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死兄弟情

　　"班長，前面有處水源地，不知是不是能喝？"小嚴與指著前方一塊水泡子向襲美玉報告，原來剛才襲美玉派小嚴和柱子兩個去周圍偵察一下情況，看看有無繞過陣地突破口，他倆左右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出路，只感覺這地方好像迷宮一樣，但判斷方位后，他們認為還是向高地方向才能出去，也才到到達我方防區，但此時缺水狀態再次考驗他們。

"那水千萬別動，說不定那幫狗日的給撒什么藥!"襲美玉舔了舔干澀的舌頭，他也口渴難耐。

　　襲美玉明白越軍把戰場周圍大部分水源地都下了毒藥，只有他們才知道哪塊水源地有毒，哪塊沒毒。檢測有無毒性之前訓練時教員特別強調、特意囑咐，但解決眼前口渴問題，就必須取水，襲美玉很是矛盾。

"班長，我感覺應該沒事，這里離越軍很近，他們不可能投毒，況且之前這是他們控制地域，他們也得喝水吧?，F在大家都缺水了，特別是肖鵬今天早晨剛醒過來，就喊著要水，我過去嘗嘗再說。"王宇劍說完就準備要去水源地。

　　"不行！太危險，還是我去吧。"襲美玉說著，就把槍遞給王宇劍。

　　"班長，我去吧！"劉國平、張國志和胡杰、小嚴、柱子都小聲說。

"這是命令，都在原地給我呆著，注意觀察和隱蔽！"　襲美玉說完向水泡子爬去。王宇劍與胡杰他們時刻觀察著周圍情況。襲美玉爬到水泡子旁邊，用手往嘴里撩了一下，然后趴在那里，過了五分鐘他拿起水壺就開始罐水。

　　罐滿水后，他回頭沖大家笑了笑。王宇劍想這水肯定沒毛病。但襲美玉拿起水壺剛要轉過頭往回爬，突然就聽"砰"的一聲槍響，襲美玉腹部中彈了。

　　"不好，大家注意隱蔽，有敵人！"襲美玉剛說完，又聽一聲槍響，襲美玉頭低下了。

"班長中槍了！"小嚴哭著說。

　　"快，注意隱蔽！"王宇劍一邊說一邊順著槍響方向看去，原來被高地上兩個越軍發現了，他們還在瞄準。

　　"狗日的！柱子你來打！"王宇劍把槍遞給柱子，他知道柱子槍法，沒當狙擊手可惜了。

　　"我也來吧！"肖鵬挪動一下身體，把槍對準了高地上兩個露頭的越軍。

　　兩聲槍響后，王宇劍正快速跑過去救襲美玉，但襲美玉拖著身體往前爬，地上留了一條長長血線，王宇劍知道襲美玉已經不行了。

　　"別......過.....來，把.......兄弟.....安全...帶....回。"襲美玉艱難的對王宇劍說，他身體慢慢往前移動，手里還拿著那個裝滿水的水壺，王宇劍痛苦地低頭，他不忍心看著班長就這樣離去。

所有人員注意觀察，我去救班長！"王宇劍迅速跑過去，抱起襲美玉就往回走。一米、兩米、三米，王宇劍在默想著，終于把襲美玉弄回安全地帶。

　　這時襲美玉已經奄奄一息了，王宇劍打開襲美玉衣服，殷紅血汩汩往外流。"班長腸子都出來了！"小嚴哭著說。

　　"叫什么叫！快把衣服脫下來！"王宇劍命令著。

　　王宇劍把衣服裹住襲美玉受傷地方，血不一會兒就浸透了。襲美玉再沒醒過來，就這樣把生命定格在這里。

　　王宇劍不敢想，所有人都哭了。襲美玉從新兵就帶他們班長，無論做什么都把危險留給他自己，從來不讓別人去做危險事情。生命是什么？越是在最艱苦最危險時候生命力是有潛力，肖鵬也似乎從昨晚高燒中退出來，他抱著班長只是流淚，不敢哭出聲。所有人都不忍襲美玉離他們而去，就連胡杰、劉國平 和張國志也都痛哭不止，因為那是一個生命到極限時候把有生的希望留給別人的人。

