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日

“見鬼，是哪個王八蛋把老子衣服拿走了？你們拿什么不好啊，拿幾件破衣服?！崩洗笠淮笤缙饋砭推瓶诖罅R。

“老大，我們幾個是不會拿你的衣服，難道你的衣服很香嗎？哈哈，哈哈?！焙ㄒ娎洗笾淮┲萄澓芾仟N在門口大罵回答說。

“嘿嘿，老大，其實我們也想這樣丟幾件破衣服啊，可是沒那個福份，上天啊，請你也賜于我這樣的福吧，阿門！”石塊聽了后也在笑著學著神父樣子。

“好啊，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居然敢聯合起來整我。貓二，你老實說我衣服去哪了？”老大很惱火問。

“大家都能看到，就你看不到，在空中飄著呢？”貓二也笑著向銀線那邊甩了下頭說。

這時老大才貓二所指方向看去，這一看他立即傻愣在那里說不出話來。

銀線的一側，有兩根不知何時樹起來的柱子，兩端拴著一根繩子，上面掛著剛洗出的衣服，大部分是老大的幾件破衣服，在那微風的吹拂下，飄了起來。在這飄動中，老大心中某個神經突然動了一下，這幾年來四處奔波勞累的他還從未有人給自己洗過衣服，多少次都是自己動手清洗或直接拿到干洗店來清洗，更多的時候卻是一著骯臟的像個乞丐一樣那樣活著，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也從未想過誰會替自己這樣的人洗衣服，如今一個如此美麗女孩在為自己洗衣物，心里感覺暖洋洋的，仿佛在夢中沐浴在春風中不愿醒來。

“怎么著，老大，嘿嘿，感動不？樂壞了吧?！笔瘔K問，同時將老大帶回現實。

“感動個屁，你們給我老實交代，是誰強迫她給我洗衣服的？我打斷他的腿?！睘榱瞬蛔寗e人發現自己的異樣，老大故意發怒逼問。

“老大啊，你可是在冤枉好人啊，你的意思明顯是在說我老帥，因為只有我才可越過那條線。但你又沒規定嵐兒可不可以越線到我們這邊來？其實這幾天她常常沒事時候，跟我這個瘸子聊天，她說了，住我們的吃我們的，總該做些什么的，于是就決定幫我們洗洗衣服啦，做點吃的啦，哈哈，這不算是違規吧?！崩蠋浽V苦說。

“哈哈，有意思，什么來著，你剛才叫那妞兒什么，嵐兒，哈哈，有意啊，有意思啊?！崩洗笮χ鴨?。

“嵐兒不好聽嗎？很好笑嗎？羞也不羞，看看你自己衣服臟成什么了。我給你洗好了，拿著。老帥下個輪到你，到時候記得把臟衣服給我?！蓖瘝共恢裁磿r候已將衣服收了起來，并越過線站在他們身后，聽到老大他們說笑，這才繞到他們前面并將衣物推給老大，白了他一眼說。其實這一切動作，胡花、石塊他們都看到了，只是當時老大腦子當時“石化”了沒在意。

老大呆立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好有老帥替他解圍。

“好的，瘸子代我們老大謝謝嵐兒了?！崩蠋浾f。

“嗯，那我過去了，有什么能幫上的盡管開口?！蓖瘝褂锰鹈赖穆曇粽f，然后腳步輕盈的像風一樣飄過線，回到自己屋中。老大聽在耳中看在眼里，忽然有一種不真實感覺，什么時候她變成這樣了，她不是一直都恨自己把她搶來嗎？

“嘿嘿，哈哈，嘻嘻……”童嵐剛一回屋就傳來了胡花石塊他們笑聲。

“都給我滾，笑什么笑，皮癢了是不？該去學習的學習，該買東西的去買，今天這是怎么了都死賴在這里了?！?/p>

“老大忘了跟你說了，今天我們全都休息。包括你也要休息一下了。你昨晚回來太遲，就沒跟你說。而且你一大早發火，我差點都忘了這事?！崩蠋浀吐曊f，深怕被別人聽到。

“什么日子??！搞這么神秘?！崩洗髥?。

“我們要給嵐兒過生日，她離家快1個月了，今天是她生日，這個意見是我提的，你不會反對吧?！?/p>

“嗯，不會，怎么會呢？在生活上我們都聽你的嗎？哈哈，不過，你是怎么知道她的生日?！?/p>

“你不把她身份證給我收藏了嗎？另外不要跟她提起啊，我們要給她一個驚喜，明白不？”

