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老山洞

十四章 老山洞

“有獸焉，其狀如彘，黃身、白頭、白尾，名曰聞獜，見則天下大風?！?/p>

——《山海經·中山經》

龍小冉被折騰了四五日，傷口終于好了。他能蹦跶，就跟一壯猴一樣，在村里溜達來溜達去，總想著找回體內的霸氣，卻還是感覺不到絲毫。這幾天他常常向老者，也就是向姜村村長姜尚打聽這個這鵲山。

姜尚問：“你不是也是鵲山這塊的么，怎么會不了解鵲山呢？”

“跟那怪物拼命時傷了腦子了，全忘了！現在想知道了解一下回家的路，請村長告知?！?/p>

姜尚抽著大煙卷，說道：“鵲山綿延一千里，從西到東橫貫高陽國。北紅嶺，南招搖，臨西海，東靠姚墟國，這就是鵲山的大概情況。你要是想了解更多詳細的，且去找村中獵頭老五，我在三十年前也是個捕獵的好手，現在老了，古稀七十，周圍村落的分布多少有些變化?！?/p>

龍小冉問：“誰是老五？”

“看見村口那個在打鐵的鐵匠沒？在他旁邊站著的就是老五，姜招，大薩滿的二兒子，也就是阿云的叔叔?！?/p>

“那阿云不是你的孫女嗎？”

“全村所有小妮子都是我孫女。怎么，你不服？”老者很是嘚瑟地摸了摸胡子，一口煙一口酒，顯得十分精神。

龍小冉很想回歸文明社會，他失去了左臂，想想以后還有右手跟蘇婉儀，心情隨之大好。他現在就一個目的，回地球。

“爺爺，百草汁熬好了，還熱乎著呢！”阿云此時端著一盆綠色的百草汁，龍小冉見到阿云跟見到洪荒猛獸一般，撒起腳丫子就跑。

姜尚頓時就笑了：“瞧瞧這孩子，害羞！我們阿云真是美，啥時候嫁人??？”

阿云的臉頓時就紅了。龍小冉此刻跑得就跟個豹子似得，雖說斷了一臂，但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是那么俊朗帥氣。

“那小子不一般，但是就是缺了一臂，是個殘廢??！”

“我又沒說要嫁他！爺爺你說甚呢??？”

姜尚哈哈大笑，忽然若有所思，眼神中出現愁苦和不安。他心里嘀咕著一些話，這估計也就他自己明白。他看著姜云，發現姜云臉色有些不對勁，他趕緊把目光轉移到了龍小冉身上。

龍小冉被扯了牛仔褲，紅褲兜也被姜尚扒了去，姜尚告訴他，那褲頭太臟了，被扔了。他這些天屁股上綁著麻布，穿著麻衣麻褲，頭發長有兩寸，看起來特別帥氣。他從老頭那要了一張煙草，包成煙卷開始抽將起來。

龍小冉心情舒暢，這才是人生??！他徑直走到鐵匠鋪，那老五見是龍小冉，便熱情的打招呼。

“嘿！少年英雄，傷好了？”老五一臉絡腮胡子，鼻子上有道清晰可見的傷口，從左眼眼角延伸到下嘴村。

“嗯，好了大半！就是掉了只胳膊，辦事不利索?！饼埿∪娇戳俗约旱目帐幨幍男淇?，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老五見龍小冉神色有些落寞，一只手搭在龍小冉肩膀上?！白?，以后叫我五叔，你是我們全村人的英雄，也是我的恩人，跟我喝酒去，我們不醉不歸?！?/p>

龍小冉一聽有酒，屁顛屁顛跟在老五身后。老五對著鐵匠說：“給我多打些鐵蒺藜！”

鐵匠身材魁梧，此刻大汗淋漓，顧不上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老五家住村西，大門直接對著去招搖山的山路。他家里擺著各種刀具，大刀短刀樸刀，還有不少長弓與箭矢。

“你叫龍小冉對吧，來自虎丘山？奇了怪了，高陽國鵲山這塊，我沒翻過幾座山，但也去過幾個小鎮，看過幾篇《山海圖志》，卻從沒聽說過有虎丘山這座山??？”老五從地窖里拿出一壇子酒，在沾滿灰塵的壇子上用布擦拭。

“距離這兩百里地呢，您可能不知道?！?/p>

“誒喲，兩百里地??！你是干嘛跑著遠，到這招搖山，還把狍鸮給啃了?！崩衔逡贿厗桚埿∪?，一邊拿著酒壇子搖搖晃晃。

龍小冉一時不知怎么回答，于是轉移話題道：“這酒看起來不錯，我們還是來喝酒吧！”

“不成！你得先告訴我，而且實話實說！”老五把酒壇抱得死死的，愣是不讓龍小冉接觸酒壇子。

龍小冉心想，說就說吧，反正這些人是又把他當英雄，又把他當瘋子。

龍小冉把他在地球經歷的事情說了個大概，老五一時聽得入迷，但那酒壇子還是被他抱的死死的。

“這么說來，你真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老五半信半疑。

“句句屬實?！饼埿∪秸f完了自己的經歷，又往老五手中的酒壇伸去。這老五倒是奇怪，說是要請龍小冉喝酒，結果還是把酒壇抱得死死的。

老五眼睛打了幾個轉轉，便告訴龍小冉一些事情。

“這靈州大地，很多奇怪事也不奇怪，每次到鎮里都會發現些稀奇玩意。我們這招搖山頂上就有一上清洞，說自己是神人的傳承。這大地上不知道還有多少個靈山福地，個個都說自己是天界傳承?！?/p>

