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珠寶蒙塵

一邊是權傾朝野的虎千歲，一邊又是出入大帝身邊的內務府總管。姚充越想越矛盾，照常人的眼光看，別說步公子背后有這兩重勢力，即使有其一重，也足以讓朝廷任命他一個體面的官職了，然而，不過任命了步公子一個樞密巡檢使的閑職。

珠寶蒙塵，終有一天會發光的。姚充再怎么想，他也弄不清其中的原委，從領步公子一路來到樞密院，再領步公子熟悉樞密院的環境，姚充只是在例行公事，期間，他并沒有以為步公子有虎千歲和濺清總管護著，而刻意地熱情待他。

知道姚充為人的莫過于他的同鄉廖盛久了，廖盛久掌管國子監有些年頭了，早在帝武大帝時代，三十出頭的廖盛久就被帝武大帝任命為了掌管國子監的祭酒。他之所以能入英明神武的帝武大帝的法眼，在于他崇尚中庸之道又不失忠君之臣的操守，才使得帝武大帝把給帝國選拔人才的國子監交給了他。

比之廖祭酒，姚副使也算是幸運之人，但是跟做官做到正四品的廖祭酒比起來，他又是不幸的。他的幸運是他從一個農家子弟一步一步靠著科舉取士跳出了農門做官做到了從五品，戴烏紗穿官服食朝廷俸祿；不幸在于他當年雖然文舉考試高中榜首，卻因秉性過于耿直，早年時不時撰文針砭時弊，影射朝中權臣，因而受到權臣排擠，備受朝廷冷落。

好在帝枯大帝心里有數，暗中提攜，才使他在數年前當上了樞密院副使。過去，樞密院輝煌的時候，樞密使或是樞密副使不但每天出入大帝身邊，上呈軍報下傳軍令，而且還參與朝廷最高決策，賞罰乃至任免官員，非常時期還曾被大帝授意掌控皇家衛隊。

凡事真可謂此一時，彼一時也！坎坷的為官心得，讓年齡漸長的姚充無奈中只有在冷清的樞密院苦熬歲月，往昔針砭時弊憂國憂民的情懷看似淡了，對參與朝政他似乎也無興致了。實際上，姚充心里還是有底的，濺清總管不止一次在深夜造訪樞密院，跟他多次密談提醒他隱忍為懷的心思，洞察之下，他轉而只是收斂了曾經的鋒芒而變得內斂多了而已。

濺清總管是誰？那可是帝枯大帝身邊紅的發紫的人，他許多時候都代表著帝枯大帝，往往看似他私人的交際，卻暗中彰顯著大帝的權威。也正是從濺清總管主動靠近他，跟他私下親如兄弟的交往當中，姚充經過縝密思慮，才恍然大悟表面看去文弱的帝枯大帝那實際上深不可測的心機。

原來帝枯大帝在暗中從沒有放棄培植自己的實力，姚充竊喜，這就是說，大帝從來沒有忘記他才是九州帝國的主宰，看來指望帝枯大帝鏟除權臣虎重天之流還是大有希望的。

在跟步天行短暫的交往中，姚充說到虎千歲專權，他這是故意對步天行說的，是想看看步天行的反應，同鄉廖祭酒之前向他通過氣，說步天行報考科舉是虎千歲的千金陪著到國子監報名的。想到過步天行是不是隱藏的很深，但是，他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隱藏再深，反應稍微有什么異常，也難逃姚充的法眼。

兩個人的交談算得上甚是投機，步天行從跟著姚充到樞密院，直到姚充送他走出樞密院，步天行言談舉止給姚充留下了相見恨晚的印象。

姚副使站在府衙門前目送步公子離去，他當時已經打定了主意，步天行是個難得的人才，即使步天行與虎千歲有瓜葛，他就是豁出命也要把步公子拉到他的身邊，不，確切地說，是拉到濺清總管這邊，也就是讓步公子站在帝枯大帝的一邊，不要跟權臣虎重山再走下去了。

不能不說姚充有點看偏了步天行，他送步天行出了樞密院的府衙，步天行走出內城南城門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隱約望見姚副使還站在府衙門前，他便動情地朝姚副使揮了一下手，吸引了守門的皇家衛士，衛士們不知道他朝樞密院的姚副使在揮手，還以為武舉新科魁首友好地揮手在跟他們打招呼哩，都笑嘻嘻地朝步天行回之以點頭。

回到南北客棧，步天行才走近客棧的門，看見尖下巴躬著腰身迎著他滿臉堆笑從客棧門后的柜臺前竄出客棧站在門前親熱地一邊招呼他道：“喲喂！步公子從朝上回來了！快請！快請！快請步公子進屋?！币贿厸_客棧的店小二喊道：“趕快上酒菜，別把步公子餓壞了！可得把步公子招待好了！”

步天行跨過客棧的門檻，尖下巴后腳跟著他也進了客棧，招呼他從后門走過客棧的后花園，來到了花園旁邊的幾間房子當中的一間房子，這就是所謂的“雅間”。

步天行沒有料到此時此刻從雅間里走出了凌云之、紫芙蓉、樂女，還有懷抱雪貂的香凝和紅鯉。一見形影不離的同伴，步天行高興的笑逐顏開。

尖下巴不厭其煩地一再招呼步天行，往昔的步天行不是傲慢之人，當了官他也依然不是傲慢之人，但是，時下面對尖下巴的嬉皮笑臉，他故意裝出跟以往不同的傲慢得架勢，尖下巴反倒對他和他的同伴們越來越熱情。

步天行和同伴們才走進雅間，六個店小二就魚貫而入擺了滿滿一桌酒菜。雅間原來是單獨的一間房，房里裝飾考究。住在南北客棧有些時日了，步天行還從來沒有見過有客人出入后花園旁邊的這幾間外形設計新穎別致的雅間呢！

“難得掌柜的有心在今天給我和我的同伴們安排這么一個雅間，謝了！你去忙吧！郭公子不在，客棧還得你打點。你去吧！”步天行看一眼雅間飯桌上豐盛的酒菜，扭頭斜著瞅一眼還躬著腰身站在雅間門外仍然滿臉堆笑的尖下巴，冷冰冰地道。

尖下巴小人嘴臉，即使聽出了步天行言語帶刺，他也不當一回事。不過，他還是挺識趣的，覺察到步公子對他厭煩，照常滿臉堆笑一邊說：“招待不周，還望步公子和幾位客官多包涵??！”一邊躬身小步往后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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