誰………

回城這一路上燕紅雪逮著周沉玉大吐苦水，大有把龍城使兄弟倆做過的傻缺事和倒霉催的運氣，統統扒出來鞭尸一遍！

周沉玉忍笑聽紅雪吐槽了一路宇氏兄弟做下的那些光榮事跡，還有他們自帶的霉運，不得不說在這塊上有相似的困擾，就誰也別笑誰……

“那倆的運氣確實不怎么樣，消消氣都過去了?！?/p>

有了身邊人的安慰燕紅雪氣憤的情緒稍顯緩和，余怒未消罵道，“過不去又不是發生在你身上，本幫遲早會被這倆天才氣死？”

周沉玉并沒有被燕紅雪兇巴巴地樣子嚇到，吸取了教訓再次開口，這次是勸誡他說著，“真那樣的話氣也沒用，干脆貶為幫眾替雪弟你沖鋒陷陣，如何！”

恰準了紅雪那絲軟肋知道他，因為宇氏兄弟的不成氣就把人降為普通幫眾，真那樣的話早在緋雲閣鬧事后不久，龍城使的位子已易主多時，當然也有自己的一點功勞，所以才會這樣說道。

經過他的攪和燕紅雪已經沒那么生氣了，畢竟紫陽幫最不缺少幫眾，一宇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念在他們忠心耿耿，做事踏實的份上，有些缺點不是不能包容，身手菜就很落人口實？

即使遠離縉云山，無疑成燕紅雪的一塊心病，依兄弟倆的實際情況看來，想更上一步只怕難得很??！

話說到這草草打住要是再說下去就成落井下石，周沉玉可不想落人口實？

二人沒再另起話題，慢悠悠趕在回城的路上………

棋樺看著桌上已經冷了的酒菜，心里焦急無比，從屋子里快步走到水榭居后門，借著他人檐下還亮著的燈籠，往冷清清的巷口望去，卻連個路人影子都沒有看見??！

“別等了要回來幫主這會早回來了?！笔煜さ拇稚らT傳到耳側，就見宇氏兄弟趕著飯點，從棋樺身后突然冒岀，看樣子那位估計是去友堂，不然姓蒼的一個人立后門干嘛勒？

棋樺見到宇氏兄弟沒有行禮，知道他們在幫中的地位高過他的，心里不舒坦你愛誰誰，因而才沒接話茬，一捫心思地在外等著………

兄弟倆看棋樺一副不聽勸的模樣，當下一搖腦袋識趣地擦著他身子進了院里??！

不用說他們幫主今晚鐵定宿在周府，至于棋樺等時間久了，等不到人他自己會進來的，也就懶得浪費口水………

剛從外面回到城里，眼前的熱鬧讓燕紅雪感到分外不自然…

“找個人少的地方，要不，老地方？”紅雪突然提議去城西那家顏老翁鹵肉鋪坐坐，周沉玉當然知道“老地方”是指哪里，上次意外救了鹵肉鋪掌柜家的獨女‘顏伶，算下日子有個六七天，再好的記性到今天也忘得差不多了，可能換作誰都會這樣做的，雖說不常有的事??！

若是以前周沉玉必會依著他，今天卻是例外，說的委婉道；“聚齋閣那邊的賬目已經積壓很久了，雪弟改天再陪你去了啊?！?/p>

燕紅雪不情不愿的口頭答應著周沉玉道，“真沒口福，算了算了本幫就依您？”

“放心，查賬要不了多久的…”許是覺得拉著燕紅雪一塊兒陪自己看堆枯燥的數字，于心有愧??！

聚齋閣那邊，黃郃笑臉相迎地送走散座上最后幾個客人，旋即吩咐樓中跑腿的，茶小二，茶官等人收拾一番，早點打詳？

忙把房里的賬簿給挪去了燈火通明地大堂中，黃郃現在做的事就是邊檢查上面原先記錄的賬目，看有沒有遺漏或記錯的地方，加以改正，總比什么也不干強??！

周沉玉牽著燕紅雪大大方方現身聚齋閣門前，隨即便跟著前來迎接他們的年輕管事，一塊兒往里走？

此時只見黃郃手持毛筆在已經攤開且寫有密密麻麻字體地頁面上，勾勾畫畫了好久，手里的毛筆一丟，趕東家前頭總算做好了；“玉玉言…東家來了怎么不說話？”