“我們叫他們上仙，可是在我眼里，他們就是些瘋子，你說吧，天天吃空氣吃丹藥，動不動就拿劍砍一座小山頭，動不動就要跟某個妖怪懟刀子，動不動就跟其它修士比修為。都不知道他們為了什么，我覺得呀，活著就是要快樂?！?/p>

龍小冉酒還沒喝，手里的煙卷卻被老五拿了過去，他吧唧幾口，云煙繚繞。他繼續說道：“你是想回去？”

龍小冉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拔冶仨毣厝?！”

“回你的天界？”

“是的！我必須回去！”

老五又吧唧幾口煙卷，不一會就把煙卷給抽到底了。他滿臉享受，對龍小冉說：“想回去我也沒辦法，你得去找那些瘋子，不過想見他們也難，得弄些東西討好他們?！?/p>

“什么東西？”

“一些好獸骨，或者是一塊好晶石，聽鎮上人說，那些瘋子能把骨頭和石頭給煉丹。我就笑了，骨頭不熬湯，石頭不用來串手鏈，非要把這些東西給煉丹吃?！崩衔寰o緊抱著酒壇，完全沒有開壇的意思。

龍小冉無言，想來那些瘋子就是所謂的修士了。

“老山洞里有蠻多獸骨，不過都是些普通的動物骨頭，那里曾經是聞獜的巢穴?！?/p>

龍小冉輕聲嘀咕：“有獸焉，其狀如彘，黃身、白頭、白尾，名曰聞獜，見則天下大風?！?/p>

“嘿嘿，你小子從哪學的?！?/p>

“《山海經》?！?/p>

“沒聽過《山海經》，倒是看過幾篇《山海圖志》”

龍小冉問老五老山洞里的聞獜還在不在，老五回答，那聞獜早就死了，從他爺爺的爺爺那輩就死了。但那還是有不少怪物，甚至有比上次那狍鸮還可怕的貨色。

“這聞獜骨可有用？”

“骨頭湯唄！不過那些瘋子倒是能從這骨頭上弄些好處，你拿著去招搖山，說不定他們能送你回去。聽鎮里人說，那些修士飛來飛去，指不定就能帶你飛回去?！?/p>

龍小冉嘴角抽搐，心想，他明明是從死斗塔那穿越過來的，這飛來飛去，頂多也就飛到這個世界的宇宙。龍小冉想想空中的月亮，早上三個，夜晚六個，這世界都不同，怎么可能飛回屬于自己的世界呢？

龍小冉認為這個世界屬于另一個宇宙平行世界，現在能幫到他的只有《山海經》，以及那些所謂的修士。

“我們今天要去老山洞那快去打獵，前兩天有人在那見到了大野豬，要不我們一起過去，運氣好說不定能找到些好東西?！崩衔逄嶙h。

龍小冉點頭答應，雖然他霸氣全無，又少了條臂膀，但他身體依然強壯，比常人要厲害許多。他覺得自己能夠打贏村里所有成年男子，卻唯獨打不過那村長姜尚，姜尚雖然年邁，但每次拎龍小冉都跟拎根小木柴一般。

龍小冉問老五，到底什么是獵頭。老五告訴他，獵頭就是村里獵人的頭頭，幾乎每個村都有。但是有些村子善農耕，自家也圈養了一些馴養后的野獸，所以就很少打獵，甚至失去了獵頭。

“那就這樣說好了，今晚夜黑時，我們去尋那野豬，野豬視力不好，夜晚更是看不清！”

老五笑著推搡龍小冉出了門，龍小冉覺得不對勁，總覺得老五笑的有點yin dang。他一邊走一邊想。

“臥槽！拿了我的煙卷還不給我酒喝！”

老五支走了龍小冉，立馬把門關上，他緊緊抱著酒壇子，長舒了一口氣。

“他媽媽的，那只狍鸮趁我不注意，拖走人還不說，還把我酒給偷了。這酒就是我媳婦，一壇都不能送！”他解開酒塞，一股酒香溢出，他大喝一口，很是滿足。

龍小冉反過身對著老五那豎起中指，心里腹誹這獵頭。

......

深夜空中掛六月，星移月轉共交輝。招搖山一林中，龍小冉單臂單刀跟在老五一行人后面。

“停下！我聽見那只野豬的叫聲了！”老五命眾人止步，龍小冉覺得奇怪，哪里有野豬的叫聲，分明是低吼，好像還很生氣。

忽然，一只大豬怪拔山倒樹而來，三米多高，很是可怕！

獵頭大叫一聲：“行動！”

龍小冉的戰意激增，他好久沒有戰斗過了，但見老五跟那群獵人撒腳丫子就跑，他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龍小冉揮舞大刀就往那豬怪沖殺過去，老五他們躲在一大樹后面喘氣。

“這少年真是了得，說不定真能解決那只聞獜！”老五對著一行獵戶輕聲說。

一男子回答：“不一定！我們還是躲遠點，明天再過來看結果?！?/p>

“好主意！”老五撒腳丫子就往山下跑，后面跟著十幾個獵戶。

龍小冉注意力集中在豬怪身上，豬怪身上的毛皮是黃色的，還長著白色的腦袋和白色的尾巴，這就是獵戶所說的聞獜。龍小冉卻依然以為那不過是一只大野豬，大傷初愈，正好來拿練手，指不定這場戰斗還能重拾失去的霸氣。

豬怪嚎嚎大叫，四只蹄子下面掛起大風，龍小冉兩眼放光，他縱身躍起一丈高，全憑肉身的強大。

一陣刀光略過，他與怪物牙刃相接，獵刀狠狠劈在豬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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