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為生活而拼搏

不管你是生活在城市也好，生長在鄉村也罷，總得為生活而拼搏。有的人經過拼搏，前程輝煌，繁花似錦；有的人，在拼搏的道路上，荊棘坎坷，一敗涂地。有的人成了億萬富翁，有的人成了窮光蛋；有的人成了英雄，有的人成了混蛋。

荷塘村的人，也正沿著這一條有規則的而又沒有軌跡的道路前進。

何壯實跟蘇豆豆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把距離越拉越遠。

有人說，在生活的磨練之中，有的人會越來越聰明，有的人會越來越懂得人生。

可是，凡事也并非都是如此。

蘇豆豆俊俏玲瓏，個性逐漸變得嬌寵自傲。在和工人做工的車間里耍著點子逃避勞動，可她的瀟灑風流卻博得車間管理的喜愛。管理逐漸把她調成輕便的工種，以便更好的迎合她的虛榮，討好她的喜歡。

牛鼻子瞅著蘇豆豆的風度，發小時對蘇豆豆的童趣愛戀似乎又回到臉前，他不知怎么的，看到何壯實和豆豆在一起心中就不快。他索性肥水不給外流，干脆把豆豆調到自己單位重要的位置，做了物管。一方面是體現他對老鄉的寬厚，另一方面更顯示自己的權利至高無上。時間不長，牛鼻子妒忌的又氣憤地把勾引蘇豆豆的那個車間管理換成了別人。

何壯實爽直而粗獷，還帶些野蠻的暴虐，尤其現在，他實在受不了牛鼻子的捉弄。牛鼻子越是把蘇豆豆的工作調的理想，對她越好，何壯實的心中越不是滋味。特別是蘇豆豆對他的逐漸冷落，這使他更是喪心病狂。他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一心想懲罰一下他的情敵牛鼻子，他也要讓蘇豆豆知道——我姓何的是個有骨氣的人，不在人眼下，不食施舍谷。他暗暗下定決心，不但要狠狠心拋開蘇豆豆，更想毫不留戀地離開牛鼻子的工廠。

蘇豆豆也觀察到了何壯實的動態和心情。有一天，她同情地去勸說他，又挽留何壯實不要離開她，說人在人眼下，誰能不低頭，她說她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讓他對你好。

何壯實憤怒地說：

“你的所為都是為了錢，為了自己的享受，牛鼻子有錢了，我比不上他。我看你早就失掉了荷塘人的尊嚴，沒有了你那原有的純真少女的那顆心，我對你失去了信心，你就一輩子去討好巴唧牛鼻子那些有錢人吧！”

蘇豆豆再三懇求何壯實要理解她，可憐她的那顆不被人理解的心。

何壯實怎么也聽不進去蘇豆豆的辯解和勸解。

何壯實在離開牛鼻子工廠之前的那個晚上，到底瞅準了一個機會，把牛鼻子騙出來痛打他一頓，稍微解除了一些心頭之恨。

牛鼻子雖然挨了一頓不明不白的痛打，可還是無奈的沒有還手。他憐惜發小時的感情，也體會到自己對蘇豆豆有些討好的過分，何壯實這樣對付自己也許是應該的吧？

何壯實不知是無奈，還是不好意思在這兒混下去了，他趁著一個黑夜迷茫地向遠方逃走了。

牛鼻子得到了消息，于是就追啊，趕啊，想把何壯實再重新找回來，向他賠禮道歉，向他說明自己的見解和做法，并且表示以后，不再對蘇豆豆那樣了?？墒?，追趕了好長時間，也不知他向著哪個方向逃去了？此時，牛鼻子手下的保安也狗仗人勢地吶喊助威，胡亂喊乎。

何壯實真是不知牛鼻子要對他怎么樣，于是就無情地奔跑，不顧一切地躲避牛鼻子保安的虛張聲勢的圍追吶喊。

何壯實覺得牛鼻子不會饒了他，因為自己對牛鼻子下手很厲害，也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所以就覺得好像是犯了法，必須遠走高飛。

蘇豆豆也在牛鼻子后邊大喊著：

“回來吧，大鼻子不敢怎著你，何壯實——你聽我的，有我在這兒呢！”