“哈哈，老帥，姜還是老的辣，真想不到啊，你想的倒是很全面，這個沒問題?！?/p>

“我們上午讓貓二他們準備買蛋糕之類東西，還要搭個臺子，我們還有喝歌等表演節目?！?/p>

“好啊，你們早有預謀啊，真想不到啊，老帥你哪學這招術，真有你的老帥，老實把交也成了老滑頭了，嗯，也好，趁這個機會我們也是該喝喝酒樂一樂了，那就以舉行什么慶?；顒友埬隳菎箖喊??！?/p>

“我們的嵐兒行不？這樣做知道為了誰嗎？”

“行，行，知道了，我不說了，怕了你了我。那還不去分頭行動吧?！?/p>

“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么事？”

“嵐兒讓我跟你說：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很感激你救她，她……”

“老帥，不用說了，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我們今天一定要把這個活動搞好?！?/p>

“這是我跟阿七他們策劃的流程，你看看怎樣？”老帥從口袋中悄悄將他們慶祝計劃書拿給老大。

“看來你們早有準備啊，居然把這事隱藏的如此天衣無縫，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而且你做事是越來越心細了啊?！崩洗罂粗鴮懙牧鞒陶f。

“嘿嘿，老大啊這小事我們來操心，你整天外面忙來忙去的，所以就沒跟你商量，我跟阿七代你做主了，哈哈，你不會生氣吧？”

“你看我像那種小氣的人嗎？嘿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里怎么想的嗎？你們是怕我阻擋，你們是想讓童嵐多呆些日子，你們是想讓童嵐多些日子對我們這些混蛋了解，所以你老帥總是說沒掙到錢拖延時間怕我會馬上將童嵐送回去。其實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這樣做也是為了向童嵐證明我們并不是她心目中想象的那樣壞。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你說對一大半吧。嘿嘿，其實還有個更重要原因你不知道？”

“什么原因？”

“嵐兒也想證明一點，她已經改變了對我們的看法，也改變了對你個人和我們的看法，嘿嘿?！?/p>

“不扯那么多了，再怎么說人家是金枝玉葉的鳳凰來著，怎么能呆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遲早要飛走的對不，要盡快安排送走她?！?/p>

“我知道，可你知道嗎？自從你劃了那條線后，你就從沒跟童嵐說過一句話。本來她是想跟你說謝謝的，但一直找不到時間，不知你是故意早出晚歸，還是真的太忙了，一直都沒有機會?！?/p>

“哪里，本來就是太忙了吧，我怎會在意那妞?！?/p>

“嘿嘿，真的不在意嗎？別忽悠了，看看那臉上那道疤，畢竟我還是比你經歷多些，哈哈?！?/p>

真的不在意嗎？聽說老帥的話老大心里一直都在想，真的不在意嗎？為了她跟野牛賭球，為了她留下了那條永久的疤痕。他不愿看到她傷心的樣子，不愿讓別人傷害她，不愿意因為自己而讓她不開心。老大從未想過自己受的傷痛，不知為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傷心樣子，仿佛她的心連在一起一樣。其實，最在意她的人是他。老帥阿七他們心里也明白。只是老大自己心時一直想不通，為什么自己會這樣，在那個夢想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唉，現在可真是見鬼了。

入夜黑龍街燈火比往常輝煌些，在老大他們這一小片地方，在阿七的帶領布置下，他們搭建了一個簡易舞臺，一整套破舊的音響設備放在舞臺兩側，在這個簡易舞臺上擺著一個大圓桌，不過因為圓滿桌上蓋著紅布，看不到桌上放著什么東西，桌子周圍是裝飾著一些鮮花及工藝品，當然肯定少不了老大愛喝的美酒。老大看著周圍這一切，他知道這都是老帥他們一手操辦的，目的很明顯，只是他們不知道自己這輩子已經將全部心血耗在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中了。

入夜，老帥和阿七，正式去邀請童嵐入宴，當他們幾個人都圍桌入席后，童嵐看著他們一個個穿的嶄新衣服一掃往日嬉笑神情嚴肅，忍不住問：“老帥今天你們搞什么啊，弄的這么神秘？”

“這需要你來揭開這塊紅布就知道了答案?！崩蠋浶χf。

童嵐用手輕輕拉著紅布一角，慢慢地將蓋在桌上布拉下來的時候，透明塑料罩下的一個特大的蓮花形蛋糕呈現在她面前，蛋糕上面寫著：祝我們的嵐兒生日快樂。蛋糕周圍是不同種類各種水果，每種水果都有鮮花陪伴……

