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屈辱

快要邁進家門，方睿有些失落的小臉上換上一抹笑意，他不能讓母親看出自己的失意，更不愿讓她知道自己沒有通過“屬性測試”。

“娘，我回來了?！比嗔巳嘤行┞槟镜男∧?，又故作輕松地咧了咧嘴，確認自己的笑意能夠瞞過母親，方睿甜甜地喊了一聲，輕快地走進了家門。

“睿兒，回來了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自方睿走后，方木氏的心便隨著兒子走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坐立難安，生怕生出什么差錯。聽到一聲呼喊，焦急的臉上顯出一絲輕松，當下便拄著拐杖艱難地迎了上來。

看到母親如此，方睿小小的心臟忽地一下抽緊了，眼前一陣迷霧，當下快走兩步，伸手扶住了母親。

“睿兒，測試合格了嗎？”看著方睿平靜的小臉，母親方木氏小心地問道，焦急的神情還在臉上，沒有消散。

“嘿嘿，你說呢娘，你兒子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這只是普通的‘屬性測試’，通過率很高的……”淺笑一下，黑漆漆的眸子閃過一絲苦痛之色，方睿故作輕松地說道。

“通過率是很高，可是……有些人卻通過不了，你說，這是不是一種悲哀呢？”方睿的話音剛落，一聲讓人聽著極不舒服的陰陽怪氣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夾雜著凌亂的腳步聲。

來人大概有數十個，領頭的是二長老，說話的是上午挨抽的方家族長的兒子方城，他的臉上雖然經過了藥物的處理，但仍能看出淺淺的傷痕。

方彤和她的父親方醫仙，方青兒，方怡兒赫然在場。

原來，護衛隊隊長得莫利護送著兩位挨揍的族長少爺返家的途中，與族長方默然頂頭碰上，看到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滿臉傷痕，聽到得莫利添油加醋的描述之后，當下震怒，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立即命令二長老帶領數十族人前往，定要給方木氏以難堪！

看到數十人擠滿了不大的院子，深邃的眸子縮緊，一道無名的怒火升騰而起，嘴角一絲冷笑，他回轉身，扶著呆若木雞的母親方木氏坐下，再轉回頭看過眾人之時，稚嫩的小臉上已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各位叔伯，不知你們到來為何事？還有方城，哦，論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哥哥，你剛才在說些什么？家母身體不好，有什么問題，我們借一步說話，可好？”臉上帶著一絲迷茫和憨厚，方睿環視眾人，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二長老一副八風不動的摸樣，沒有表態，方勇圓睜雙眼，怒目而視，方怡兒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漂亮的杏眼帶著一絲別有用心的笑意，方彤眨巴著葡萄般的大眼睛，一手緊緊挽著父親，一絲緊張掠過心頭。

“哈……，唔……為何要借一步說話？怕你母親知道你的事情么？你也怕丟人么？”方城噗哧一聲大笑出聲，但嘴角的傷痕讓他迅即閉上了嘴巴，一手捂著腫脹的嘴，含糊不清地說道。

方木氏已經看出了情況的不對，這個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女人眼角抽搐兩下，緊張地看著眾人，又疼惜地看著一下瘦弱的兒子，哆嗦著雙手要拿起拐杖，努力了一下卻沒有站起身來，拐杖掉落地上。

冷笑一聲，正要回答方城，卻聽到拐杖落地的聲音，回頭，看到母親正用哆嗦的手試圖撿起拐杖，心頭又緊縮了兩下，針刺一般的痛涌上心頭。

正要彎腰扶好母親，卻見一個靈巧的身影閃過，甜甜的聲音響起：“伯母，你不要動，我來幫你撿起來吧?！?/p>

原來是方彤！方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再轉回頭卻看到了緊張不安的方醫仙，正對著女兒怒目而視。

方彤裝作沒有看到膽小怕事的父親那制止的眼神，溫順地像個小綿羊一般靠在方木氏身邊，緊握著方木氏皺紋重重的手。

“咳……我來說兩句吧……”一聲威嚴的聲音響起，踱了兩步，二長老捋了捋胡子走出了人群。

眾人把目光盯在了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者身上，等待著他的指示，方城兄弟倆也閉緊了嘴，不敢有所不恭。