牛鼻子一把拽著蘇豆豆，又大聲呵斥他身邊的保安：

“滾回去，誰叫你們跟著瞎咋呼的？快滾??！”幾個保安灰溜溜地往回走去。

牛鼻子一把抱住蘇豆豆，討好地說：

“親愛的，快回吧，我要好好地補償我的過失，讓他去吧，他沒有福氣得到你，你本來就該是我的！”

牛鼻子越是親熱她，蘇豆豆越是覺得對不起何壯實，越是對牛鼻子氣憤。蘇豆豆哭了，哭得很傷心，他罵牛鼻子：“好你個狠心的大鼻子，乘人之危，把一起長大的伙伴趕跑了，你給我趕快找回來！不找回來，我就賴在你的工廠里，給我雙份工資，要不，我就天天罵你，讓你不得安寧，我還要天天讓你給我去找我的何壯實！”

牛鼻子越發使勁地抱著蘇豆豆，說：

“你打我吧，使勁的罵我吧，我給你雙份工資，好好補償你，我的小豆豆！”牛鼻子拉過蘇豆豆，毫不畏懼的用勁地吻了起來。

蘇豆豆經不起牛鼻子如此的挑逗，她一時也對何壯實失去了信心，于是她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軟在了牛鼻子的懷里。

何壯實經過多少艱難困苦，跨過多少險峰峻嶺，換過多少次汽車火車，他決心從此再也不想看見蘇豆豆和牛鼻子了，他此時只能是暗恨自己無能：人家牛鼻子有錢什么都可以辦到，而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連自己心愛的人也被人家搶走了，自己還有什么用啊。

何壯實迷茫地走，氣憤地走，不知方向和沒有目標地向前走，也是迷茫地找尋自己生存之地。

這時候的何壯實真不知自己向前走的路是光明的，還是一條行不通的萬丈深淵？

最后，何壯實來到了云南大理，在一家大賓館里當了個保安。

與何壯實一起干保安的好像是一個武警出身的軍人，這個人做什么事都行動敏捷，利手利腳，好似有一身非常神秘的本領。他羨慕這個人，他崇拜這個人。因為羨慕和佩服，所以何壯實就好歹瞅準一個機會，向這個自己崇拜的人懇求，要他教教他防身的本領，要他把自己的那些讓他崇拜的武藝教教他。

那個人看得出何壯實是真心的崇拜他，也好像被他的一片誠心感動了，他告訴他——干他這一行必須要有過硬的本領，否則遇到壞人就沒法對付。于是，這個人就毫不保留地教他擒拿格斗的要領和對付別人的靈活機動的變幻莫測的具體策略等。時間長了，混熟悉了，這個人就親自和何壯實過招，讓他親身體會這些招數和具有真本領的厲害。

人就是這樣，本事學好了，自己就覺得有本事了，就連自己的心胸也覺得肆無忌憚了，自己的個性也似乎變得有點兒更加的野蠻了。

何壯實越來越覺得不能只掙老板賞他的三五百元的工資，他要瞅準機會掙更多的錢，現在，他甚至連做夢他都想著賺大錢了。他想，假設有一天，自己變成了萬元戶，變成了百萬富翁，到那時他一定能獲得一切，一定能把他心愛的姑娘從情敵的手中再奪回來。即使奪不回來，也許會遇上個更好的。到那時，自己帶著個美人兒再到牛鼻子那里，炫耀自己，那會兒多有刺激??！他發現來住旅館的一個不三不四的人提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他看著這人的派頭，分析著他一定不是個正經貨，考慮這包里邊一定有很多錢，他又考慮，這個不正派的人的錢的來路肯定也不地道……

此時，不知是金錢的誘惑還是自己沒有把握住自己，他的做人的底線傾斜了，這天夜里他鬼使神差的想對那個人下手了。誰知，自己剛剛動手去割人家的包，就被人逮個正著。也許他并不是干這行的料，自己覺得人家沒有防備的意思，怎么就一下子被人給抓住了呢，人家竟然沒費吹灰之力啊。

這真是殺雞不成——倒折了一把米。

那個人惡狠狠地抓住何壯實的手，問他：

“是私了還是公了?！?/p>

何壯實非常無奈地看著那個人，說：

“私了如何說法？公了又要怎樣？”