在那一瞬間童嵐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那個特大的蛋糕，一包話也說不出來，只有淚水不斷從那雙美麗的眼中流出，千言萬語涌在心中化成熱淚，她不是沒有記得自己生日，而是沒想到在這個特別的地方老大他們會用他們自己微薄收入為自己辦如此奢侈的生日宴，更沒想到在自己離家千里的地方還會有人給她過慶祝生日。

“嵐兒，今天是你生日，我們大家都要高興?！崩蠋浡氏却蚱瞥领o說。

“嗯，要高興，最近累死了，該痛痛快快喝幾杯了，你們這些蠢貨還愣著干什么，快點蠟燭啊?！崩洗笠哺f，同時手掌在貓大貓二頭上拍了兩下。

貓二他們將十八枝預先制作蠟燭圓盤放在上面點燃，同時院內燈光全部熄滅，臺子周圍和桌子上鮮花中隱藏的七彩燈都亮了起來?？粗@一切童嵐更是淚流滿面，她沒有去擦任淚水流過臉龐。

“嵐兒，你到這里受苦了，是我們對不起你，今天是你生日，你許個愿吧。順便把蠟燭吹滅了，讓所有煩惱和不快離你而去吧?！崩蠋浾f。

“不，我應該感謝你們，是我不對，一直沒把你們當好人?！蓖瘝惯煅手f。

“都過去了，現在都不是好了嗎？今天大伙都高興，你許幾個愿，吹蠟燭吧?！卑⑵甙参空f。

“我希望大家一起幫我吹，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希望你們的夢想能夠早日實現?！蓖瘝菇ㄗh。

這時所有人都看著老大，老大看看這場面沒有說話，向石塊打了個OK手勢。石塊立馬心領神會，高舉右手伸出五個手指，當最后一個小指縮回去時候，大家猛吸一口氣，將十八支蠟燭盡數吹滅。然后是由老帥帶頭唱著《生日快樂》的歌，阿七又將點著了早已準備好的煙花，一分鐘后伴隨著音響中歡樂音樂，周圍燃起了梨花般的冷煙火，燃放近五分鐘后，外圍高空煙花又接著燃起，整個天空仿佛都成了煙花發泄圣地。多年以后他們一直都悔恨為什么就沒有想過將這一刻用DV記錄下來。

煙花逝去，在輕快的音樂下接下來是享用蛋糕，由童嵐和老大主刀分給每個人，由于蛋糕較大，所以只吃了一半就吃不動了。其實最主要的他們已好久沒喝過酒了，早已忍耐不住。于是他們開心地喝，開心的亂侃，亂喊亂叫，早已露出了頑劣的本性，之前那些嚴肅一掃而盡。就在這醉眼朦朧中老大煙癮來襲，剛點上抽的正爽時，這時童嵐忽然低聲跟阿七說她這邊好像風大什么的，阿七立馬心領神會，童嵐是想挨著老大座想與他聊會，只是阿七不明白老大為什么一直都不怎么理她。

令阿七沒想到的是，這剛一換過位置，童嵐就以飛快速度將老大嘴上叼著的香煙奪了回來，帶著很嚴厲的口氣說：“我不允許你吸煙，吸煙損害身體。來我跟你喝酒，不醉不歸?！?/p>

“這，煙……，好，喝酒，你能喝嗎？”老大吱吱唔唔地說。

看到這場面，老帥他們很知趣地說，“大家放孔明燈去啊，呆會喝高了放不了啦?！?/p>

于是大圓桌上只有他們兩個在一杯杯喝著酒，起初童嵐喝第一懷的時候有些嗆，但后面越喝越順暢，越喝越眩暈，他們看著天空中飄揚著紅彤彤的孔明燈，說著忽高忽低忽笑忽嘆的話，在這醉眼朦朧中老大知道了，她是一個獨身女，父親開一家公司當老板算是有錢，母親是醫生很疼她，她說以后讓他到他爸爸那里工作，她說她可以讓爸爸幫助他們實現想要夢想，她說她好想家，她說她有時候也很想跟著老大浪跡天涯踏遍世間名勝古跡……

就這樣，老大在濃香的烈酒下爬下了，然后就進入夢想，說了好多灑話。 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夢，是他這以后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個夢，在夢中不僅僅是獲得了鮮花和撐聲，還在美麗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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