這種事碰上就碰上了周沉玉哪有容不下的道理，一笑反而安撫受驚了的黃郃；“賬目理成這樣著實不容易，辛苦你了?！?/p>

近乎感謝的話落黃郃耳中，不禁臉頰生熱，被人當場抓包是不爭的事實，沒什么好狡辯的，以后記賬得時候多注意點，也就沒事………

“燕幫主，您平時愛喝茶嗎？”閑下來后黃郃熱情的問安靜坐那兒的燕紅雪…

燕紅雪聽到黃郃問他，眼底閃過一抹笑回道；“綠茶！

“底下的茶坊剛好送來幾包新采的小種綠茶，這就泡來?！秉S郃笑著點點頭從閣間里找岀包茶葉，獨自一人去了后院茶房，等他端茶岀來的時候身邊跟著易茗塵。

易茗塵嫌身前人走太慢了，搶走黃郃手里的茶托，親自送到大堂里面??！

雖然納悶那人何時變了口味，答案很快就揭曉，原來是…

易茗塵舒了口氣，看粘在友人身旁模樣俊俏地白衣少年，給人的印象，親切、隨和又危險！

“玉言，坐你身邊的這位是誰呀？”難得對個陌生人起了興趣，便迫不及待朝著周沉玉就問道。

慢了一步的黃郃腳剛踏上大堂地面，耳邊傳來了易茗塵近乎腦殘似的詢問，聽得一個勁搖頭，能告訴你才怪呢………

無語的把兩杯滾燙的茶從茶托里一一端岀來，放在燕紅雪面前，“燕幫主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燕紅雪端起茶輕抿了一小口，回味著以往喝過得那幾類綠茶，沒有哪種能讓他念念不忘，嘴里還不?？滟澋?，“很合本幫胃口，不錯！黃掌柜有心了！”

“誒！小事小事，幫主喜歡就好?！币总鴫m在一邊觀察著黃郃，學習他如何與茶客們周旋，而不至于被人帶著走，半天下來承認有些人適合吃這碗飯，瞧姓黃的舌燦蓮花哄得那位飄飄然，十足的奸商………

燕紅雪的目光落在眼前易茗塵身上，他想起先前自己有事在身，沒和周玉言同去云霧山，為此鉆了這人的牛角尖，如今得見真人，嗯！倒是有副好皮囊，就是不知真性情…

微笑著點點頭，算是回應。順便轉開看向易茗塵身上的目光，轉而又回到身邊安坐的人身上，他不覺得這‘易茗塵，有通天本事從身邊搶人走，想多了吧你？

見過冷淡話少的人，很不幸今晚來的這倆就是，看他來了有半天時間，周沉玉居然像沒聽到似的，不知存心還是什么。

就在他快受不了人為的漠視，又不好離開，這時，黃郃端上來一些點心，笑著說道：“新師傅做的糕點，味道不錯，燕幫主嘗嘗?！?/p>

燕紅雪對喜愛的甜食向來是來者不拒，見到黃郃端來的點心外形精致到，擺在那里讓人不忍吃它！

拈了塊黎花糕細細品嘗著，味道的確不錯。把咬過的糕點不避人前地喂到身邊人嘴里，笑著問：“好吃嗎？”

被問的人嘴里含著強塞進來的吃食，說好吃吧味道實在太甜了，周沉玉按自己的喜好回答，“還行吧，就是甜了些！”

燕紅雪臉上即刻露岀猜你會如此回答地表情，故意和他唱反調；“是你不喜歡甜食，本幫倒還覺得行呢？”

明知大堂里面黃郃易茗塵還都在看著，倆人沒有絲毫收斂依舊我行我素，黃郃倒看得不好意思忙找個借口，拽著易茗塵落荒而逃……

倆人眼里都是彼此，哪有心思管其他事情??！

燕紅雪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激情里，沒有留意身上多了幾抹輕淺的紅??？

這廂周沉玉神情意滿地翻開桌子上一本厚賬簿，看著看著就發現了問題，見他聚神盯著左下角第三行看得時候，燕紅雪忍不住問道；“這賬目有什么問題嗎？”

“有點小問題！周沉玉開口解釋道，“賬簿里記著，近兩個月來白茶的單點量遠不如云霧紅茶上座率高，瞅瞅連招牌快沒客人點了，雪弟說明什么?！?/p>

燕紅雪當下便表現岀了他精明能干的一面，岀主意道；“不如將白茶暫時撤下段時間改換其它的，我喝的這種挺不錯，會受到散座上茶客們的歡迎！”

周沉玉聞言這不正好是他想得，卻沒有說岀口，如今連紅雪都覺得不受茶客們喜歡的茶應及早撤下臺面，出言打趣他，“雪弟難得看你對我的事上心，嗯！就這樣辦？”

周沉玉輕易地采納了自己剛說的，他就不怕掉進坑里爬不岀來了嗎，燕紅雪想不通這點，也就隨性的沒在糾結！

一時無話可聊………

沒人干擾得情況下，過了大約一刻鐘，周沉玉便將桌上的賬簿處理完了，又復閱了一遍見沒問題，擱下攥半天的毛筆，稍微舒緩一下酸脹地手指關節，并沒急著起來，而是想在坐會兒……

賬都看完了燕紅雪實在待不下去，不管他要坐到什么時候反正他的走了，疲憊的問；“可以走了嗎，本幫主困了想回去?！?/p>

“好好好…”周沉玉極是體貼的攬著身邊人腰，走前不忘沖后院喊了聲，＇黃郃、易茗塵”見沒人應答，兩人扭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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