那人說：

“私了，一切聽我的，跟著我干；公了，我要報告公安，你就得進局子坐牢?！?/p>

何壯實心想，這要是經公，他簡直就沒法活了，到那時，還有什么臉去見教他本領的那個人啊，更沒有什么臉回去見父老鄉親??！他思前想后，鼓起勇氣說：

“那我要是跑了呢？”

那人說：

“好啊，你跑一回我看看！”

何壯實突然把包丟下，神奇地撒腿就跑。

那人也是迅速地使了個“腳絆子”，何壯實“呼嗵”被整倒在地。

何壯實心想，這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我的行動這么迅速，看來這家伙真是比我的本領大得很呢，人家不好惹，也罷，有短在人家手里，惹不起，就屈服唄。

何壯實窘迫地說：

“那就聽你的吧，不用聲張了，可是，我必須問問你，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說：

“干什么的，這是你該問的嗎？你覺得你還有權利問這些嗎？可不管干什么的，但缺不了你的錢花?！彼终f，“看樣子你很想有錢，現在你也正缺錢花?！边@人越發陰險狡黠的悄悄地告訴他說，“你呀，就別想著又想當蕩婦又想豎牌坊了，要想有錢就跟著我干好了，老大虧不了你，保準在一個月后你就能成為個百萬富翁！”

何壯實一聽自己要變成百萬富翁，不知怎么的又覺得很驚訝。有可能嗎——天下哪里能見到真正的金山銀山，自己突然到那兒背上一口袋?。?？他悔恨自己異想天開，也為自己的百萬富翁美夢而感到可笑。

可他還是有點僥幸的遐想——只要有錢，做錯了壞事，有機會改成好事不就成了嗎。

其實，事實就是事實，而你面對的人生并不是你想象的邏輯。而當時的自己，好比就是棋盤上一粒只準前進不準后退的卒子，面對的是橫在自己面前的一條河，過了河，再也沒有回頭路。為了主子，只有拼殺，有時也許會粉身碎骨。主子成為英雄，你是功臣；主子成為階下囚，你就永遠埋名于歷史長河的淤泥之中了。

至此，他已是身不由己，他仰望長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壯實啊，壯實，別人有路走，你為什么在前行的途中處處是坎坷，處處是荒漠啊——

何壯實考慮了好長時間，進退兩難，擺在面前的唯有一條路，向這個人屈服——跟著他干。

仲云峰和蘇玉芝在牛鼻子廠里干了幾年，兩個人苦掙了四五萬元，他倆辭了職回到家鄉，打算在本地發展。

韓春生和銀花見著人就問，本村的人附近村子里熟悉的人都被他倆問遍了，是凡和金花要好的人也是問遍了，仍然打聽不到金花出走的消息。最后，他倆又向仲云峰和蘇玉芝這兩人打聽金花的事，這兩個人更是沒聽說，他倆說，金花不可能到我們那兒的，她就是因為害怕見到熟人，所以不會到我們工作的那個地方去。然后，這兩個人仔細想想，姐姐和曾老師的事，她也許就是害怕別人說三道四，她一定是覺得不好意思在這個村子里混了，因為曾老師不回，她就和自己過不去，大概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吧。

半年后，韓春生的手稍微能撐著做一些事情了，他就和銀花舉行了婚禮?；槎Y很熱鬧，全村的人都來祝賀，在南方打工的好友聽到消息，也都坐飛機、乘火車、汽車趕來祝賀。就連牛鼻子和蘇豆豆也一起來參加了他們倆的婚禮。

婚禮過后，韓春生和銀花商量，覺得兩個人不可以就此迷戀于恩恩愛愛，唧唧我我，不能覺得混口飯吃就算完事，還要樹立更好的人生觀，還要混出個具有荷塘人風格的像樣的青年人。

銀花說，我倆已不在城市，一不可以想著開什么公司做什么買賣掙大錢；二不能異想天開，坐不符合現實的空想。要做必須實際的，最能符合當前荷塘人的心愿，符合我們兩個人的自己的心愿的事。

