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父子間的對話

今天周五，事情多，老規矩，周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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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思園的一頓飯就這么結束了，可是事情遠遠沒有解決，當李立福走出靜思園的大門時，就看見了穆清名已經站在來時的馬車邊上，來回踱著步，有些焦急地在等待著什么。

“老大人，陛下可有什么指示？”當看到李立福出來的時候，穆清名趕緊快步上前問道。

“哎”李立福只是嘆了一口氣，就不再言語什么，穆清名不好再詢問，只好說道：“老夫人已經在馬車上了，請老大人上車，一會我們去見李總督吧”

李立福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上了馬車，馬車上的顧二丫見自己丈夫來了，出聲問道：“皇帝怎么說，明羽要緊不要緊?！?/p>

李立福嘆道：“還是見過明羽再說吧，一會你別去，我來和他說”

顧二丫看到自己丈夫嘆氣，心里頓時焦急了起來：“怎么了？是不是皇帝不放過明羽？那得趕緊通知小李子啊，畢竟是他親兒子??！”

李立福低聲喝道：“通知什么！明羽又沒有做什么錯事，你找人家小李子做什么？現在他駐守在北方抵御北蠻，要是稍微分心，出了事情，你能擔待得起么？”

顧二丫見自己丈夫發火，終于不再說些什么，只得坐在一旁，低著頭，默默傷心起來。

馬車大約走了兩刻鐘的時間，終于停了下來，同時穆清名的聲音從車外傳來“兩位老人家，到地方了，請下車?！?/p>

李立福打開馬車的帷幕，首先下了車，顧二丫跟在他后面，這是到了長安總督府了。

穆清名久在長安為官，自然是要把自己的府邸打造的磅礴大氣一些的，這座府邸和剛才李立福去過的靜思園相比，雖然規模和精致程度都遠遠不如，但是畢竟是官宦人家辦公及生活的大院，自有一股凜冽的官家的威嚴氣息。

李立福卻不愿意再抱著參觀的心態審視這座宅院，只是看著穆清名，穆清名立刻會意地說道：“此刻李總督應該在大廳，我這就領老大人去，至于老夫人么，我一會讓管家領著，讓老夫人去客房休息一下，今天，您二位就住在府里吧，照顧不周之處，還望老大人海涵”

李立福微笑著致謝道：“總督大人能安排我們兩個老家伙住宿，那已經是萬分感謝了，哪能有什么挑理的地方呢”

穆清名微笑道：“如此最好，請！”當先，就跨入了總督府高高的門檻。

我不是學建筑的，這里 要描述總督府的內部構造可能有些困難，但是李立福也直觀感受到總督府目前的緊張氣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另外還有巡邏的小分隊不時從自己面前經過，去過未央宮的李立福此刻發現，現在總督府的守衛程度，比皇宮也不遑多讓。

來到了大廳門口，穆清名停下了腳步，有些作難地說道：“按理說，下官應該把老大人引進去的，但是，既然是陛下的吩咐，安排您父子之間見一面，下官還是回避的好，下官就在此處等待老大人出來吧”

李立福頷首道：“的確，也難為你了，我知道我那個孫兒和令郎兄弟相稱，你與明羽關系也比較親密，既然，皇帝來了，總是要避諱些的”

穆清名見李立福如此，心下不由大為感動，但是，大廳外人多口雜的，只是認真的拱了拱手。

李立福背著手，就獨自走進了大廳，廳中果然只有李明羽一人，只見他手里拿著一本書，正在認真的看著。

“在看書？”望著有些日子沒見的兒子，李立福輕聲地說道。

“父親！”李明羽可能完全沉浸在書中，這才發現，原來廳中有了人，來人還是自己的父親，他趕緊放下書，快步走到李立福面前，就準備行禮。

“不用了，坐吧?！崩盍⒏Ｒ膊坏壤蠲饔鸫鹪?，自顧自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面，然后從懷里又拿出了皇帝賞賜的香煙，甩給了李明羽一根，自己就點上了煙。

李明羽苦笑著接過父親的香煙，也只好坐在父親身邊，抽了起來。

一根煙抽罷，父子兩誰都沒有說話，只有煙霧繚繞在他們的頭底，正在漸漸散去。

“皇帝把我和你娘喊來，要讓我給你說三個條件?！崩盍⒏＝K于開始先開口說道了。

“父親能做得了主的，自然就做主了?！币苍S是太過熟悉自己的父親了，李明羽此刻倒是沒有什么焦急的心思想要詢問是哪三條。

“這自是當然，但是，我少不得還是要問你一句”

“父親，請問”

“是你做的么？”李立?？粗蠲饔?，看著李明羽的眼睛，李明羽也迎著李立福的目光，堅定而又果決地說道

“自然不是兒子，兒子不屑于做”

“好！”李立福贊道“你是我從小帶大的，你的秉性，我自然一清二楚，既然不是你做的，那自然就不能讓你受委屈！”

受委屈？

李明羽只是一瞬間，就已經明白了李立福的意思，試探性問道：“可是陛下要免了我西域總督的職位，接受調查？”

李立福點了下頭，算是默認。

李明羽呵呵一笑，自嘲道：“公主殿下遇襲這么大的事情出來了，陛下，只不過是免了我的職，還只是接受調查，沒把我交給大理寺審訊，當真是皇恩浩蕩啊”

李立福皺著眉頭說道：“好好說話?！?/p>

李明羽笑容一僵，立刻就想起了自己這種態度素來被李立福不喜，當下趕緊肅容道：“父親，不知道此事，我該如何應對”

