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青春萌動

二十八

《你就是我千年等待的天使》

第十二章 青春萌動

轉眼肖云飛們在工地工作十幾天了，初到仲夏，天氣已經炎熱起來。一到晚上，被烤曬一天的工棚就象蒸籠一樣，人在里面汗如雨下；再加上工地位置偏僻，靠近一居民區，而旁邊又有一個大的垃圾處理站（那時的居民小區根本和現在居民小區的規劃無法相比），蚊子蒼蠅也特別多；無論白天黑夜，瘋狂地尋找各自的目標，一到晚上，人根本就難以入睡。肖云飛和大海他們從于工那里每人支取100元錢，各自花了15元，買頂單人蚊帳，剩下的以備購買平時生活用品。

肖云飛買些高中的課本，開始自學。白天下班后，晚上便一個人趴在蚊帳里，閱讀書籍。宿舍里彌漫著汗腥等各種臭味，蚊帳外不時傳來嗡嗡的蚊聲。年輕的都出去看錄象、打撲克，中年人一般到時候上床休息，鼾聲震天。雖然多少影響肖云飛的學習，卻更加激發肖云飛的求知欲望。

一天夜晚，天氣奇特炎熱，空中沒有一絲風，宿舍里幾十個人就剩下肖云飛一個，連平時到點睡覺的中年人也出門納涼。肖云飛光著上身，躺在床上，正在看著高中的語文課程，鐵皮門“咣當”一聲被踢開。

肖云飛抬頭一看，是眾多工友們從附近的錄象廳看完錄像回來，李濤、鄭大海他們四人也在其中。

“今晚看的過癮，周潤發雙搶齊發，真他媽刺激?！币粋€工友意猶未盡地說道。

“真他媽瀟灑，我要像他那樣縱橫四海就好了?！?鄭大海進門已脫掉汗衫，光著上身，十幾天勞動下來，大家都皮膚黝黑，肌肉飽滿。

“哎，我說，”他看到肖云飛渾身是汗，關切道，“你看你整天晚上看書寫字，想考大學啦。這么熱，也不怕中暑，出去趁趁涼?！?/p>

“呵呵，我看老肖是要考大學了?！币粋€工友哈哈一樂。十幾天下來，工友們都已經相處得和哥們似的，年齡都二十不到，竟互相稱呼“老李、老王”了。

“這天氣真他媽能熱死人，一點風都沒有?！?鄭大海和工友們脫掉肥大的褲衩，穿著小內衣出去沖涼。

“云飛，出去沖一把，趁趁涼，屋里多熱啊?！?李濤走到肖云飛床頭，“也不在乎少看一會?！?/p>

肖云飛坐起來，其實他們一回來，吵鬧得已經看不下去，“外面也還是熱?！?/p>

“起碼比在屋里強?！?/p>

肖云飛和李濤也拿起毛巾和臉盆，走出屋外。

已是深夜十點鐘，一排自來水龍頭前面站著一排幾乎是赤條條的年輕人，大家都在沖涼嬉鬧，說笑聲不斷，不時開著黃色玩笑。

“你小子這么短，以后要老婆可不靈?！?/p>

“就你。。長，我看沒人敢嫁給你?！?/p>

“不服氣，咱們比一比，量一量，哈哈?！?/p>

“武器不在于大小，在乎威力；。。不在于長短，只要好使就行，呵呵?！?/p>

“想不到你這家伙說話還一套一套的?！?/p>

“那當然，至理名言，哈哈?！?/p>

“女人那長啥樣，沒見識過?！?/p>

“哈哈哈，你丫的發騷了吧，想女人啦，晚上睡覺離你遠點?！?/p>

“。。大爺的，要老婆就像剛才錄象上放的，白白嫩嫩，細皮嫩肉的?！?/p>

“人丑比不丑，還挑精揀肥，看你小子德行，眼光還挺高?！?/p>

“象你這黑不溜秋的，白給我都不要?！?/p>

“誰跟你啊，我也不是母的?！?/p>

“哈哈哈，哈哈哈?！?/p>

工友們你一句，我一句，肆無忌憚地開著玩笑。

“今晚屋里簡直沒法呆，怎么睡??？”