韓春生也是這么想的，萬事開頭難，要想成就大事，那可是雄關漫道??！像偉人所寫的，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韓春生和銀花看到荷塘村人種田耕地用的還是老一套，他倆一商量，荷塘人要想土地翻身，就必須要有現代化的耕作技術和現代化的農耕機具；要想多打糧食，實現畝產豐收，就必須要有現代化的種植技術，科技服務必須跟上?？墒?，做到這些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實現自己所想，要做想做之事，那可是要花大錢的，怎么辦？兩個人想想自己的家底子，就是兩個人打工掙的錢，還有韓春生遭遇事故后老板補得錢?？墒?，老板補的錢被韓春生治療所剩也是不太多了。怎么辦呢？正好上級又有新的政策，說是要給購買農機具的提供益農優惠補貼，還可以給購買農機具的人提供貸款。

韓春生根據當前的實際情況和自己的具體情況，他左思右想，說干就干，為了目標必須敢闖敢干。那天，他獨自一人騎上幾年前買的廢舊摩托，走小道，竄小巷，因為摩托三證沒有（唯恐被交警查著沒收），他大膽地跑到了鎮政府，向綜合辦公處遞交了自己購買農機具的申請。

時間不長，村委通知了韓春生，說，上級批準了自己的遞交計劃。韓春生馬不停蹄的辦好了貸款，還向親朋好友又借了一部分錢，再加上自己的所有存款，就趕快到縣城里購置了一套大型的農耕機具：一臺大四輪拖拉機，一臺旋耕耙，一套小型的播種農機具，一臺小型的收割機。

從此，荷塘村所有的一片片耕地的耕種收割韓春生全包下了，哪家有錢的就及時地付給機耕費，沒錢的就欠著，等莊稼收完了再算賬。貧困戶他就免費耕種。該收割時，能用收割機收的莊稼他就用收割機收割。全村的人都夸韓春生是咱荷塘村的知心人。

仲云峰看到自己的朋友發財致富當然有點兒眼紅和妒忌，于是也暗下決心，必須追趕上自己的朋友，想和他一樣的富裕起來。仲云峰不聲不響地行動起來，他偷偷地到處去打聽發財致富的好門路，另外他又天天地守在電視機旁?？囱胍暤霓r業屏道，想從現在媒體的信息中獲取致富的信息。

根據當前農村人的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對吃喝營養的要求也隨著發展，人們已經改變了生活的方式方法和營養要求。過去人們只是想解決溫飽的問題，大白菜煮豆腐，青菜燉肥肉；現在人們已經覺得營養過剩，都想吃些低脂肪、高蛋白的如牛羊肉等。此地養殖的牛羊，這些牲畜屬食草形動物，身上長的大部分是瘦肉。因此，養牛羊的前景非常廣闊。

仲云峰根據當前農村的這些實際情況考慮，本地方已經有不少人養豬養雞發了財，但是，自己不能當別人的模仿者，跟在別人后邊去搞爬行主義。

思想超前，步子放快。仲云峰要養牛羊，這種養殖，掙錢快，掙錢多?？墒?，搞這種大牲畜養殖，必須要有場地寬闊，占地多的條件。

怎么辦？向有關部門申請啊——

仲云峰把自己的想法向村委會說明，讓村委會幫助他向有關部門申請報批。

村長當場拍板定案，說：

“我來個先斬后奏，根據上級早就給與了下面的這個優惠，先辦事，后匯報，只要你說干就干，給我們村帶個好頭，能自己致富，帶領大家致富，我就支持！”

村里很快的就批給仲云峰幾畝不適宜農耕的閑散地，支持他蓋牛棚，筑牛舍。

村里向上級有關部門上報了仲云峰的養殖計劃，鄉鎮里時間不長就讓農商行下撥了扶持他脫貧致富的一些貸款，仲云峰和他的親戚合伙到內蒙一車拉來了二十頭大牛。他就地取材，把收下的莊稼秸稈趁葉綠的時候就粉碎，既解決了環保，又節約了能源。半年后，正趕上牛的市場價格上揚，仲云峰第一批養殖的肥牛就賣上了好價錢。

不到三年，仲云峰養牛一項純收入就達二十五萬元。他又用養牛攢下的牛糞捂熟種田，打下的糧食屬于無公害綠色產品，這樣的糧食當然能賣出好價錢，他的土地收入當然比別人高了好多。

韓春生和仲云峰成了荷塘村的致富帶頭人。

一人致富，真是可以帶動千家萬戶。

不到幾年，荷塘村面貌大變，長短參差的零散田變梯田；高矮不齊的草屋瓦房變樓房；山村人吃的穿的都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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