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盡等待

自從蔣恩俊跟風雨花說了那句話，希望的種子就在她的心里種下了。

她想：如果自己就這么下去肯定不行，但是她需要賺錢養家，而蔣恩俊是萍水相逢的人，就算不回來幫她又怎么樣呢，先賺錢最重要。

李強會偶爾去夜總會巡視一下，而每次接待他的都是莉莉，在那里工作的人都知道莉莉是李強在夜總會的幫手和情人。他們兩也不避嫌，在別人面前也是摟摟抱抱。

估計是在這種夜總會時間久了，似乎就男女關系、別人的臉色都不放在心上，及時行樂才是王道。

莉莉雖然為人處事張揚，但是對夜場里的姐妹還是很照顧的，而且夜場里的很多女孩都在莉莉的幫襯下，接到有錢客戶的臺，賺到了錢，所以巴黎幽夢的生意比其它的地方都好。

莉莉雖然瞧不上風雨花和李娟這種的鄉巴佬，但是她還是會帶著她們兩去吃好吃的，代她們去買些漂亮衣服和化妝品，但是她一般不會理會周艷，因為周艷沒有她們兩機靈單純，討莉莉開心。

而且莉莉知道風雨花需要賺錢養家，所以她還幫助風雨花往家里匯錢。

后來風雨花才知道莉莉也是農村出身，一開始在巴黎幽夢坐臺，一干就是8年，成了那里的老人，而且每個月都是賺錢最多的人，所以李強非?？粗厮?，給她獎金，后來兩人合作后日久生情，莉莉自然就成了李強的情人。

而齊劉海則是當時上大學的時候交不起學費，于是經過同校舞蹈系的同學介紹來到巴黎幽夢打工。她一開始是聽說在巴黎幽夢晚上跳舞，一次出場費就可以拿到五百到一千左右，所以當時只是賺夠了學費就打算收手的。

可是后來大學畢業后，舞蹈專業的學生根本不好找工作，即使找到類似于舞蹈老師之類的工作，工資都非常少。當時在夜場上班的時候，賺了錢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一下子適應不了沒錢的生活。

后來還是下決心找一個體面的工作，后來找到了一個賣手機的工作，沒過多久，齊劉海的上司找她吃飯，直截了當地說要保養她，一氣之下當時有男朋友的她辭了職，還把這件事告訴當時的男朋友，于是她的男友直接打了那個手機賣場的老板，導致老板重傷，男友也吃了牢飯。

其實她的原因導致了這件事情的發生，在嘉熙鎮這樣的一個小地方就會人人皆知，沒有人敢用她，無路可走的她又回到A城干了老本行。

當她經歷了工作再回來年齡就不小了，而跳舞的工作總是輪到年輕的小姑年做，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總是一波又一波，也不過25歲的她已經感受到在夜場她其實是算老的了。

于是曾經黑長直的她也留起了劉海，顯得自己年輕一些，而且在莉莉姐的幫助下，她干起了坐臺的工作。

隨著年輕的增長，她也奔三了，和店里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們比，她顯然沒有了優勢，只好投男人所好。

一開始齊劉海打算等男友出獄，還是和男友繼續一起生活的，可是夜場的誘惑太多，有錢的、有才的、多情的、帥氣的男人應有盡有，她抵不住誘惑，情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在男友出獄的時候，她把自己的積蓄全給了男友算是報答，然后說了分手。

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這種依靠男人的日子讓她無法自拔，她早已經忘記當初想過平淡日子的目標，但是嘉熙鎮淳樸的風土人情帶給她的善良沒有丟失，她總是會照顧一起工作的姐妹，從男人那里要到的小費也總是會分為姐妹們。

風雨花在待機的時候，從一起工作的姐妹們那里聽到了這些關于莉莉和齊劉海的故事，她突然間覺得曾經在村里聽到的壞女人的說法似乎不那么成立了。

父母教導風雨花的是只要做這些美發、按摩、洗浴之類工作的女人都不是正經女人?？墒乾F在她自己被迫做了這樣的工作后，似乎看到了生活的真相，原來因為無奈、生存、欲望而做了這些工作似乎并沒有世俗意義上說的那么可惡。

她們還是保存著一份善良，或者為了自己，或者為了家人，這些女孩其實也挺努力地生活。

如果貶低她們，那么那些來夜場消費的人呢？他們有錢有勢，穿著體面，和公主們坐在同一桌上，他們也只是有欲望有需求，追求片刻歡愉的俗人。

風雨花在等待那個黑騎士蔣恩俊來解救她，可是她聽了齊劉海的故事又開始后怕起來，齊劉海是本科畢業，而她連高中都沒上，她去找工作誰會要她呢？沒有人要她，就得去工廠打工，聽別的姐姐說工廠的工作才2千塊，除了自己的吃穿住行，那么寄到家里的錢寥寥無幾，怎么生活呢？那個蔣恩俊似乎挺有錢，但是又不可能平白無故給自己花，她也不可能伸手問別人要錢。

風雨花是矛盾的，她去問周艷的想法。周艷還是那樣地生無可戀：“就是有人幫我逃離這份工作，我也不打算換工作了，我打算在這里找一個有錢人包養。我也不打算結婚，已經對男人太失望了，但是也不喜歡夜場的工作。哪一天哪怕一個老頭包養我，我也愿意，只要給我錢?！?/p>

風雨花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讀過書的她，在父母堅毅樂觀的性格的影響下，她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一些。

她拍一拍周艷的肩旁說：“姐，你不要那么悲觀，你也才20出頭，人生還很長，不能因為一是的遭遇就選擇不相信男人或者選擇被包養地生活啊?！?/p>

周艷顯得有些老成，她已經把善良的風雨花當成自己的妹妹看：“你這下丫頭片子，還沒發育完全呢，就說出這么成熟的話來，你沒有我經歷的多，慢慢經歷吧，社會生活的好與壞都經歷一下就成長了，姐的人生你就不用操心了，先把自己管好吧?！?/p>

風雨花聽出周艷的無奈，她也不好多勸，畢竟每個人的生活那么不一樣，誰又能說出個對錯來呢。

她心想李娟總是會和她一條心了，等蔣恩俊來救她們的時候，應該會和她一起走吧，雖然她也擔心出夜總會的話無法生存，但是她堅信不出去闖闖怎么能知道行不行。

坐在宿舍的兩個人閑聊著，風雨花問李娟如果有人來救她們，是否愿意一起走。

李娟內心是有些許動搖的，“其實呢，我也不喜歡這份工作，我爹娘也教過我要做本分的事情。但是你看我桌子上的迪奧香水據說要一千多呢。你看我手上的手鐲叫卡地亞，價值1萬多呢，我爹賣菜還不知道能不能賺這么多?！?/p>

風雨花聽到后也是一陣驚訝，這些不起眼的東西怎么可以怎么值錢，她一般很少收客人的禮物，也不會跟客人不清不楚。

“我知道那些很值錢，可是都是一時的，我們會長大的，會變老的，現在才15歲，還有很多可能性?！憋L雨花語重心長地說。

李娟有些不服氣，她拿白色外套直接擦了擦卡地亞手鐲，“莉莉姐讓我們說自己是18歲，你不要亂說，讓別人知道了，對店里有影響的。你看莉莉姐不是干了那么多年，有漂亮的衣服穿，有豪華轎車開，我的目標就是要成為莉莉姐那樣的女人?！?/p>

風雨花知道李娟也陷入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中，她怎么勸也是沒用的，于是她只好自己苦苦地等待蔣恩俊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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