“噯，我們上樓頂上睡，好不好？”一個工友提議道。

“對啊，我原來就看到有人在樓頂上睡覺?！?/p>

“我們看看去?！?/p>

“走?！?/p>

大家胡亂地把身上的水珠擦拭，穿起衣服，一窩蜂地往大樓走去。

“云飛，一道去?！睋P國強看肖云飛洗完后準備回屋看書，一把拉住肖云飛。

“你們去吧?！?/p>

“云飛哥，就一塊去吧，在屋里太熱了?！奔伊辆砥鹨粡垱鱿?，兩床墊被，對肖云飛說道。

“好吧，走?！?/p>

到了樓頂，工友們三五一群，橫七豎八地躺著，大家相互砍大山，吹牛皮，擺龍門陣。

“還是當老板好，帶著老婆在外面租房子住?！币粋€工友拿著一本破雜志當當作扇子使用。

“老板也不是這么好當的，起碼要管我們吃住吧，勞心費神，不如我們干嗎自在?！绷硪粋€工友在旁答道。

“還是這位兄弟說的對，當老板也累，不像我們，想干活就干活，不想干走人?！贝蠛Ｔ谂詿岬牟恍?，來往走動反而更熱。

“還是當老板好啊，起碼住的好吃的好吧?！睏顕鴱娫谂試@口氣道。

“都別唉聲嘆氣了，慢慢來，誰一開始就當老板，總會有個過程?！毙ぴ骑w躺在涼席上，伸了伸腿。

“你們快看，那兒有個女的在洗澡?！辈恢l突然興奮地叫喊一聲。

“哪兒？”工友們呼啦地站起來，爭先恐后地擁過去，趴在女兒墻上。

工地大樓右側是兩棟六層的居民小樓，白天幾乎看不到年輕人，估計是上班去了。平時在架子上施工作業，就能看到一些老人、孩子，以及居民們的日常生活。

“看不清楚?！?/p>

“干嗎把窗簾拉上?！?/p>

“哈哈哈，你以為她洗澡時給你看啦?！?/p>

“明天我們掛個條幅，寫上‘請美女洗澡時把窗戶打開’?！?/p>

“哈哈哈，去你大爺的，馬上公安局把你抓起來?！?/p>

“要是有望遠鏡就好了，居高臨下，看得清楚?！睋P國強也擠到前面，冒出一句。

“對，望遠鏡要是帶夜光的，就更好了?！?/p>

“哈哈哈?！?/p>

“快看，窗戶打開了?！?/p>

“我操，窗戶打開，衣服倒穿上了。瘦巴巴的跟排骨一樣，**也不大?！?/p>

“吁，吁?！辈恢钦l吹出口哨，一時間，挑逗的口哨彼起此伏。

“別鬧了，這樣明天人家找上門來，就麻煩了?！币粋€工友提醒道。

大伙這才停止胡鬧，一個個趴在樓頂的女兒墻上，傻呆呆地看著。

“晚上肯定睡不著了?！?/p>

“去，去?！?/p>

“哈哈哈，想入非非了吧?！?/p>

“哈哈哈哈哈?！币魂囮囆β晞澠七@寂寞難耐的夜空。

望著這幫工友快樂無憂的樣子，肖云飛苦澀的笑笑。自己知道，大家畢竟正值少年，精力旺盛，處在青春萌動期，單調枯燥的工地生活無法滿足他們的成長過程。那個年代的休閑娛樂方式無非是看電影、看錄像，而露天的電影放映和錄象廳更是年輕人的天下。那里成為年輕人宣泄、交流的最佳場所；那里不僅經常滋事，發生打架斗毆現象，也改變了部分人的生活，更引發出許多在若干年后還依然無法轉變的思想，甚至影響了一個人的一生，改變了人生軌道。

肖云飛躺在被子上，頭枕胳臂，仰望滿天燦爛的星空，偶爾的一陣微風稍稍緩解人的熱躁。想起家鄉父母日復一日，辛勤勞作在那份田地里，他們的默默付出其實就是對兒女們最真摯的憐愛；肖云飛也知道，老人們也肯定牽掛自己的兒女，他們明白，兒女們身在他鄉，肯定受苦受累，但是為了前途，就要去歷經風雨，不能綣縮在家鄉那狹小的空間。

想到和吳小蘭相識的情景，回想她那溫柔多情的眼神，心里涌起一絲甜蜜；而如今自己又獨自漂泊，不能時時和她相聚，又不禁黯然神傷。

肖云飛悄悄地下樓，回到宿舍，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出平生第一首思念父母和戀人的詩句。

父母情

東風一夢千年程，故鄉云送故鄉聲。

獨自孑然歸期遠，村頭佇立兩老人。

思念

遠山有路春夢短，行云無蹤月色寒。

不知誰家燈火早，遙寄寸心見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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