　　連續炮彈聲淹沒了他們哭聲，我方炮火開始向高地和后方敵人陣地延伸。王宇劍停止了哭聲，他一下感覺到責任壓到了自己肩上。怎么辦？一連串問號，王宇劍一剎那間大腦出現空白，襲美玉一走，他突然失去了方向。時間緊迫容不得王宇劍思考，放在眼前就是如何帶著襲美玉突圍出去。

　　"弟兄們，做好戰斗準備！注意防止炮彈襲擊！"王宇劍拿起地上槍，背起襲美玉，在他眼里，雖然襲美玉犧牲了，但在王宇劍的心里襲美玉沒有死，他還活著。

　　"肖鵬和柱子在我左前方位置，國平和胡杰在右前方位置，我和小嚴、國志帶著襲美玉從中間往前沖，注意整個過程都要防范敵人。"王宇劍說完背起襲美玉就往前走。小嚴這時也過來幫王宇劍扶著襲美玉。襲美玉走了，張大友走了，在小嚴心里燃起不再是畏懼，而是一種向前沖殺的前進動力。

　　敵我雙方炮彈不斷在他們頭頂上掠過，我方的進攻密度加大了。王宇劍此時想如果不及時撤出這里，會被炮火襲擊，但撤出的唯一途徑只有再去A號高地，于是他們漸漸地接近A號高地，想從那里突圍出去，但意想不到事情還是發生了。

胡杰與劉國平在右前側前進時，不幸踩上地雷，這時他一把推開劉國平，地雷爆炸威力一下把胡杰掀到空中，而后又落下。所有人都突然以為炮彈落下來。

　　劉國平嘶喊著"胡杰"，但胡杰一點聲都沒有，王宇劍跑過去一看胡杰半個身子都已經炸沒了。

　　"兄弟！你怎么說走了就走了！"王宇劍抱住胡杰痛哭起來。要是胡杰不跟他們上來，或許他還在后方保障線上忙碌著，但至少危險性沒有這樣大。這個曾經與王宇劍、肖鵬在東洼村朝夕相處戰友也走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王宇劍腦子很亂，但戰場沒有你思考的過程。

　　"宇劍！開始打吧，能打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至少能幫前面進攻部隊也算我們盡到責任了。"肖鵬說著。

　　"好，開始打！能看到點身影就給我打！"王宇劍狠狠地說，到了這種地步，早晚都是個死，不如破釜沉舟干吧！

　　所有子彈都瞄向敵人，高地上敵人一時亂了手腳，他們不清楚怎么突然從后面冒出了一伙人，沒辦法只能回過頭來打。

　　"子彈快打光了，抵近了打！"王宇劍說完向高地沖去，肖鵬、劉國平、柱子、張國志和小嚴隨后跟過來，但敵人的槍彈卻密集起來，邊沖邊隱蔽，王宇劍在找最佳射擊點。

　　"肖鵬中槍了！"柱子喊著。

　　"別管我，繼續打！"肖鵬痛苦說。

　　這時敵人開始在高地上亂打一氣，他們腹背受敵，總以為王宇劍幾個已被消滅，但沒想到他們生命力這樣頑強?，F在敵人面臨最大威脅是山上進攻部隊，他們只能把大量精力回轉身對付進攻隊伍。王宇劍趁這時帶著剩下弟兄繼續往高地沖。

　　"乒－乒"兩槍，高地上敵人又被打死，柱子神槍手作用終于發揮出來了。

　　王宇劍回頭來，舉起了大拇指，示意他打的好。

　　但就在他們再發起新一掄的進攻的時候，敵人已經發現了他們。一顆顆手榴彈扔向他們隱蔽的地方，王宇劍眼看著手榴彈落點朝向他們臥倒的地方。高聲喊了一句，"臥倒！"，但已經晚了，手榴彈在他們中間爆炸了。

　　王宇劍突然感到眼前紅光一片，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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