這下李立福算是比較滿意李明羽的態度，又掏出一根煙來點上，大口抽了起來。

“父親，娘說，煙抽多了不好”李明羽小聲提醒了一下、

“皇帝老爺給的香煙，不抽可惜了，據說，還準備送我兩大箱”李立福笑咪咪地答道。

李明羽有些默然，自己這個爹啊，其實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但是就是不說，在這里依然是云淡風輕的。

“我不同意皇帝老爺的想法，所以，我不贊成讓你受委屈”李立福說出了心中的想法。的確，這次來，他一開始就沒抱著說服李明羽的打算，因為沒有必要，他們是秦國的子民不假，可是哪一條《大秦律》規定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應該背鍋受罰？

李明羽內心有些溫暖，只是他看著面前的李立福，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身軀，和小時候他所見的健壯的樣子做個對比，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最無法戰勝的敵人，是歲月。

“父親，其實孩兒受點委屈，倒是沒什么，只是，孩兒現在是西域總督，手下掌控著整個西域，這里面牽扯的關系，千絲萬縷，錯綜復雜的，如果少了孩兒，我怕就是一天都不見得能運轉得下去，西域一旦亂了，那么整個大秦，也就亂了”李明羽想了想說道。

“我可不管這些東西，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就不說什么了，只不過，我有些事情，倒是不得不說了？”李立福堅定地說道。

“父親但說無妨”李明羽趕緊問道。

“公主殿下畢竟是在西域出的事情，一出了事情，你自己就跑到長安總督府來了，丟了西域這么一大攤的事情，那我問你，公主殿下的下落，生死，你管不管？你可知道，城外現在一個軍團的大軍就這么堵在外面，你管不管？就算這些人不是經過你的授意，可是事情已經做成這樣了，你怎么處理？你一個西域總督，跑到人家長安總督的府上，這難道不是鳩占鵲巢，穆總督素來和我們家交好，人嘛….也算老實，你這么欺負人家，合適？我聽他說，穆靜現在是你的親兵，想必此刻應該也在城外你的大營里面，你難道就要造成他們父子兵戎相見！”李立福厲聲地說了一番話，把李明羽驚得不敢再在椅子上面端坐，只得站起來，垂手肅立在李立福的面前。

試問這天下，有誰見過西域總督大人這番模樣過？

試問這天下，除了李立福，又有何人能做到這樣？

“你不用擺出面前這副樣子，人常說，兒大不由娘，我和你娘都是個鄉戶人家，比不了小李子世家出身，可是，你是我們兩口子從小帶大的，我們沒有教過你這番做派！”李立福說道這里，語氣有點微酸，哎，他也知道，自己的教育方法一直都很老派，甚至….有些土，但是，李明羽是他的孩子，他就應該教育，哪怕現在他位高權重，在他眼里，也不過是自己的孩子罷了。

李明羽眼見自己父親真得生氣了，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只得開口問道：“父親還請息怒，兒子但憑父親吩咐，立刻照辦！”

李立福瞪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沒什么吩咐，我也吩咐不了總督大人！”

李明羽心里有些好笑，父親看來是真有點火氣了，剛忙賠笑道：“自然是兒子的不是了，讓父親和娘都到了長安城，一會我去麻煩下穆總督，給父親和娘弄一桌菜，當面給您賠罪”

李立福一聽這話，不覺又是怒道：“還要麻煩人家穆總督！”

李明羽自覺失言，趕緊說道：“是兒子的不是，父親，孩兒愚鈍，還請父親吩咐?！?/p>

李立福盯著李明羽看了良久，突然有些想念起李凡來了，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哎，也不知道凡兒怎么樣了，還是這個孩子對我脾氣，你啊，和你那個爹一樣，看上去對我這老人家尊敬地很，實際上啊，你兩才是父子呢”

李明羽笑道：“老爺子這說得是哪里話啊，兒子自然聽您的安排”

“行了，那我就說一下，皇帝既然都到了長安了，你悶在這個總督府里，不去見，是不像話的，一會啊，你去見下皇帝，人家是一個帝國的統治者，大道理我不會說，我就知道，你不能怠慢了”李立?？蠢蠲饔鸾o自己敲打得差不多了，開始說了出來。

李明羽一聽要自己覲見皇帝，眉頭先是一皺，但是看到了李立福聽著他，趕忙應道：“好”

“讓你去見皇帝，不是讓你去認錯，是讓你想辦法和皇帝說清楚事情，然后，你還得出城，把你那些軍士們都給我帶回去，開始徹查公主殿下的下落，給皇帝一個滿意的答復”

“跟皇帝講道理…..哎，父親啊，要不是孩兒城外有那么一個軍團的大軍在那邊，孩兒此刻估計應該已經在牢里和您見面了，當今的圣上…..”李明羽心里暗自想道，但是還是沒有違拗李立福，也應了下來。

“給穆大人道歉，誠懇道歉！”這是李立福說得最后一句話，也是李明羽應得最干脆的一句話。

“行了，那我走了”李立福見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就起身準備往外面走去。

“父親，怎么這就走了，我還沒見過娘呢”李明羽趕緊阻攔道，李立福又瞪了一眼，怒道：‘你這不省心的孩子，看著就來氣，沒空理你，我這就和你娘會陵園去，你把事情處理好了，處理不好，以后也別來陵園見我們！’

李明羽不敢再阻攔自己李立福，只得由著他就這么施施然背著手走出了大廳。

哎，這事情，真得不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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