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良言相勸

長話短說，正式選秀之期轉眼即至，各旗選送的秀女，抵達京城后，在入宮應選的前一天，坐在騾車上，由本旗的參領、領催等安排次序，稱為“排車”，根據滿、蒙、漢排列先后的次序。

最前面是宮中后妃的親戚，其次是以前被選中留了牌子、這次復選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選送的秀女，分別依年齡為序排列，魚貫銜尾而行，車樹雙燈，上有“某旗某佐領某某人之女”的標識。

日落時分發車，入夜時進入地安門，到神武門外等待宮門開啟后下車，在宮中太監的引導下，按順序進入順貞門。

秀女們乘坐的騾車則從神武門夾道東行而南，出東華門，由崇文門大街北行，經北街市，然后再經地安門來到神武門外，這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初選完畢，落選的秀女們在神武門外依次登上她們來時所乘坐的騾車，各歸其家。

初選被選中的秀女們在神武門外走下騾車后，先由戶部司官維持秩序，再由太監引入宮中。一般每天只閱看兩個旗，根據各旗參選秀女人數的多少進行搭配。

通常是五六人一排，供皇帝或太后選閱，但有時也有三四人一排，甚至一人一排的。如有被看中者，就留下她的名牌，這叫做留牌子；沒有選中的，就撂牌子。

然后，留牌子的秀女再定期復選，復選而未留者，也稱為撂牌子。

經復選再度被選中的秀女，有兩種命運：一是賜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一是留于皇宮之中，隨侍皇帝左右，成為后妃的候選人。

如果有幸成為后妃的候選人，手續會更為復雜，初次“引閱”之后，屢屢“復看”，有“記名”的，這是被選中留下的。

有“上記名”的，這是皇帝上親自選中留下的。

最后，還要經過“留宮住宿”進行考察，在留宮住宿的秀女中選定數人，其余的都撂牌子。

很幸運的是，若凡因為博得了太后的喜歡和干爹理親王從中周旋，順利的通過復選，剩下來就是賜予皇室王公或宗親之家，或是隨侍皇帝左右，成為后妃候選人。

話說這一天，若凡來到她初到京城時居住的驛館給那些一同前來，現在落選即將返鄉的女孩子們送行，那些女孩子大多在初選時就被淘汰，能夠留下來的少之又少，能夠通過復試的就寥寥無幾，大家彼此道別，并相互祝福，一直到夜里，若凡當晚就住在她以前住過的房間。

回想起這一路走來，若凡坐在燈下，心潮起伏，就在她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只聽門外一聲響動，若凡一驚，問道：誰呀？她開門一看，只見一個人站在門外，長身玉立，一襲白衫，若凡驚呼道：表哥。

來人正是蕭劍，卻說蕭劍率眾回到紅花會總舵，在無塵道長的幫助下，鏟除于振海，奪回教權，他此次是要去蒙古辦一件事情，路過京城，特意來看望若凡的。

表哥的突然出現，若凡簡直難以相信，蕭劍看看左右，示意她不要大聲說話，若凡看四下無人，便把門栓上，她一下子抱住蕭劍，說道：表哥，我一直好擔心你。

說罷，已是泣不成聲，蕭劍安慰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接著把分別后的經歷說了一遍，若凡也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

蕭劍聽說若凡認理親王做了干爹，便說道：若凡，有一件事，表哥要提醒你，理親王他圖謀復辟，你認他做干爹，將來恐怕要受到牽連，你要好自為之。

若凡有些不信，道：表哥，王爺為人和善，有長者之風，你是聽誰說的？

蕭劍道：若凡，表哥難道還會騙你？我們紅花會耳目遍布天下，事實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何況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可以胡亂地去認干爹呢？

若凡被表哥說的有些無話可說，低著頭，眼淚也出來了，蕭劍心想自己也許是說得重了些，就拍著她的肩膀說道：我說得重了些，你別放在心上，這也是為了你好。

若凡忽然抱住蕭劍說道：表哥，我不是真心要來選秀女，當時家里的情況，我沒有辦法。

蕭劍想了想說道：路是自己選的，自己的路自己走，走好走壞，你要好自為之，我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你傷心后悔。

若凡看著蕭劍問道：表哥，你是不是從來就沒喜歡過我？

蕭劍不知怎樣說才好，只是說道：我們不要說這些好嗎？

若凡看著蕭劍，激動地說道：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

蕭劍被若凡如此一說，更是難以解釋，只好說道：表哥怎么會看不起你？從來沒有？你都瞎想些什么呢？

若凡道：你就是看不起我。蕭劍道：沒有，真的是沒有，你別瞎想了行嗎？若凡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誰？蕭劍道：我肩負重任，不敢談兒女私情，更不會有什么喜歡的人。

若凡性情執拗，當即說道：表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誰嗎？

蕭劍道：我們不要說這些，好嗎？

若凡道：你不要我說，我便要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實她就是一個表里不一，虛偽善變的女孩子，你被人家騙了還不知道。

蕭劍被若凡一說，雖然聽著有些刺耳，可有一件事，在蕭劍的心里一直就是一個謎團，不敢去觸及，蕭劍曾將一份有關乾隆身世的密函給晴兒鑒定，可后來發生的事很離奇，也無法解釋。

若凡看蕭劍一言不發，接著說道：表哥，你對人家了解多少，你知道她的身世來歷嗎？這些你都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只是這一段時間里，我從旁人的眼神和一些交談中，能夠感覺到她有著不一樣的身世和來歷，表哥，你從來就沒有懷疑嗎？

蕭劍被若凡說得有些恍惚，反問道：你有什么憑證嗎？

若凡道：表哥，你知道我有一個家傳的玉佩，她當時好奇地問我從哪里得來，后來玉佩就不見了，可是我卻看見就戴在她的身上。

蕭劍聽完，說道：這不可能，她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你誤會了。若凡道：表哥，你不相信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可這就是事實。

蕭劍不想再說下去，便說道：我這次出門辦事，路過這里，特意來看你，你往后自己照顧好自己，記住我跟你說的話，離理親王遠一點，記住了嗎？

若凡看蕭劍要走，從后面抱住蕭劍問道：表哥，你說，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蕭劍回過頭，看著若凡，說道：表妹，我一直當你就是親妹妹一樣。

若凡還是心有不甘，說道：你以前可是說過要娶我的。

蕭劍一字一句地說道：表妹，以前那是小孩子時說的話，你忘了它吧。

說罷，轉身離去。

若凡坐在地，半晌才回過神來，他流著眼淚說道：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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