“睿兒，大家都是方氏族人，你卻動粗打人，這本身就是你的不對，怎么著你也應該道歉的吧？這樣吧，你給兩兄弟當著眾人的面道個歉，這事，我看就算了吧，畢竟都是同族人?！备尚陕?，皺巴巴的臉上抽了兩下，二長老抱著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

“道歉？二長老，您是族里的老人，我尊敬您，可是，你可想到，如果挨打的是我，您是不是也這般調停呢？他、還有他，會向我道歉嗎？窮人，就應該受他們欺負嗎？對不起，我不能向他們道歉！”用手指著方城兩兄弟，還有稚氣的眼神里充滿了怒火，方睿沉聲說道。

“哼！不道歉，你一個連‘屬性測試’都不能通過的廢物還有何臉面在族里立身，竟敢當著二長老的面說出如此強橫的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方城大聲咆哮著。

人群中發出一陣騷亂，夾雜著陣陣恥笑。而方怡兒，更是輕蔑地看著方睿，俊俏的臉上充滿鄙夷之意。

方木氏聽到這番話，頓時愣在原地，神情呆滯，拐杖又一次掉落在地。

“方彤，你給我過來！”聽到方睿竟然是一個沒有通過“屬性測試”的廢物，一向好脾氣的方醫仙忍不住對女兒吼道。

方彤看了看父親怒氣沖沖的模樣，眼神中一陣痛苦，輕輕地拍了拍方木氏的肩膀，慢慢地踱了過去，又忍不住看了看方睿兩眼，一絲無奈之色遍布小臉之上。

“二長老，容我說兩句吧?！币粋€靈巧的身影從人群中款款走出，帶出一絲清香，銀鈴般的聲音響起，騷亂登時停止。

方青兒！這個身世平凡的十二歲小丫頭已經達到了武魄四重，在族里是一個天才少年，再加上活潑的天性和標致的容貌，很有一定的說話份量。

方怡兒白了白眼，輕蔑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二長老，要我說，小孩子打架，本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沒有誰對誰錯，您看這樣行不行，兩人互相道歉，當著眾人的面和好，如何？”巧笑一聲，漂亮的大眼睛忽閃著，銀鈴般的聲音響起，誠摯的臉上帶著疑問的神情。

“唔……”二長老面露難色，在他的心里，這件事的確應該這樣，可是，這兩個孩子的父親可是族長，他陷入兩難之地。

“笑話！讓我給他道歉，方青兒，你的腦袋被撞了吧，竟說出這般不懂規矩的話？”一聲不齒之聲，方城把怒氣對準了方青兒，說話也難聽起來。

淡淡的笑意仍然沒變，方青兒忽閃了兩下漂亮的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款款說道：“我的腦袋沒有被撞，方城哥哥，倒是你臉上的傷痕，看來被撞得不輕吧……”

人群中一陣哄笑，二長老想笑，但忍了忍，用手捋了捋胡子掩飾而過。

“二長老，您倒是說句話??！哼！你不說也行，我今天把話撂在這里，這件事我來出解決方案，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跺了跺腳，仍顯腫脹的臉上現出憤懣之色，方城抬高了嗓音，大聲地說道。

看到方城氣急敗壞的樣子，方睿緊緊地攥著母親的手，平靜的小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但心中卻早已經翻江倒海了。

二長老看著族長之子，也轉過身來，靜靜地等待著他的方案。

“兩年之后，族比之時，我要親自和他決斗！決斗結果，如果他勝，我當著全鎮人的面向他道歉；如果我勝，他和他的母親，必須滾出方家鎮！永遠不要再踏入半步，否則，等待他的將是更嚴重的后果！”

俊俏的小臉變得有些扭曲，還顯稚嫩的語氣卻充滿了殺氣，讓人不寒而栗，但是，卻無人敢出來制止?？粗匠歉鐐z轉身走出了人群，眾人方才敢把同情的眼神轉向方睿母子，但，沒有一個人靠前說話，生怕沾惹是非。

二長老同情地看著緊緊相偎的母子倆，沒有說話，跺了跺腳，也跟著離開了。

看著身邊已經神情呆滯的母親，方睿心如刀絞，他在心里默默發狠：“方城，你給我等著，不欺少年窮，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討還！你必將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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